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血腳印,在地上錯綜復雜的顯現了出來。我頓時就感覺一陣兒頭皮發(fā)麻,心說這他娘的怎么回事?正想問問二叔,卻看見二叔正蹲在地上,查看著地上的一個腳印,從他手電筒里發(fā)出的白光在那個血腳印的地面上呈現了一個圓形光圈,這讓視線一下就聚集在了那血腳印上。二叔用手摸了一下,抬頭對我們說:“應該是血,只不過都干了很長的年頭了。那老頭說的不錯,這地方當年確實有過大量的血從這隧道流出去,只是由于很久沒人來了,這些已經干了凝固的血都粘在了地面上,灰塵又一層又一層把這些血都給蓋住了,所以我們一走,其實就像是掃把,間接性把灰塵都掃了干凈自然就漏出了下面的血地。”
我聽完二叔的話,尋思著確實有道理。因為本身也學過物理學,所以他一說,我就懂了是怎么回事。可正是因為懂了,反而我覺得卻更加可怕。因為這漆黑的隧道曾經有大量的血水流出來過,試想一下,光是現在手電筒的光束就照了一二百米,況且還不知道這一二百米是不是這條隧道的總長度,如果不是,這條隧道都不知道有多長。一條不知道有多長的隧道,在66年的時候,往出流過將近一條小溪水量的血水!這得是他媽的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然而我現在還正站在這條隧道里面,光是想想這些,就已經覺得心里特慎得慌。
“我說,叔。咱還要繼續(xù)往前走嗎……”我明知故問,但是基本上不能退出去了,現在也就是給嚇的,不知道要說啥。因為大家這個時候沒人說話,安靜的要死,一種特詭異的氣氛籠罩著心頭,我不過也就是想打破這種沉默,哪怕有人說上幾句俏皮話,或者讓我二叔罵幾句都是好的。
可這一次,很奇怪的是,二叔并沒有罵我,甚至壓根沒有理我,好像就跟沒有聽見我的話一樣。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他正用手電照著前方的地面,隨著手電筒發(fā)出的光線在地面上移動,一個又一個血腳印逐漸呈現了出來。這些血腳印,明顯是朝著隧道的里頭去的,并且一直到手電的有效光線逐漸消失。
看到這個,我突然意識到,獨眼龍他們應該是真的進入了這條隧道,而且已經不知道深入了有多遠。因為這些血腳印,從數量上看,并不是一個人的,雖然有些雜亂,但仍然可以用來分辨人數,我大致估計了一下,光從腳印上來看,怎么也要有五六個人。
“你們看,這個腳印,怎么像是沒穿鞋?”松鼠突然來了這么一嗓子,我們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尋著他的聲音看過去,只見他正蹲在一個地方,查看著什么。我們出于好奇,就走了過去,我低頭一看,可不嘛,他身前是一個特小的腳印,有點像是35-36的鞋碼,就像是個小腳的女人,而且從腳印的形狀來看,真的是沒有穿鞋,是那種赤腳走出來的形狀。
我甚至在想,這個怪腳印,會不會是那個黑影的?!
“全部保持高度警備,誰發(fā)現了什么異樣的情況及時報告!”二叔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從登山包里掏出一把軍刺,扔給了我,說道:“你拿著防身,如果遇到什么緊急情況及時喊救命。”
我接過軍刺的時候,聽二叔上半句還覺得挺牛逼的,可是下半句就讓我覺得這完全就是把我當成一個只會喊救命的文弱書生啊。估計給我軍刺,也就是讓我這文弱書生在真遇到了什么危險的時候,能多拖延一點時間,等待他們的救援。
莫方這時候走了過來,咔嚓一聲打開了保險,猛地一拉槍栓,先是高喊了一聲“繼續(xù)前進”,而后對我說:“我走你身前,你跟著我,即便出了事也有點照應。”
我沖他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他轉過身,跟松鼠和齙牙六走在了頭起,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了不知道有多久,我估算了一下,怎么二百米都得超過了,可是前方仍然沒有看到盡頭。而且越往前面走,開始慢慢的四周出現了一些霧氣,那隧道前方的景象就更加看不真切了。
隨著深入,霧氣越來越濃,在手電筒的光線照耀下,泛出一種青白色,飄在整個隧道里面,越是深入,越是讓我感覺心里離奇的發(fā)慌。而且總有一種被什么東西監(jiān)視的感覺,這種感覺還特別的強烈,老以為這周圍一定有人或者有什么東西!
