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最近襠下很是憂郁。
因為曹昂的死,丁夫人不讓主公上炕,鬧得主公這兩天一張臉憋得通紅。
最后還是郭嘉看出來了些苗頭,或者說是郭嘉這家伙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倆人湊在一起,隨便一商量,組團去刷許昌城知名紅樓,倆人都喝高了,一擲千金,高興的那些娼妓使出渾身解數(shù),讓主公和郭嘉爽飛了。
那天我也跟著去了,看著郭嘉和主公搖頭晃腦的唱行酒令,就覺得有些好笑。
但是我忍住了。
主公不能隨意評論,郭嘉這家伙,就算了。
馬后炮,是兄弟們給郭嘉起的外號中的一個。
郭嘉本事平平,但是卻有著一種奇怪的直覺,比女人的第六感都要牛逼。
郭嘉自稱這是料事如神,對此眾兄弟都是不屑的,像上次賭博的時候你連輸了十八把,褲衩子都輸沒了,也沒見你料事如神啊,嘁,都是有身份的人,吹啥牛逼。
跟主公和郭嘉從紅樓里頭出來后,剛走沒幾步,就看到主公的臉板了起來。
我正納悶咋回事的時候,主公卻低聲嘟囔了起來。
我從小耳朵就尖,像小時候自己睡在一個屋子里頭的時候,總能聽到父親偷偷翻墻去隔壁李寡婦家的聲音,到了天亮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臉上跟主公從青樓里頭剛出來一個表情。
只聽到主公低聲嘟囔著一些要怎么跟老婆解釋錢花在那的話,我認識的人里頭,沒一個不怕老婆的,不怕老婆的到現(xiàn)在都還是光棍一條,像李典,結(jié)婚前總是吹噓自己多牛逼多牛逼,老婆敢跟他橫一個大耳刮子扇上去,可是結(jié)婚后呢,不照樣成了孫子,手里頭從來沒拿過超過一貫錢,每次賭博的時候,都不夠一把輸?shù)摹?/p>
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低著頭跟在后面。
只見到郭嘉從懷里頭掏出來一個翡翠鐲子遞給了主公,我看的仔細,那是上次跟郭嘉出去逛廟會的時候,郭嘉從地攤上淘來的,當時一共買了倆,其中一個當賭債還給了李典,另外一個留到了現(xiàn)在。
我一直不明白郭嘉買這玩意干啥,又不值錢,李典那王八蛋眼毒著呢,這玩意也騙不了他啊,根本沒啥用。
不過當我看到郭嘉對李典說這鐲子是啥王莽送給自己媳婦當定情信物的寶貝的時候,李典瞬間雙眼冒光,歡歡喜喜的接過鐲子,大手一揮,將郭嘉欠下的好幾百貫的賭債一筆勾銷,扭頭將鐲子送給了自己媳婦。
據(jù)說在家里地位一直不高的李典當天夜里洗腳水都不是自己打的。
現(xiàn)在郭嘉將鐲子重新掏出來,用忽悠李典的那幾句話重新忽悠起來了主公,說只要將這鐲子送給丁夫人,保管主公沒事,而且和丁夫人的冷戰(zhàn)也會結(jié)束。
主公一臉財迷相的捧著鐲子,左看看右瞅瞅,愛不釋手。
郭嘉一臉尷尬,說這是假的,只是用來解圍用的。
主公滿臉的失落,但還是收了起來。
回到家里頭的主公掏出來鐲子,用郭嘉交給他的那兩句話去忽悠自己媳婦去了,果不其然,丁夫人中招了,滿臉堆笑,也顧不上冷戰(zhàn)了,把鐲子戴在了手腕上,對著太陽猛瞧,臉上的欣喜掩飾不住。
主公和丁夫人和好了,兩相歡喜。
我坐在主公家堂屋前,看著主公的笑臉,想起了郭嘉那猥瑣的臉,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家伙,還真是未卜先知啊。
···
這幾天,主公一直壓抑著的心情放松了許多,自從郭嘉上次帶著主公逛窯子之后,哦不對,應該說是帶著主公宣泄情緒之后,主公的好日子慢慢的來了。
其實我真是搞不懂那些讀書人為啥把所有的事情都排的清清楚楚,分成三六九等。
逛窯子就是逛窯子,扯啥宣泄情緒,這不自欺欺人么。
這種話擱誰誰信?
