我沿著河的下游走,一路之上,看著河岸是不是有什么遺棄之物,特別是易拉罐之類的,這對我們很重要。
同時,也想看看岸邊是否有什么腳印之類的痕跡。
船難已經過了八天,不知道其他同事怎么樣了,有多少人已經喪命于這片充滿毒蟲猛獸的叢林,又有多少人還在苦苦支撐著,我所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他們。
只有把他們召集在一起,我們生存下去的幾率才會大大增加。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聽到了從叢林之中所喊的救命聲,這聲音相當沙啞,我顧不得其他,當即就從背后箭筒里取出了支羽箭。
此時,一個人影從叢林里滾了出來。
一只虎貓隨之也竄了出來,這只虎貓幾十公分長,渾身毛皮接近美洲豹,它正要朝著那道人影撲過去,被我喝住了。
“虎貓,你再敢亂動,我就射死你。”
握著弓箭,我全身神經都緊繃了,雖然虎貓比起美洲豹,威脅要大大降低,可它速度不慢,爪牙也相當鋒利。
而我箭術不精,真要干起來,我絕對不是它對手。
虎貓兇狠瞪了我?guī)紫?,叫了聲,飛快又竄回了叢林。
那人當即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朝我跑了過來,喊道:“問天歌,救救我。”
“你誰?。?rdquo;
這人灰頭土臉的,我根本認不出他是誰了。
“草,我是你老大。”
此人氣焰甚是囂張,我真想放箭把他射死得了。
離得更近了,我就覺得有點熟悉了,突然,我看到他左手上所戴的那款金閃閃的腕表,錯愕道:“劉扒皮,是你?”
“草,你不想混了啊。”
劉凡建火氣很大,保持著對我一貫盛氣凌人的態(tài)勢。
我直接閃身走人了,媽的,正為救個同事暗生驚喜之際,卻沒想到此人竟是我平生最痛恨的人。
而且,這貨沒有半點覺悟的跡象,還真把這里當成公司了,還以為自己仍是高高在上的主管,對我頤氣指使著。
“問天歌,你給我站住。”
劉凡建在后面喊著,我停了下,氣呼呼說道:“要是早知道是你這賤人,我剛剛就不救你了,奶奶的熊,還真的是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別跟著我,我可不想伺候個大爺。”
“你……”
劉凡建顯然沒料到我敢如此頂撞他,在他印象之中,我可是一向逆來順受的,所以此時的他,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不敢再對我吼了,低聲下氣道:“問天歌,我們好歹也是同事,你可不能見死不救,我們在一起結個伴,走出這鬼地方,機會也就大了。”
“你以后得聽我的,不然,你自己去謀生。”
我冷冷看著他,劉凡建雖然令我痛恨,可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有了他加入,許多事也就有了幫手,對我們以后逃出這片叢林肯定能起到作用,所以我選擇讓他跟著。
卻也不能糊里糊涂把他帶回去,不給他顏色瞧瞧,以后還會對我指手畫腳的。
劉凡建思索了會,咬牙應了下來,說道:“好,我答應你。”
“除了你,還有其他同事么?”
我可不管他那憤憤不平的目光,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劉凡建回道:“那天船難后,我們五個一起被沖走了,在一處河岸爬了上去,那時,我們沿著河岸找人,找了半天,沒找到其他人,我們都餓了不行,何東跳進河里抓魚,結果從水里竄出條鱷魚,當場就把何東咬死……”
他們都嚇蒙了,顧不得其他,沒命的往叢林里亂竄,之后幾天里,他們在叢林里沒有方向感的走著。
下雨時,他們才能解渴。
餓了,在叢林里抓野兔之類的野味,沒有火,他們只能生吃著。
在經過幾天顫顫驚驚的叢林生活之后,他們之中唯一女同事趙青青病倒了,高燒不退,其他人精神狀態(tài)也很差。
劉凡建之前離開休息地,想找點吃的,不曾想遇到了虎貓,被一路猛追,慌不擇路逃到了這里,恰好被我救了。
聽了他敘述,我知道他們這行人是被那條河水沖到了另外支流上,所幸他們沒有再次遇到野人。
時不待人,我當即催促道:“趕緊帶路。”
還好他們休息地離這不遠,也就走了十幾分鐘,另外兩個男同事是黃崇勛和許峰,此時他們蓬頭垢面的,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此時我那稍顯激動的心卻冰冷了下來,他們兩個也是技術部的,和我同一個部門。
同樣是在劉凡建手下辦事,是劉凡建忠實的走狗,在公司里沒少欺負我。
他們看到我,灰暗的目光當即就綻放出了亮光,激動道:“問天歌,其他人呢,快帶我們去,我們都要餓死了。”
“有沒有吃的?”