其實我很不愿意,說“鬼”這個詞,作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打死我都不相信鬼神之說。那玩意就算是有,老子也敢抓來做紅燒肉吃。因為,我學人體科學的時候,就曾經研究過鬼的這個課題。從不同的層次面做過專業(yè)研究,甚至荒唐的玩過什么筆仙啊、碟仙啊啥的,目的就是一個,抓一個鬼來瞅瞅到底長啥樣。然而我們發(fā)現,抓個雞毛喲,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再著說了,我很是不明白為何好多人怕鬼。就算是有鬼,那又如何,充其量連只蒼蠅都不如,蒼蠅還能騷擾你一下,但是鬼呢,無任何威脅。所以,老子想不明白,鬼這種玩意有什么可害怕的。如果真的有,我真的他媽抓來紅燒、清蒸、煲湯喝。
這是我以前的觀念,但現在,在這條隧道里,我覺得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不知怎么的,就老想著往鬼這個字上想。
我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并且一遍又一遍給自己心里暗示和自我催眠,“鬼就是個動物,連只蒼蠅都不如。兄弟你可是要紅燒鬼的人,兇殘一點……”
就這樣我一遍又一遍給自己灌輸這種聽起來特“兇殘”的思想,到了最后,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被完全洗腦,神力加身、無懼與任何鬼神,簡直可以吃遍天下無敵手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走在前方的莫方他們突然停了下來,我差點一頭撞在莫方的后背上。剛剛穩(wěn)住身形,正想問他為什么突然來一個“急剎車”,莫方就轉過身來,對站在我身旁的二叔說:“前方出現了一個三岔口!”
頓了一下,莫方明顯的思索了幾秒,用特別不理解的口氣兒說道:“那些血腳印斷了……”
看莫方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繞過他,用手電筒照著朝前面看去,一個三岔口的隧道出現在青白色包圍著的霧氣中。地面上的血腳印,到前方幾步遠的地方時候,確實是突然斷了。這事就他娘的有點解釋不通了,這好端端的,怎么能說斷就斷了。我走到腳印斷掉的地方,反手拿著手電筒來回掃視著周圍,除了霧氣還是霧氣,當然還有地上雜亂無章的十幾個腳印。我突然覺得,這丫挺的有點邪性!
正琢磨著呢,就聽二叔一聲大喊,聲音特別急切,“大侄子,小心!”
我一抬頭,就看見一黑影直撲過來,根本來不及細想,用右手拿著的軍刺反手一揮,那黑影“嗖”的一下又跑了,周圍的霧氣也大,等我想去找的時候,貌似已經不知道跑的哪里去了,只能看到一團又一團青白色的濃霧。
“媽了個巴子的,肯定是那黑影!”齙牙六罵了一句,用一種不懷好意的語氣兒壞笑著對我說:“那玩意準看上你嘍,我估計啊,是想把你擄走度個春宵啥的。”
一聽這話,我也知道他是說的俏皮話兒,立馬回了過去,“那要這么說,那玩意也得是個母的??!不然兩公的,就我小身板,還不得被人給攻了呀!”
話一說完,結果換來的是好多人哄堂大笑。笑聲在隧道里面不斷地回蕩,聽起來反而讓我減少不少恐懼感。
齙牙六哈哈一樂,說道:“要這么說,你一輩子都是當受的料了???”
我剛想說點啥,反駁他,二叔突然插了一句話,說:“不對勁啊!那玩意在你身邊留下的腳印,怎么那么像松鼠發(fā)現的那個女人似的小腳印呢?”