反正我每次去逛窯子都說是逛窯子,從來不整那么多彎彎繞,都是從娘們肚皮上找樂子,還有啥區(qū)別?難不成你比我快,比我次數(shù)多不成?
最近主公有些悶悶不樂。
按理說不應該啊,丁夫人都已經(jīng)不跟主公鬧別扭了,要是說心疼曹昂,也不對啊。
主公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兒子卻是一大堆。
曹丕性格沉穩(wěn),是個做大事的料子,曹植才高八斗,是個當大文豪的人,曹沖聰明仁惠,才沒多大,就能數(shù)數(shù)數(shù)到一千了。
我到現(xiàn)在數(shù)數(shù)到一百都犯迷糊,娘的,不佩服不行。
不過曹彰卻有些不像主公的兒子了。
主公那么多兒子,每一個都與常人不一樣,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貴人相,哪像曹彰,長的五大三粗,高壯威猛,須發(fā)還是黃色的,跟主公不一樣不說,腦袋還有些問題。
大概是曹彰那些兄弟們將福氣本事都給搶走了,所以到曹彰這了,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說起曹彰,眾兄弟們都喜歡拿這小子找樂子。
這家伙,憨憨傻傻,平日里就喜歡蹲在校場上看訓練。
兄弟們一開始不知道曹彰的身份,看這個小年輕腦子不夠,都喜歡去逗他。
比如說讓曹彰叫爹,喊了之后給糖吃。
曹彰也不猶豫,張嘴就來,那感覺,比喝水都簡單。
我也參加過,過了把當?shù)陌a,還別說,這感覺,就是爽,先前都是我在賭場上輸?shù)暮皠e人爹,冷不丁有個人喊你爹,那種感覺,爽爆了,比逛窯子都爽。
曹彰一度淪為兄弟們的樂子。
不過這種情況卻在主公一次心血來潮突擊檢查兄弟們訓練成果的時候,給徹底的消滅了。
依稀還記得當時的情況,主公剛一出現(xiàn),曹彰就喊了一聲爹,兄弟們還都納悶呢,這咋回事,這傻小子該不會是逢人就叫爹吧,那這樣傻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正在此時,主公答應了,還摸著曹彰的腦袋問,黃須兒,你咋在這?
這個時候,兄弟們都明白了,感情主公才是曹彰的正牌老爹啊,從那以后,兄弟們再也不敢開曹彰的玩笑了。
···
今天又開會了,荀彧荀攸,程昱郭嘉幾個主公手下有名的謀(ma)士(pi)們(jing)都來了。
曹仁夏侯惇和于禁作為內(nèi)姓和外姓的代表,坐在桌子末尾,有資格旁聽。
而我身為主公的貼身保鏢,自然有先天性的優(yōu)勢,站在主公身后,看著一群人往主公臉上貼金,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們是在拍我的馬屁一樣。
做人,要自足常樂。
主公經(jīng)常這樣開導我們。
兄弟們表面上點頭稱是,但是背地里卻撇嘴不屑。
先前你還說自己的愿望只是當一個征西將軍呢,娘希匹的,哪知道扭頭給自己要了一個丞相的位子,誰信你的話啊。
不過我自己的份量我自己最清楚,除了身手好一些,別的本事沒有了,也正因為是這樣,喝酒的時候,我才不會去坐文化人那一桌,喝酒前還非要唱行酒令,唱不出來就要挨罰,我沒那個文化,所以才不敢去。
不像夏侯惇,一個大老粗非要湊熱鬧,每次喝酒都坐在文化人那一桌,每次都喝吐了血,第二天也向我們吹牛逼說老子是在文化人那一桌喝醉的知道不,老子是文化人。
艸,那個文化人跟你似的,整天老子老子的不離口。
會議過程中,我走神了,沒注意到主公他們在說什么。
不過我覺得也沒啥會可開的,十有八九又是兄弟們上廁所不洗手的事情,這點屁事,就屬夏侯惇手下的小弟最猖狂,別說飯前便后不洗手,他娘的連牙都不刷,每次跟他手下小兵賭錢的時候,都能看到他手下小兵那滿口黃牙,以及粘在牙齒上的隔夜菜葉,看著讓人反胃。
高級人物開完了會,便輪到了剩下的中級干部進場。
放好椅子,曹洪夏侯淵,滿寵毛玠,李典樂進等等一系列的中級干部按照自己身份坐下來之后,主公宣布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消息。
袁術,當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