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宿舍內(nèi)的一幕,讓我有點手足無措了。
我見到四個高二年級的男生,這時候正推搡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卻不失男子氣概的男生,他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在我上一個人生中,他是和我有著過命交情的好兄弟。他叫許華輝,也就是當(dāng)初借我一百萬讓我最后一搏的那位!
眼看許華輝被絆倒在了地上,我用了不到三秒的時間做出了一個我認為相當(dāng)正確的判斷和決定:
第一、許華輝曾經(jīng)是我的好兄弟,雖然這時候我們還沒有相識,但是我絕不能眼看著他被欺負。況且,雖然是新的人生,我還是非??释琰c再和以前的好兄弟結(jié)交的,我如果能幫到他自然是絕佳的機會!
第二、對方這只有四個人,而且看起來并不是都非常兇狠,應(yīng)該也有來湊熱鬧的。我出手的話,王文凌肯定是站在我這邊的。雖然我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但是三對四的話應(yīng)該不會太吃虧。而且有個最大的優(yōu)勢是,這一樓是我們高一的宿舍區(qū),我只要把事情扯到高一和高二的恩怨中,我們肯定就是上風(fēng)!
第三、就算事情弄大,他們高二來我們高一找事肯定不占理,學(xué)校方面應(yīng)該是不會太為難我們高一的。如果說有后續(xù)報復(fù)的話,我正好可以找魏管來幫我。這交情就是這么一來一往的加深的,至于到底誰幫誰其實并不重要。
遇到越急的事情就越要冷靜思考,這已經(jīng)是我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了。
就在許華輝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時候,站在門口的我對著身后的人群大喊:“高二欺負我們都欺負到家里了,高一的兄弟們今天他們在你面前欺負你同學(xué),明天就會在其他人面前欺負你。怕他個卵啊,動手!”
我并不確定會不會有人來幫忙,也不怕沒人幫,直接卯足力氣沖上去推開一個正用腳踹著許華輝的大個子。我這一喊一動手,加上王文凌的緊隨其后,果然是有點效果的,不少人都叫嚷著上來與高二的這幾個對峙著。當(dāng)然大多同學(xué)還是處在看熱鬧的立場,因為這才四個高二的,根本不需要大動干戈。而且新生之所以容易被欺負,就是因為同學(xué)們相處的還不久,并不太團結(jié)的。但是如果我們面對的是幾十甚至上百個人的話,那又不一樣了,畢竟年輕人都有一腔熱血嘛!
我成功的幫許華輝解了圍,他雖然已經(jīng)挨了不少拳腳,這時候也還能自己站起來,并對我報以崇拜和感恩的目光!
我的判斷基本都對了,可是百密一疏,沒想到事情會弄得這么大。也許還因為圣誕晚會燃起的熱情還沒有褪去。我的一聲吶喊幾乎驚動了整棟宿舍。樓上就是高二的宿舍區(qū),就這幾秒鐘的時間,整個一樓的樓道居然擠滿了人,樓上的男生沖了許多下來,有的居然還帶了木棍和拖把當(dāng)武器,我還聽到有幾個陌生的聲音在吶喊:
“TMD什么情況哪里打架?”
“草!新生想造反啊,兄弟們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頓時,劍拔弩張。整個宿舍樓突然安靜了下來,我知道這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我心里暗叫不好,現(xiàn)在的局面已經(jīng)不是我能控制的了。通常高年級的學(xué)生總愛在低年級的學(xué)弟面前顯擺顯擺,肯定以前就有些許摩擦的。這種情況除非能有幾個代表人物過來這矛盾的導(dǎo)火索處出面調(diào)解,要不然以這些十六、七歲小伙子們的脾氣事情怕是真的要弄大了。雖然一般這種群架不容易打起來,因為大家同一個學(xué)校多數(shù)都有些認識的,并不是完全的陌生人,但是這個打不起來的前提是要有人出面調(diào)解。
我正思索著該怎么辦的時候。十分不巧的是,不知道是因為樓道太擁擠有了摩擦,還是因為有人借機公報私仇。
安靜的樓道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耳光“啪!”
“草尼瑪!”
完了!干起來了!
剎那間,樓道中喊聲震天,我們在門內(nèi)只能看到人影攢動,還有飛來飛去的拖把,掃帚,臉盆,甚至還有抹布!其實這時候,已經(jīng)根本不知道是誰打誰了,很多人根本都互相不認識,反正是亂打一氣。房間中的人無不面面相覷,都有點措手不及。許華輝估計因為剛才被打的原因,心里憋著的怒火這時爆發(fā)了出來。大喊一聲便朝其中一個高二的同學(xué)撲去。
我也沒空去思考后果和觀察現(xiàn)場了,因為我已經(jīng)和剛才被我推開的大個子扭打在了一起,與其說是扭打不如說是正受虐呢,我這時候連舒杰那樣的小個子都打不過,哪里是眼前這個大個子的對手。
不過讓我欣慰的是,十一點到了,熄燈了!
