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凌云遙總不會要把我?guī)У綕⊥醺グ桑?/p>
這時候,身后傳來柳綠的聲音,“小姐,是你嗎?”
我趕忙應,“柳綠,我在這!快來救我!”
我才說完,凌云遙就將我扔上馬,然后自己也跳到馬背上去了。
柳綠小步跑到馬前,跟凌云遙福禮之后,仰著脖子看著我兩,問:“小姐,你傷口處理過了?”
我費勁的沒法點頭。
柳綠又說:“小姐,您今天不回去嗎?”
凌云遙一臉贊賞,“小丫頭孺子可教,你家小姐今天不回去了,晚上,本王還得給她敷藥。”
柳綠哦了一聲,然后絲毫看不見我不停的示意她,“那奴婢就回去了,相信南潯王一定能照顧好小姐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柳綠真的打算就這么回去了。
“柳綠你給我站著,你要是敢回去,下個月的月銀都不會給你!”我氣的叫。
哪知道凌云遙說了句,“沒事,來本王這領。”
柳綠聽了直接撒丫子跑沒影了。
凌云遙一掌拍在馬屁股上,那馬不由分說的跑了起來,快的跟柳綠那雙小腿一樣。
“凌云遙,你放了我吧,你帶我去潯王府干什么?”我立即央求。
凌云遙似乎怕我趴在馬背上不舒服,將我扶正,卻面對著他。
“今天方左丞被公良丞相邀請了去做客,沒記錯的話,晚上是要住在那邊的。”凌云遙十分不對題的回答了我一句。
我皺著眉頭,“所以呢?”
凌云遙瞪了我一眼,“怎么你經常會犯糊涂?你家里內部出了奸細要毀了你,你爹不在,你晚上能安生?”
我這才恍然,他為什么帶走我。
我咽了口口水,“可是南潯王可曾想過,我閨閣女子,一夜未歸,那是什么名聲?”
凌云遙沒有表情,理所當然的說:“肯定失身于某男子。”
“你知道你還帶我走?”我氣憤的說。
凌云遙皮笑肉不笑,“你嫁不出去了!”
“南潯王你這個表情!”
凌云遙沉默了會,將我摁在他懷里,“嫁不出去了才好,我娶你。”
我聽見他心跳的聲音,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潯王府跟方府只隔了兩條街,可這路途格外漫長,我趴在凌云遙的胸膛,突然這樣希望這一次不會是夢。
很快就到了,我才要下馬,門前的守衛(wèi)趕忙過來,卑身弓在馬腹處,凌云遙一腳踩在守衛(wèi)的背上,跳下馬去。
我心想這潯王府的規(guī)矩還真是硬實。
凌云遙伸開手臂,叫我也踩上去。
我半晌看著那守衛(wèi),心里膽怯了下,好歹是活生生的人,我實在不忍下腳,就換了另一邊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凌云遙好笑的看著我。
我瞥了他一眼,“進去吧,我還沒見過潯王府是什么樣。”
凌云遙稀奇的說:“呦,原來想來???”
我氣的牙癢癢。
潯王府幾個字是凌云遙的皇爺爺賜的,那會凌云遙才出生。他出生就十分討喜,小時候嘴就甜,再加上長得在幾個皇子中又的確最好看,十分受寵。
太子爺凌云建被封的時候,一眾大臣力舉凌云遙,彈劾有能力的人堪當重任,可惜黃凌江山從來立長不立幼,皇后同太后一起請求凌文清遵照祖宗的家法,才好歹保住了凌云建。
凌云建眼里最大的障礙就是凌云遙。
厚重的門推開,門檻比方家高出整整半截腿,我立在門前,仿佛又看到了凌云鶴的云鶴府門檻,成婚當天,我跨門檻愣是跨不過去,差點摔了一跤。凌云鶴當年娶我時候就是正室,所以我是可以從正門進,如果是側室,只能從后面的門進。
潯王府跟云鶴府除了那大門檻,其他全然不同。
潯王府里面全是清脆的竹子,那竹子向來清雅,而府邸第一進門廳簡單的什么都沒有,除了滿目的翠綠,竟然看不到一點其他奢侈之物。
云鶴府府邸第一進門廳,卻是跟方府一樣,假山小橋流水,裝飾的十分精致。
“好地方。”我忍不住贊賞,瞥了凌云遙一眼,“南潯王當真是喜愛竹子之人。”
凌云遙說:“竹本就是四雅之一,我喜歡也是情理之中。”
從客廳側面穿過抄手游廊。
我看了一眼地上并未開花的綠色問凌云遙,“這是菊花吧?”
他點頭,“入了秋,他們就都開了。”
又穿過一進門廳,到一處居住的地方,我驚奇的看著地上未開花的問凌云遙,“蘭花?”
他又點頭。
我想了想,“所以你府里,梅蘭竹菊都有了?”
凌云遙刮了我鼻子一下,“真聰明!”