聽二叔這么一說,我低頭一看,心里頓時就是一個咯噔。在我身邊還真有一排腳印,都是那種看起來35-36鞋碼尺寸,赤裸著腳走出來的形狀。這讓我剛剛消失的那點恐懼感,又一次襲上了心頭。
他娘的,這鬼我現在是不怕了,可我不能不怕這真實存在的玩意啊,這家伙兒可比鬼恐怖多了……
“順著腳印找,沒準能找到那玩意!”莫方突然來了這么一句提議,不過很快他又自己否決了,說:“我草,那東西的腳印,怎么也斷了……”
聽他這么一說,我順著那黑影的腳印一點點看過去,發(fā)現這怪物是從一個側面斜著過來的,從那邊到這邊有一排的腳印。離去的時候,也是走的這個方位,因為在這一排腳印的旁邊還有一排腳印,明顯是一來一回。但奇怪就奇怪在,這些腳印在某一個點突然斷了,而且那個點如果和其它五六個人的腳印參照,就可以發(fā)現,斷掉的點其實是在一個水平線上。也就是說,有可能我們的腳印也會在超過這個水平線的時候斷掉,這一發(fā)現,讓我再次蒙比的不行。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二叔他們說了一下,二叔直接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這突然的舉動嚇了我一跳,不過我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腳,右腳抬起來后,地面上確實沒有留下什么腳印,腳印消失了……
二叔這時候可能也發(fā)現了這個問題,皺著眉頭思索了幾秒,突然用腳尖劃拉了一下地面,我立刻領會了他這舉動的是為了什么。只見那地面上除了塵土,他娘的啥玩意都沒有!
“他娘的!”二叔掏出煙來,自顧自點燃了一支,猛抽了兩口,說道:“這腳印從這消失不奇怪,這邊的地面并非是血地。但是……”
雖然話沒有說完,但二叔的意思,我已經領會個七七八八了。如果說那邊的地面沒有血地,也就是說從那個水平線的位置點,到三個岔路口的隧道都沒有往出流出過血水!那么問題來了,從水平線位置點往后的這一條長隧道血地上的血水,是他娘的從哪流出來的?!
我突然想到什么,對二叔說:“會不會是這些隧道本身的墻壁上,有著一些洞口,這些洞口作為豎井或者是斜井用來通風的,這些血水有可能是從這些豎井、斜井里面流出來的。這也并非是沒有可能性,從土木工程學上來講,這么大的一個山體工程不可能沒有通風用的豎井、斜井,尤其是這么大一隧道,先不說它的建的為何這么怪異,如果不解決通風口都會變成一個問題。人肯定不能長久的呆在這種地方啊。”
二叔搖了搖頭,對我說:“真不知道你那大學是咋念的,你用你那豬腦子想想,這地方要是有豎井通風口,這些霧氣早都順著通風口散干凈了!”
一拍腦門,我恍然大悟,自己竟然犯了這么低級的一個錯誤??勺笙胗蚁?,又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咋回事。就在這時,只聽齙牙六來了一句,“要我說哦,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就沒準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嘛!”
我剛想說這他媽怎么可能呢,就突然聽到從前方岔路口那三條隧道的方位傳來一聲怪叫!
聽聲音,不像是人類發(fā)出來的,因為特別尖銳,反倒是很像某種動物的叫聲。
難道是那個黑影?
“什么聲音?”松鼠聲音打著顫,我看了他一眼,估計是被嚇得,腿一個勁地哆嗦。
二叔這時從登山包里掏出一把手槍,拿在了手里,沒說話,沖莫方做了一個手勢,那手勢的意思是,“前進!”
緊接著莫方,用手電筒照向了身后的眾人,來回摁了幾下開關,手電筒的光線來回閃爍了幾次,像是在打著什么暗號,莫非是傳說當中的燈語?不過馬上,眾人就都動了起來,我看到每個人都高度警備,右手的手指全扣在扳機上,看這樣子,要是真有情況,特定了得子彈橫飛。
不大一會兒,我們就悄悄的摸到了三岔路口的跟前,一聲怪叫又響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離的近,我們算是聽清楚了,這聲怪叫是從中間的一條小隧道里面發(fā)出來的。二叔沒做停留,徑直走向中間的那條隧道,大家都是緊隨其后,一直走了不到五分鐘左右,二叔突然停了下來,用手電筒猛的照向一個方位,我順著他手電筒的光源看去。只見在漆黑隧道里,一具無頭尸靜靜地矗立在四周的青白色霧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