隨著燈光的驟然熄滅。整個宿舍漆黑一片,也同時安靜了下來。約莫幾秒鐘的時間,我聽到了生管老師的刺耳的哨音。估計來的生管老師很多,也許是手電筒光線下的畫面太讓人震撼,老師們的哨音異常雜亂刺耳,刺得我的心里都笑開了花了。
哈哈,老師們,你們終于來了!再不來的話估計我得被這大個子揍死!
樓道里又傳來了一片嘈雜,和剛才不一樣的是,這應(yīng)該是腳步聲。許多同學(xué)邊跑還邊叫嚷著。
“快跑!”
“快回宿舍!”
“草,誰踩我!”
“草,快開門啊,是我啊,快讓我進去!”
太亂了!
很快,宿舍的照明恢復(fù)了。樓道上還是有許多人沒有及時撤離,有的可能是受了傷也跑不動了。
“你們這些人,全部跟我到政教處來!”門外傳來了一個男性生管老師撕心裂肺的怒吼!這場面估計建校以來也是第一次吧,這畢竟是個重點高中,亂不到哪里去!
我們所在的宿舍內(nèi),高二的那幾個早沒了人影,宿舍里的床位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就睡滿了人。許華輝小聲的對我說:“趕緊躲起來!”
我也趕緊和王文凌躲在了床鋪底下。
樓道外面時不時還傳來幾個生管老師說話的聲音。
我們憋著氣一動也不敢動!其實我倒不是緊張到氣都不敢喘,而是這眼前這不知道誰的幾雙運動鞋,真TM臭啊!
有驚無險,生管老師并沒有每一間宿舍都認真的搜索盤問,只是把樓道上都學(xué)生都帶走。
不一會兒,便重新熄了燈!
我們確認沒有危險了,便從床底爬了出來,不約而同的大聲喘起氣來。那幾雙鞋子,真的太臭了,憋得我們好辛苦!
宿舍里也漸漸有了同學(xué)們相互交流的話語聲,整棟宿舍又漸漸的開始熱鬧了起來,不過這動靜已經(jīng)算正常了,所以生管們沒有再回來。
許華輝睡的上鋪,這時候他跳下床來,借著樓外灑進來的路燈燈光,望著我說:“兄弟,今天謝謝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咧嘴對他笑了笑:“沒什么,交個朋友吧!我叫張揚,七班的,以后有機會多來走動走動!”
許華輝露出了他那標志性的笑容,眉眼不動,嘴巴卻張成一個長方形露出潔白但是缺了一個虎牙的兩排牙齒:“哈哈,我叫許華輝。你們快回宿舍吧,別一會被生管逮到了。明天我請你吃夜宵去怎樣!”
我也笑著答應(yīng)了一聲:“好!”
便和王文凌回宿舍休息去了。
王文凌在睡前還緊張的一直問我,剛才的事情我倆會不會被處分。我也沒想太多,便直接在宿舍里解釋了一下剛才的狀況,最后告訴他:“你放心,這件事情已經(jīng)升級成兩個年段之間的事情了。所謂法不責(zé)眾,學(xué)校不會太認真處理的,最多找?guī)讉€典型處分一下就是了,我們又不是學(xué)校里的風(fēng)云人物,怎么都輪不到我們頭上。”
其實,我說的話邏輯上是成立的。剛才的場面那么混亂,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打起來了。我最多只是導(dǎo)火索,而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應(yīng)該是一幫年輕人的血性!而且就算追責(zé)到我這,我也能把事情推給欺負許華輝的那幾個高二學(xué)生上。不過,我又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宿舍里有個愛打小報告的人:班長楊聰。結(jié)果后來因為這個事情,我受了不少罪!
整棟樓這時候也慢慢安靜下來。
第二天一早5點左右,我便起床了。
因為我的訓(xùn)練計劃是一定要執(zhí)行到位的。
這里我不得不感嘆一下,三十歲的身體和十六歲的身體區(qū)別,真的差了太多太多了。雖然只睡了5小時左右,我依然精神抖擻,一站起來便困意全無,精力充沛。多美好的年歲啊,我真的要好好珍惜了。
開始鍛煉吧。
步出宿舍樓的那一刻,第一口新鮮空氣讓我頓時沉醉了!
我一邊活動著筋骨,做一些簡單的伸展動作,一邊往田徑場走去。一路上,心里不停的在對自己強調(diào)著:活著的感覺真好,張揚加油!
帶著高昂的情緒,我開始了第一天的體能訓(xùn)練!雖然只是長跑和一些簡單的基礎(chǔ)鍛煉,但就我現(xiàn)在的身體強度而言,已經(jīng)很有效果了。
約莫到了六點鐘的時候,天空漸漸明朗了起來,操場上也來了不少晨練的同學(xué)。我還意外的遇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