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說變就變,方才還是烈日當空,轉(zhuǎn)眼便烏云密布。
天空很快便下起了稀稀疏疏的小雨,給燥熱的空氣帶來了一抹清涼。
這個天氣本來是最適合睡覺的,可惜這個想要睡覺的人如今正無奈坐在軟墊上,捂住耳朵聽對面的人嘰嘰呱呱說個不停。
“我給你說,這鬼天氣最是不能睡覺,否則越睡越不舒爽,還不如一起聊聊天啊什么的,這樣咱還能打發(fā)無聊的一天不是,哎哎哎,你別把耳朵堵上,怎么,你還不耐煩了是吧?”
坐在輪椅上的梅之言不開心百白將耳朵捂住,伸手過去就要將她的手給拉下來。
百白是故意捂住耳朵的,怎么可能會弄下來被他禍害?
立馬快速地后退幾步,苦著臉道:“我說小祖宗,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你已經(jīng)說了整整一天了,你喉嚨不干么?”
如今百白完全是后悔自己為啥要招惹這么個折磨精!?
沒錯,她與容顏的身體已經(jīng)換回來了,只是不同的是,她當天就醒了過來,但容顏就沒有那么好命,至今沒醒。
這也就罷了,可那個老狐貍竟然還給她留了后手!
她不管怎么溜,依舊會被發(fā)現(xiàn)。
甚至先前她計劃好的路線,也被他事先給堵死了,也就是說,因為容顏是在她屋里出事的,所以她自然就被他的屬下給扣留在這里,一步也不讓離開。
被留在這里一日二日也就罷了,可是時間久了,她就越發(fā)煩躁,最主要的是,她干等著什么都做不了,還沒有自由。
這樣變相的囚禁真是讓她窩火得不行,為了打發(fā)時間,于是來到了碧霞閣,結(jié)果她的確是不無聊了,可是耳朵卻天天都會被禍害。
你能想象一整天都有人在耳邊嘰嘰哇哇不停歇說話,有多心塞么?
偏偏她還只能承受,這種感覺,她是真真覺得是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沒有之一!
“我喉嚨還好罷。”梅之言摸了摸喉嚨,又開始說起來:“我跟你說小姑娘,你弄傷了主子,如今主子昏迷不醒,我們沒有對你實施酷刑,已經(jīng)是對你不錯了,怎么,我說句話你還受不了了?你既然煩了我,那你為何還要弄傷主子?你說說,我們該怎么懲罰你……”
你難道不知道你就是刑法么,這比直接殺她命還讓她難受!
不得已,百白只好默默塞了兩個棉花團,然后將墨發(fā)全放了下來遮住耳朵,再慢悠悠地坐在他對面,自顧自開始看起書來。
嗯,雖然她被禍害了這么久,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法子,何況耳朵天天被禍害,可她也因此練就了波瀾不驚的性子,甚至已經(jīng)不用棉花團也能自動屏蔽噪音。
不過考慮到自己耳朵會麻,她還是塞了棉團保護耳朵。
梅之言并沒有看到百白的小動作,他一邊嘮叨瑣事,一邊又算起賬本來。
百白已經(jīng)對他一心二用,賬本還不會算出錯的本領(lǐng)見怪不怪,畢竟她就在他主子容顏身上見過。
比如上次,他就是一邊查資料一邊寫信還一邊跟她打太極,這已經(jīng)不算是一心二用,而是三用甚至四用了。
所以在看到他屬下也這樣做的時候,百白已經(jīng)淡定得不行。
她這個凡夫俗子自然不能一邊聽嘮叨一邊看書,所以肯定得塞棉花隔絕一切噪音。
滿意拍了拍耳朵,百白專心看起書來,一邊不時“嗯嗯”兩聲,以此表明她在“聽”。
肯定有人問了,既然嫌棄噪音,那難道就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看書,為啥自找虐呢?
百白對此也很無奈,要知道,自從與容顏雙雙昏死在房間,她滿身血跡醒來的時候。
所有人都認定他們的主子就是她下的毒手,百白覺得這黑鍋,她背得挺冤的,無奈人家都不相信她,她能有啥辦法?
最重要的是,因為她幾次三番偷溜沒成功后,那個長相陰柔眼睛好看卻冷血的紅巖,就對她各種監(jiān)視,除了廁所與洗澡外,連睡覺她都得擔心對方一個不高興了就會砍死她。這樣的情況下,她肯定不能坐以待斃!
