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花臉色大變:“青玉,盛少爺來拜訪你怎么也不通報一聲?還不快去給盛少爺端茶?”
剛才的小丫鬟有些慌亂的看了我一眼,趕緊低頭說:“是,奴婢這就去。”
等青玉走了以后,靈花也沒說讓我進去,我們倆就這樣一個在屋子里坐著,一個在外面站著。
我不能接受,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靈花是孫木青給我準備的人,不管以前有什么閑言碎語,我也沒真的放在心上過,現(xiàn)在她竟然真的當?shù)膶O木青的小老婆,這讓我怎么接受?
我還記得,那第一次的歡愉,是靈花給我的,男女之間的事,是靈花教會我的,雖然我們并沒有真正的擁有過彼此,那那些坦誠相對的場景,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記得嗎?
難道說,那些我日夜惦記的,到頭來都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而已嗎?
靈花也是一副呆愣的模樣,估計她也沒想到我還會回來孫家,更沒想到我會跑過來找她。
怪不得孫嫣夢推三阻四,還說靈花身體不舒服,原來是已經(jīng)給她爹當了小老婆了。
因為這,我心里對孫嫣夢有種說不上的情緒,似乎是難受,又似乎是生氣,總之是怪怪的感覺。
“盛哥兒,聽說你已經(jīng)被孫大老爺認了親了?”靈花避開我的問題,直接問我:“那你以后可就是正經(jīng)的少爺了。”
“你別管我是不是正經(jīng)的,我問你,你為啥給孫木青當小老婆?既然你給他當小老婆,那你為啥還對我……”
靈花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嘆了一口氣:“你還小,有很多事情不懂,我在孫家是死契,老爺看重我,愿意給我一個名分,這就是我的福分,推不得拒不得,只能高興的接著。”
“啥名分,啥福分,你要是不愿意就告訴我,我去找孫木青,靈花,我?guī)阕摺?rdquo;
這話在數(shù)年之后我也曾說過,不是對靈花,而是對著另外一個女人。
我不知道這句話代表的意義有多重,我只知道,我就想帶著靈花走,離開孫木青,離開孫府。
大不了我用錢在外面租個小院子給她,也像白寡婦那樣,被孫來福養(yǎng)在外面,日子也過得火熱。
我心里想的很美,但卻忽略了根本。
靈花不想跟我走!
她說:“盛哥兒,我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
我說:“不是一個人?啥意思?算了,別管幾個人,先跟我走再說。”
靈花失笑,白嫩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說:“我有身孕了,懷了老爺?shù)墓侨?,怎么能跟你走?rdquo;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似乎很開心一樣,但我看在眼里,卻只覺得難過。
不是我難過,而是靈花難過。
那樣的笑,帶著無奈,還要努力表現(xiàn)出幸福的樣子。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不能連帶著孫木青的孩子也一起帶走,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小老婆也是老婆,生兒育女這一輩子,就要這樣綁在這里了。
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靈花,是真的不會跟我走了。
“盛少爺,靈花有幸,能伺候少爺一場,但少爺終歸是主子,以后你會有自己的路,你會成為人上人,會結交權貴,會有享不盡的美女環(huán)繞,像奴婢這樣的蒲柳之姿,少爺只當是以前的一個樂趣,笑過了,就忘了吧。”
靈花說了一些我聽不太懂的話,但最后一句我很明白,她讓我忘了她。
只是我這人自小就有個習慣,我沾手的東西就是我的了,怎么可能再給別人?
靈花是個人,但在我這里也是一樣的道理。
她是我第一個嘗了女人味的人,怎么可能說忘就忘?
我說:“靈花,我不在乎你有了孫木青的種,我?guī)阕撸?rdquo;
說著,我就跑過去拉著靈花往外走,可是剛走了兩步,靈花就甩開我,厲聲說:“盛少爺,奴家現(xiàn)在是老爺過了明路的妾室,少爺年輕氣盛,現(xiàn)在趕緊離去,奴家只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什么沒發(fā)生過?你說的輕巧,我這才走了多久,孫木青就把你娶了?”我越想越生氣,最后干脆吼道:“他要娶你早點兒娶啊,干啥還讓你來伺候我?”