許峰問道。
我遲疑了下,把身上帶著的那點鯰魚烤肉拿了出來,他們三個分了,一個個狼吞虎咽的。
而我走向了靠著樹的那個女人,她面容俏麗,頭發(fā)染成暗紅色。
她就是趙青青,公司財務主管,平時在公司作風比較豪放,性感火辣,卻沒人能夠摘到這朵帶刺的火玫瑰。
我之前見過她多次,也就和她聊過一次,還是有關工資方面的,當時她執(zhí)意要扣去我津貼,我也說了她幾句,鬧得很不愉快。
我知道錯不在她,所以在這里見到她,我還是感到相當高興的,她身上所穿的紅裙已經破爛不堪了,大腿多處都有割傷的跡象。
認真看了下,趙青青并沒有被侵犯過的跡象,我不禁暗松了口氣。
此時的她,正處于昏迷之中,我的手放在她額頭上能感到發(fā)燙,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俯身把她抱了起來,朝著劉凡建喝道:“趙青青,病情嚴重,趕緊走。”
返回岸邊,再沿著上游走,在快回營地之時,天上又下起了陣雨,把我們都淋濕了。
遠遠的,我就看到顏艷珍站在木屋門口,朝著附近眺望著。
當看到我們回來,她滿臉的喜色,急匆匆的要下來,被我喝住了“顏副總,別下來,別被雨淋了。”
在劉凡建等人極其震撼目光之下,顏艷珍停了下來,似乎意識到自己穿著不雅,忙又進入了木屋。
劉凡建眼眸睜得大大的,朝著我說道:“問天歌,顏副總竟然和你在一起。”
“少廢話,你們幾個躲到木屋下面去避雨,沒有我允許,不允許上去。”我朝著他們吩咐著,許峰當即就抗議了,說道:“憑什么,雨下的這么大,我們?yōu)槭裁淳筒荒艿侥疚堇锉苡辏?rdquo;
“就憑我是這里的主人,這個木屋是我搭建著,誰要是不樂意,可以自行離開。”我知道此時不能有絲毫的退縮,說著我看向了劉凡建,劉凡建會意,對他們說道:“這個木屋這么小,容不下我們這么多人。”
在他們不滿抗議聲中,我順著木梯,走上了木屋。
此時,顏艷珍在里面很是焦急走來走去,見我進來,忙說道:“問天歌,我穿成這樣,以后該怎么出去見人。”
此前就我們兩個,她倒沒覺得什么,現(xiàn)在突然多了劉凡建一伙人,自然無比尷尬了。
“沒事,又沒露出什么,以后我們每個人都得穿成這樣了。”
我安慰了她一下,把趙青青放了下來,對她說道:“趙青青發(fā)高燒了,我要出去采草藥了。”
“放心,我會照顧她的。”
顏艷珍應了下,我就離開了木屋,此時雨已經停了,對劉凡建等人說道:“你們三個給我出去找易拉罐之類的東西,反正只要是能燒水的,就給我找回來。”
“在這荒野叢林怎么找易拉罐?”
“黃崇勛,別抱怨了,我們出去找找,興許能找到。”
劉凡建拉著黃崇勛走了,我有點詫異了,劉凡建這人小肚雞腸,難道自己之前說了他幾句,他真的就對自己俯首帖耳了。
如果他有所抗議,我還沒當回事,現(xiàn)在如此反常,不禁令我心生出些許警惕之心。
以前在公司的時候,這家伙沒少給我下黑手。
留了個心眼,我偷偷尾隨了上去,只見劉凡建四處張望了下,聲音壓低著,說道:“你們兩個給我聽著,副總可是和問天歌在一起,我們現(xiàn)在還搞不清楚到底什么狀況,誰要是惹火了他,到時被趕走,可別怪哥哥沒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