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以前是做會計的,收入還行,我的日子曾經(jīng)很好,我十七歲的時候,我爸因為經(jīng)濟犯罪鋃鐺入獄,家里一切都被查封,而我媽也在當天消失,音訊全無。
大家都說我媽受不了窮,為了逃避債務,將我直接拋棄了。
無家可歸之下,我只能跟著我爸入獄前的一個兄弟生活,他是我爸的結(jié)拜兄弟,我管他叫二叔。
落地鳳凰不如雞,以前我爸春風得意的時候,二叔對我很好,眼神中甚至帶著巴結(jié)的味道,恨不得把我夸獎上天。
但是現(xiàn)在,我根本就是一個拖油瓶,二叔對我冷淡到不行,還記得第一天還沒有進入家門,二嬸的拖把就直接耷拉到了我的身上,臟水濺了我一身,說:“真是晦氣,什么烏七遭八的東西都朝著家里領(lǐng),以為我們家是收破爛的么?”
這句話讓我憤怒到了極點,但是二叔似乎覺得無所謂,拍拍我的腦袋說:“進來吧。”一邊對著二嬸隨意的說道:“放心,他不住我們家。”
二嬸這才讓開了路,讓我進去,一邊,還故意用拖把將我走過的地方狠狠的拖了好幾遍。嘴里不斷地嘟囔著“臟死了,真是臟死了。”
二叔他家在頂樓,他再天臺上另行搭建了板房,這就是我居住的地方。里面除了一張破床,一張桌子板凳,在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
板房里面冬冷夏熱,感覺相當難受,不過我硬是咬牙承受下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資格挑三揀四的。
這還是我爸以前給了二叔不少的好處,礙于面子實在是不好扔下我不管,才有這樣的結(jié)果。
要不然,估計我就算是餓死了,他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世態(tài)炎涼,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我就已經(jīng)徹底的領(lǐng)教到了。
二叔有個女兒,叫溫馨,和我同年級,但是不同班,人長得挺漂亮的,以前我家里還算有錢,我也大方,在學校里面混得還算可以,因此,平時對溫馨很是照顧,要不是因為我,按照溫馨的性子,她恐怕早就被學校里面的混子給輪了。
因此,我和溫馨的關(guān)系不錯。
溫馨曾經(jīng)還給我開玩笑說她對我有意思,想要和我處對象。
不過,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直接就說,我們還是當兄妹吧,溫馨只是笑,也沒有多說,從此,還真的管我叫哥。
現(xiàn)在我的情況大不如前了,寄人籬下,必須要看溫馨的臉色,所以我把希望都寄托在溫馨的身上,希望她的態(tài)度能夠讓我的生活有所改善。
我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任何本錢,只能在這里待著,要不然,我爸出來的時候,我不在了,我媽也不在了,他就徹底的完了。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溫馨回來,看到我,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我?guī)е?,主動上去打招呼,可惜,溫馨把我當成空氣,根本連看都沒有多看我一眼。
吃飯的時候,溫馨看到我也坐在桌邊,頓時就皺眉,摔了碗,說:“讓他滾,要不然,我吃不下飯。”
隨后真的摔了碗,轉(zhuǎn)身回屋,當晚,一口飯都沒吃,號稱,只要是我待過,看過的東西,她都不吃,是臭的。
這時候我才知道,溫馨恨我,一直都很恨我,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哥哥,可笑我還期望著溫馨能夠改善我的生活。
從此,我就失去了和二叔一家同桌吃飯的資格,飯菜的質(zhì)量也越來越差,他們對我的稱呼,直接變成了叫花子,要飯的,廢物,賤人,總之,怎么侮辱怎么來。
二叔對我的態(tài)度也是越來越暴躁起來,稍有不順心,就對我又大又罵對于這一切,我都能忍受,誰叫我現(xiàn)在落難,下場凄慘呢,但是溫馨那天的做法直接讓我徹底的火了,發(fā)誓一定要報復她。
因為我媽無緣無故失蹤,我一直都在努力尋找她,我沒錢登報,只能是自己貼廣告,有一次因為忙著出去張貼尋人啟事,我忘記了給溫馨洗衣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溫馨的臉色黑得嚇人,好像要滴出血來一樣,說:“廢物,我的衣服怎么還沒洗?泡了多久了?都臭了!”