外面的小丫鬟聽到動靜趕緊跑了過來,她站到靈花身邊,一臉戒備的看著我,靈花別過頭,似乎是不愿意再見到我一樣。
我這心里頭,就跟有錘子在砸一樣的難受。
都說這富貴人家人情薄,沒想到竟然薄到這種程度。
以前是我不懂事兒,但自從知道了男女之防之后,在我心里就已經(jīng)把靈花和孫嫣夢都當成是我自己的女人了。
現(xiàn)在卻突然告訴我,我的女人不僅懷了別人的骨肉,還給別人當了小老婆,這讓我怎么接受的了。
我還想再說上幾句,小丫鬟趕緊上前一步擋住我,說:“少爺,剛才奴婢眼拙,沒瞧出少爺?shù)纳矸?,現(xiàn)在清楚了,就不能再讓少爺跟姨娘單獨相處了。”
“你讓開,我跟靈花的事兒,還輪不到你插嘴!”我氣急,說話也沒了好氣兒。
那小丫鬟卻并不害怕,只是說道:“是輪不到奴婢多嘴,但您是主子,我們姨娘也是主子,真要論辯起來,我們姨娘的輩分還在您之上呢,再說,奴婢可是聽說二小姐身邊的晴雪姑娘當初也是伺候少爺?shù)?,怎么少爺不去找晴雪姑娘,反而過來糾纏我們家姨娘呢?”
“你!”
沒想到這個小丫鬟還挺牙尖嘴利的,聽她這話,似乎對我的身份和過往十分的清楚,既然有這番心思,剛才怎么就沒認出我來?還把我?guī)н^來……
難道又是孫家安排的?
我心里的火一點點的燒起來,孫家,這一回一回的事兒,辦的真是不地道,枉費我之前還覺得孫家是好的。
呸,羊皮底下泛腐臭,好個屁!
但這里是孫家的地盤,我又是一個人,這火肯定是不能發(fā)出來的,等我回去找了幫手再來出氣。
于是我又問靈花:“靈花,只要你一句話,跟不跟我走?”
靈花說:“盛少爺,時辰不早了,盛少爺若是沒有什么事情,就請回吧,等我這孩兒出生了以后,盛少爺不嫌棄就來喝杯喜酒。”
說這話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走了。
“好,你不走,我走!”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就出了院子,直直的往大門走去。
靈花的事兒,我也沒心情在孫家待了。
我沒去找孫嫣夢,不知道見了她該怎么說,孫木青好歹是她爹,我總不能說,你爹把我的女人搞懷孕了,所以我不爽,不想住在這里吧。
等離開了孫家,到了大街上,我才感覺到了有點兒冷,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冷,街上沒有多少人,除了不知道哪里傳來的鞭炮聲,整個街道上都是冷清的。
門房的人跑過來跟我問禮,說是讓我過去喝一杯。
我想起當初在紅葉鎮(zhèn)我第一次到了孫家宅子上的時候,那時候孫家門房的人見了我都是能哄多遠哄多遠,跟現(xiàn)在的熱情簡直天壤之別。
果然啊,這世道里,只要有身份,就能讓別人高看你一眼。
我拒絕了門房的邀請,讓他跟孫來福說一聲,我有事兒要去朋友家,暫時不回來。
我在這里沒有根,唯一能稱得上是朋友的,也就只有丁耀東一個人了。
雖然丁家對我好,也只是因為我背后有一個孫恩承,但好歹丁家沒有搶了我的女人,就沖這點,我就寧可去找丁耀東。
對于我的到訪,丁耀東顯得很吃驚,拉著我到了房間里就問:“說吧兄弟,遇上什么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