我心想這樣都看不出來,那我就是傻了。
最后,我兩人在梅花園停了下來。
名字倒是普通了些,就叫梅花園,但是可以想象冬天到了,這外面的花草盡皆凋零,偏偏這梅花園里面旺盛如春,那得是多么美好的風景。
我正愣著呢,凌云遙拉著我,“本王已經命人收拾好了房間,等一下沐浴,你就可以休息了。”
我點點頭。
梅花園很大,我進去之后,幾個丫鬟就走了出來,對我迎面跪了下去,“恭迎三小姐。”
我擺擺手示意她們起來。
迎面走過來一個小丫鬟,長得十分甜美,“三小姐,我叫饒采,是專門過來伺候三小姐的。三小姐先隨我來偏房洗浴更衣。”
我點頭,回頭再去看的時候,凌云遙卻已經不見了。
我趕忙問饒采,“你們家王爺呢?”
饒采笑,“小姐這么快就想我們家王爺拉?”
我臉上一紅,心想這些小丫頭,還真是伶俐著呢,“我哪有!我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了。”
小丫頭笑了,“剛才吩咐了我們就走了,王爺應該有事去了。”
我點頭,跟她進了偏房。
偏房十分溫暖,屏風紗帳,后面一個巨大的浴池,水上飄滿了各式花瓣,印著水底紅彤彤的十分好看。
饒采試探性的問我:“小姐,更衣吧。”
我點頭,她就十分麻利的褪去了我的外衣。
這么大的浴池,就我一個人,既浪費又奢侈,可是我默默地想,我喜歡!
主要是凌云鶴的云鶴府也沒有這么大的地方能安穩(wěn)的洗浴。方家更別提了。
這凌云遙從來都是會享受的王爺,府里也從來都不缺稀奇古怪的玩意。
饒采一邊給我洗浴,一邊說:“三小姐當真是好福氣,這梅花園,王爺可是從來舍不得給別人用呢。”
我哦了一聲,“這樣啊。”
饒采說:“我本來是王爺的貼身女婢,最近聽王爺經常提起小姐,幾房夫人可是十分吃醋呢。”
我笑,“有何吃醋,我又不是王爺府上的人,也不會是。”
饒采笑:“小姐還不是府上的人,王爺都如此用心了,要是小姐入府了,王爺一定會非常的疼愛的!”
我沒有說話。
只是心里默默地念,凌云遙?
洗浴完畢,饒采給我換上一身新衣服。
給我送到梅花園的正室。這正室比刑天舞大很多。
我坐在床沿,對饒采說:“應該有三個時辰了,饒采姑娘給我上個藥可好?”
饒采搖頭,“當然不好。”
我心想你要不要這么張狂。
饒采接著笑,“王爺可是特地吩咐了,必須他來上藥。”
我笑,“饒采姑娘,你還是不要聽了王爺的,如果晚了,我可是要毀容的,你忍心看我這容貌毀了么?”
“當然不愿意。”凌云遙大笑著,走了進來。
饒采趕忙站起身,“見過王爺。”說著,她十分乖巧的起身退出去。
凌云遙大步邁到我身側,手里拖著個盤子,盤子上面應該是晚上才兌水的膏藥。
我伸手就想將膏藥拿過來,凌云遙卻成功的避開我。
“王爺還真要親力親為為小女涂藥?”我咬著牙問他。
凌云遙也不理我,將盤子放到塌邊的桌子上,“那你以為本王為何而來?”
他說著已經細心的將我臉側的紗布揭了下來,嘴里說:“你知道今天晚上行刺你的是何人?”
我點頭,“知道。”
凌云遙將紗布扔了,將盤子里的翡翠薄板拿了過來,一點點的在我臉上涂抹,他問:“是誰?”
“方子敏。”我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他,至于我為什么告訴他,我也并不知道。只是突然說不出的信任,覺得我能信他。
重生這一世,我已經將心底很多的事情都埋了下去,比如感情。我一直都覺得,我入宮只能挑個絕對可信的人,我要在絕對能當上皇上的人身邊,我要鞏固的地位。我要這半壁江山歸我所有,我才能一步步叫那些背叛我的人,得到他們應有的下場。
可是凌云遙,他從看不出來爭奪皇位的野心,哪怕榮寵至盛,他也不曾嘗試一次,登上皇位。
可是我信任他。
“你表姐?”凌云遙皺眉問我。
我奇怪的問他,“你知道?”
“本王為何不知?”凌云遙反問,半晌說:“剛才方家行刺的幾個下人,已經死了。”
我吃了一驚,“什么?”
凌云遙重復,“剛剛行刺你的所有家丁,全死了,死因不明。”
“南潯王這次知道我為何先要抓住兇手,而不是先治我這受傷的臉了吧?”我說的無比凄苦,“我在方家,遲早要殞命。”
凌云遙的手頓了頓,他說:“什么都不用怕,你還有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