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爆發(fā)出了洪荒之力!
原來我的身體里蘊藏著這么猛烈的力量。
我怎么就不知道?
邱大寶在我暴風(fēng)驟雨般的拳頭之中,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連連哀嚎。
一個對付一個,蔣真理和我占據(jù)了絕對的上風(fēng),邱大寶和邱二寶都如稻草一般被打倒,只有挨打的命,沒有還手之力。他們雙手抱頭,身體縮成狗,他們本能地防護著腦袋。
我們也不想要他們的命,我們只想要錢。
我們大獲全勝,他們躺在地上直哼哼!蔣真理從院子之中推出兩輛自行車,他和我一人騎一輛。
蔣真理橫眉豎目:“兩個賊娃子,你們給老子聽好了,以后放聰明點,見了老子,最好躲避三百米,否則,見一次打一次,打得連你媽都認(rèn)不出你!”
我們揚長而去。
回到城西,蔣真理清理了一下戰(zhàn)果,贏了大概八百塊,還有兩輛自行車。
“蔣哥,今天打了架,有沒有后遺癥(麻煩)?”我有點擔(dān)心。
蔣真理不以為然:“他們還能咬我們一口么?”
我心一橫,既然已經(jīng)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怕個錘子!
蔣真理對我贊不絕口:“九萬,想不到你打架也是把好手,我沒看錯你。”
我哈哈一笑:“過獎過獎!”
這個事情之后,一切都風(fēng)平浪靜,我和蔣真理依然到處打牌,只要有麻將館,就會有我們的身影。
哪里有好賭的員工宿舍,我們的鼻子就能像狗一樣嗅到,并且趕過去!并且贏上一筆。
今天,我和蔣真理又如秋風(fēng)掃蕩落葉一般席卷了一個員工宿舍,贏了一千多。得勝回來,蔣真理去太陽了,我沒有去,我和他是賭桌上的搭檔,生活上,我潔身自好。只是在偶爾需要發(fā)泄的時候,我才去太陽一次,或者去泡個澡,舒服舒服。
做人要有底線!我還沒有自甘墮落。
晚上八點,我在肯德基吃了份炸雞,全身心巴適,準(zhǔn)備回家美美地睡一覺。
我走出肯德基大門,只見門口的臺階上,坐著一個流浪漢。這是我第一眼對他的印象。他穿的衣服破破爛爛,褲腳高高卷起,腳上穿著一雙骯臟的人字拖鞋。他的頭發(fā)如亂草一般,滿臉枯黃的胡須,他的雙手都是從手腕處斷了,也就是沒有手掌心,手腕處一個橢圓形的傷痕,看得人觸目驚心。
一個沒有雙手掌的乞丐。
他的人生是何等艱難?
我的心是善良的,贏了錢的我也是大方的。
我沒有多想,從皮包里拿出一百塊錢,我走到他面前,微微蹲了下去,把錢放在他的雙肘之間。
乞丐也是有尊嚴(yán)的,我并沒有高高在上地表現(xiàn)出施舍,而是表現(xiàn)出幫助他的姿態(tài)。
他抬頭望著我。
我和他的眼神相對。
我看到他眼神之中的驚奇。對,是驚奇。
那是一雙銳利的眼睛,可以直抵達(dá)我的靈魂深處!
隨后,就是我感到驚奇了。
沒有雙手掌的乞丐說:“老子不是乞丐!”
霸氣側(cè)漏!
我一怔,停頓了幾秒鐘,我把錢抽了回來:“對不起,我錯了,我有眼無珠!”
既然他不是乞丐,就不要我的幫助,我準(zhǔn)備走人。
沒有雙手掌的流浪漢:“老子想吃一整只炸雞,喝五個青島易拉罐啤酒,你給老子買去!”
居然是命令式的口氣,不容置疑!
而且,用的口氣也大的出奇,自稱老子!我當(dāng)時的理解是,他是一個沒有雙手掌的人,無論他的雙手掌是怎么沒有的,想必他經(jīng)歷過許多困苦。這樣的人難免有些脾氣。算了,我不和他計較!我四肢健全,和一個殘疾人計較,算什么份?
我站起來:“我給你買去!”