所以為了躲避這個與容顏一樣陰陽怪氣的屬下,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借助聒噪的梅小姐擋擋那如影隨形的視線。
“所以說,梅小姐還是可愛的。”至少面對聒噪的梅之言,紅巖同樣受不了,因此在這里,那煩人的視線終于不會出現(xiàn)了,就這點,她已經(jīng)很滿意了。
梅之言正在語重心長地夸獎自己優(yōu)勢與計算賬本,就聽到百白夸獎他的話,頓時高興地扔下筆,嘮叨道:“是吧是吧,我就說了我是個人見人愛的美少年,虧得那些沒眼光的東西竟然那么怕我!看到我就跑,又不是要吃他們?nèi)?,用得著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想當?hellip;…”
梅小姐可能不知道,他說的肺腑之言,其實是自說自話,會不會氣得跳腳?
……
因為百白的“賞識”,梅小姐梅管家覺得與她十分投緣,于是單方面就將與百白的關(guān)系規(guī)劃在鐵哥們上,于是每日絮絮叨叨地嘮嘮叨叨,因為百白的“聆聽”,梅小姐的一個話題甚至可以嘮叨一整天的那種程度……
就這樣過了二天,梅小姐覺得百白真是個可人,比主子還能陪他嘮叨,他覺得關(guān)系很鐵了,于是覺得讓百白留下來晚上也繼續(xù)嘮叨一下相見恨晚的心情,然后興奮地問百白的意見。
百白表示懵壁,不過這正好中了她的下懷,于是高高興興跑回房間收拾細軟準備“搬家”,可她人還沒出房間呢,就被一道高大人影給攔住了去路。
“你想做什么?!”
面前的男人永遠陰沉著臉,原本長得那么優(yōu)秀,妥妥是勾引小姑娘的小鮮肉,偏偏裝什么腌黃的老臘肉,百白表示,白瞎了一張好相貌!
“去碧霞閣,怎么,你也攔?”
紅巖冷笑,:“是,從現(xiàn)在開始,主子沒醒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
“你……”百白好笑地看了眼對面的廂房,不客氣道:“第一,人不是弄的,你們愛信不信,第二,你家主子都昏迷一個禮拜了,現(xiàn)在都還沒醒,那就是你們沒請大夫的問題,第三,若是他一輩子不醒來證明我的清白,你是不是準備囚禁我一輩子?”
“是!”紅巖板著臉道。
“你!你當你是誰?”百白被氣笑了,簡直對這人無語了,從一開始對她就沒有好顏色,她還能理解外,現(xiàn)在她覺得他完全就是故意找茬了!
本來當初他對待的是他主子的時候,百白還幸災樂禍,沒想到風水輪流轉(zhuǎn),才幾天的時間,就換成她了,不過她可不打算讓步。
紅巖眉眼不動,冷冰冰道:“這里是云瀟山莊。”
意思是,這里是我們的地盤,你說我們是誰?
“呵。”百白故意意味深長道:“可是你別忘記了,你主子對我態(tài)度是如何的,若是沒有差池,以后我可是你的主子……”
前幾天她都表現(xiàn)得那么親密“百白”了,她還不信不會讓他們誤會!
哪知紅巖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冷邦邦回復:“等你成了再說,現(xiàn)在,立馬回去!”
這狗屁性子她在容顏身體里的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那么討厭?
“怎么,你這是生氣你主子對我好了?”百白一直覺得這些模樣長得好的屬下,肯定都是容顏的后宮團,如今紅巖這個態(tài)度,完完全全像傳說中的“吃醋”懲罰“情敵”的表現(xiàn)。
心中越發(fā)篤定了。
紅巖沒有聽懂她話里有話,只冷著臉再次生硬開口:“進去!”
好說歹說還是這樣,百白莫名其妙的火起來了,直接梗在門檻上,:“有本事你讓你主子現(xiàn)在就爬起來?。?rdquo;
在這里欺負一個女子可真是好本事!
她話音剛落,對面的廂房瞬間從內(nèi)被打開,一道男聲插/了進來:“你們聲音能不能小點,紅司君,主子已經(jīng)醒了,主子要你現(xiàn)在進去!”
開門的是一個長相十分普通,一眼看過去都記不住的那種類型的男人,只是他的氣質(zhì)卻十分儒雅,正是七巖中擅長醫(yī)術(shù)的青巖。
紅巖警告地看了眼百白,轉(zhuǎn)身便進了房間。
雖然門是開著的,但是百白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場景,聽到容顏醒的那一瞬間,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溜走,可是有個武功不低的青巖盯著,她根本就沒法動……
可是她覺得自己不能待在這里,畢竟兩人先前各種恩怨,隨著換身體的事情越發(fā)不可收拾,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因此,百白露出十分可愛的笑容對青巖道:“這位帥哥,現(xiàn)在你們主子既然已經(jīng)醒了,那就說明沒事了,那么我就走了!”
話音未落,她已經(jīng)飛快地提著包裹直沖她認為安全的碧霞閣。
為什么認為碧霞閣是安全的?因為她曾經(jīng)無意知道容顏本來是不踏入碧霞閣的事情,具體嘛,還是梅之言透露的,是因為容顏嫌棄他聒噪,所以擱下過再也不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