“對不起,溫馨,我有點事情耽擱了,我馬上洗。”
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哪里還有半點脾氣,只能盡量給溫馨道歉,然后就張羅著要去洗衣服,溫馨看到我手上的尋人啟事,一把抓了過去。
看了一眼,隨后冷笑著將尋人啟事撕碎,說道:“這么久了,還找個屁,要么是死了,要么是不要你了,還不死心呢?我看啊,你找張照片,弄個遺照掛著就行了,假惺惺的,給誰看呢?”
溫馨這話,讓我一下子就火了,說道:“放尼瑪?shù)钠ǎo老子住嘴,賤人。”
別的我都可以忍受,但是這一點,我完全無法忍受,溫馨這樣說,觸及到了我的逆鱗,頓時就爆發(fā)了。
溫馨被我猙獰的樣子給嚇到了,帶著哭腔,吼道:“你想要干什么,想要殺人么?”
二叔那天正好在家,聽到動靜,趕緊跑了出來,陰沉著臉,問:“怎么回事兒?”
“爸,我就是責怪他給我洗衣服晚了一點,你看他,好兇,要殺了我一樣。”
溫馨看著二叔頓時就哭了出來,開口說道。
二叔二話不說,沖上來就是一巴掌抽在我的臉上,還給我我一腳,把我給踹趴下,說道:“你吃我的,住我的,哪一點不是花我的錢?讓你做點家務活兒就這么多怨言?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要把馨兒給打一頓?簡直豈有此理,老子就算是喂條狗,也比喂你這種家伙強一百倍。”
我捏緊了拳頭,怒氣上沖,死死咬著牙,抑制住我直接爆發(fā)出來,和二叔兩個干仗的沖動,他就在旁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清楚無比,溫馨的舉動侮辱了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發(fā)怒?
但是最后二叔不聞不問,反倒是對我發(fā)作起來,好像,我才是不對的那個人,簡直是偏袒到了極點。
我想要大聲爭辯,最后卻又都化作了無力。這種情況,我說破了喉嚨,二叔會在意么?恐怕,還會招來更殘酷的毒打。
等到他們兩人離開,我掙扎著起來,還是去廁所準備給溫馨洗衣服,但是之前的事情讓我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是難受,最后,我將目光投向了溫馨專用的沐浴露上面。
一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生成,想到這段時間我受到的種種委屈,我沒有了最后的猶豫,將溫馨的小瓶沐浴露完全倒了出來,全部換成了膠水。
沒過幾天,我就聽到了溫馨倉皇的尖叫,我那時候才知道,溫馨的專用沐浴露是用來專門洗那個地方的。
后來溫馨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我并不清楚,溫馨后來到醫(yī)院呆了整整三天,狼狽無比,這么長時間受到的郁悶,總算是有了地方發(fā)泄。
但是那一次,我差點被二叔活生生的打死,狼狽異常。
二叔對我的毆打直接導致了我在床上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躺了差不多半個月,二叔只是在我傷勢最為嚴重的時候讓二嬸給我找了一個醫(yī)生過來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后來我才知道,二審給我找來的是獸醫(yī),對,治療貓狗的獸醫(yī)!
確定我死不了之后,他們根本就不理會我了,給我送來的東西都是餿臭的,就差沒有直接在飯菜里面下藥,讓我死翹翹,一了百了了。
他們想要我自生自滅,最好死了干凈,和他們扯不上一點關(guān)系,但是我偏偏命賤如草,頑強的挺了過來,咬著牙,一點點的好轉(zhuǎn)。
康復大半,這些日子我被悶得夠嗆,便掙扎著出去透透氣,一邊打算抽個時間偷偷出去,把自己給洗刷干凈,這么多天,自生自滅,身上,早就是一股子餿臭的味道。
到了外面,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狼狽得想哭,要不是因為我爸,我媽,我真的好想從這天臺上一躍而下,不受這種嫌棄。
按照道理來說,我和溫馨應該是勢不兩立才對,但是沒想到,僅僅過了不久,溫馨就找到我,帶著哭腔,滿臉惶恐的樣子,說道:“哥,有件事兒你一定要幫幫我。”
看著溫馨哭得可憐巴巴的,我沒有絲毫的同情,心軟,只是冷笑,想著,又來假惺惺,還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來折磨我呢。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看我不答應,溫馨頓時就紅了眼,然后直接朝著我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