我真的跑到小商店買了青島易拉罐啤酒,然后回來,先把啤酒放在他的面前,說:“我去買炸雞。”
等我從肯德基出來,我看到了地上已經(jīng)空了兩罐啤酒,他正用兩個手肘捧著一罐啤酒喝。
他說:“快點把炸雞拿來,老子餓了!”
我雙手捧著炸雞,蹲在他的身邊,他扭過頭來,狠狠咬了一口炸雞,狼吞虎咽,根本沒有看我一眼。媽的!當(dāng)我是他的左右手一樣。
我忍!
我總得讓他吃完這炸雞,喝完這啤酒。
他又喝完了一罐啤酒,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用雙腳夾起一罐啤酒,用右腳的大拇指拉來了易拉罐,簡直不是腳,而是一雙靈巧的手。他美美地喝酒,美美地吃炸雞。看得我目瞪口呆。
原來他的生活并不艱難,至少,可以一雙腳當(dāng)一雙手用。
他吃飽喝足之后,雙手肘伸起,伸了個懶腰:“舒坦!巴適!安逸!”
我問:“行了吧?”
他仿佛明白我的意思:“行了。”
我起身離開了。
他在我身后喊了一句:“等一下。”
我一愣:“還要干嘛?”
他說:“我知道你是個什么人。”
我有些奇怪:“我是個什么人?”
他說:“你是一個好人。”
這還用說?我是個心底善良的好人!我想笑,但沒有想出來,我感覺我是在和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交談,我他媽也成了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他:“你過來!”
我的人不由自主地就回去了,仿佛他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他要我怎么樣,我就得怎么樣了!
他站了起來,雙腳還沒有套進他的神器人字拖鞋上。他湊過來,我聞到一股汗臭味。忙把頭偏開。
他說:“一個賭徒。”
我大吃了一驚:“什么?”
我是一個賭徒不假,可他怎么知道我是一個賭徒?我的臉上難道寫了賭徒兩個字?
我用手摸了摸臉,應(yīng)該沒有寫賭徒兩個字呀!
他哈哈一笑:“渾身上下,透出一股賭徒的味道!老子有沒有說錯?”
我回答道:“你沒有說錯!”
他繼續(xù)說:“我也是個賭徒,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我的心頓時充滿了好奇:“賭什么?”
他說:“麻將,金花,斗牛,天九,推筒子,搖色子,你想賭什么,老子都可以奉陪你!”
好大的口氣!沒把我放在眼中,不知道我是賭博天才么?更何況我還是一個四肢健全的人。此時此刻,他不是一個瘋子,就是一個曠世奇才!搞得我的心癢癢的,真想給他點顏色看看。
他盯著我:“你不敢是嗎?”
我知道他是激將法,可我就是被他激怒了:“有什么不敢?”
他穿了拖鞋大步流星就走:“跟我來!”
我跟在他身后,我就不相信,他能把我怎么樣!
我跟他來到一個院子,這里鬧市小巷之中的一個幽靜院子,是紅磚綠瓦的老房子。
他沒有鎖門,是直接一腳就把門踢開了,大模大樣就闖了進去。讓我懷疑他是私闖民宅一樣。
我跟了進去。
他沒有回頭:“把門關(guān)上。”
我掩上門,回頭看了看,這個院子不大,靠近圍墻下是些花草。郁郁蔥蔥。大廳的門是大大開著的。他進了客廳,往一張沙發(fā)前一趟。沙發(fā)前,是一個寬大的木頭茶幾。茶幾一邊,是一個茶盤,另外一邊,疊放著四方麻將,還有幾盒撲克牌。地上,到處都是撲克牌。
我頓時興奮了起來!
這里分明是一個賭博窩子嘛!要不,怎么滿地都是撲克牌?以后說不定可以和蔣真理來發(fā)財。
我問:“這里有人打牌?”
他舒服地躺在沙發(fā)上,兩只腳搭在茶幾邊上,他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沒人打牌,就我一個人住這里,我想清靜。”
我看了看大廳,陳設(shè)簡單,中間甚至還有一個靈位,但我顧不得這些,我只覺得,這個人身上,都是奇怪的謎團,勾起了我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