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在網(wǎng)上訂完飛機票,又訂汽車票。
一路顛簸,輾轉(zhuǎn)了十來個小時,這才來到阿峰老家所在的村莊。
“曉云,等下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記住,我是真的愛你。”
一路沉默少語的阿峰,突然很鄭重的對我說,我笑笑,沒說什么,但心卻一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籠罩心頭。
“爸爸。”
我永遠都忘不了,當阿峰帶著我,踏進他家門,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跑到他的面前,甜甜的喊著爸爸。
我的腦海瞬間短路,一片混沌,提在手的禮品,掉落在地,摔個粉碎,這是我費盡心思為阿峰家人買的見面禮。
“老公,你回來了。”
一個身材豐滿的女人,款款來到阿峰面前,拉著阿峰的手,親熱的喊著。
我望著這女人,這女人也望著我,我的眼里充滿了傷心,幾欲落淚,但她卻一臉的平靜,淡淡的沖我笑笑。
女人的笑容看上去很簡單,但我卻感覺很復(fù)雜。
原來阿峰真的有事情在隱瞞著我,原來他竟然已經(jīng)有老婆,難怪他遲遲不愿意跟我領(lǐng)結(jié)婚證,他拿什么跟我領(lǐng),再領(lǐng)結(jié)婚證,他就犯了重婚罪。
我被喚回現(xiàn)實,夢碎了,現(xiàn)實無疑是殘忍的。但更殘忍的是,看這女人的身材,圓溜溜的腹部,跟我一樣,應(yīng)該也是有孕在身。
阿峰拉著我,我猶如行尸走肉,任由他拉著,整個人暈乎乎的,忘記了憤怒,忘記了生氣。
我不知道,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是怎么過去的,我沉浸在自己心碎的世界里。
我感覺自己像個小丑,跟著阿峰千里迢迢的從貴州來到廣東,無數(shù)次在腦海里幻想著,第一次見阿峰的家人,會是什么樣的一種情景,為留好印象,我該注意些什么?
我一直猜疑著阿峰隱瞞我別的方面的事情,卻萬萬沒想到,阿峰對我的隱瞞,竟然是老家還有一個老婆。
我感覺,我的天塌了,這個曾經(jīng)為我撐起一片天的男人,現(xiàn)在又親手毀掉了曾經(jīng)的一切。
在沉悶的氣氛中,所有人圍在一張圓桌上,吃了晚飯。
飯桌上,阿峰給我介紹了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唯獨沒跟我介紹這女人是誰,小男孩是誰。不過,似乎也不用介紹,沒意義。
飯后,阿峰拉著我,到村莊的一個僻靜之地,我們就這樣對望著對方,久久沉默。
“對不起。”
良久,阿峰低著頭,跟我道歉,我笑著,卻笑的比哭還難看,我想發(fā)飆,我想暴走,我想將眼前這個男人暴揍一頓,我想……
我有太多的想法,但卻沒付諸任何行動,最后化作兩行傷心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淚是咸的,我的心是碎的。
阿峰幫我擦眼淚,我沒拒絕,我只是問他,為什么要欺騙我?
他說,他不想失去我。
我反駁,聲嘶力竭的吶喊,難道就為了不想失去我,就可以欺騙我嗎?
多么可笑的理由,多么荒唐的借口,卻可悲的發(fā)生在我的身上。
阿峰一再跟我道歉,一再跟我說對不起,我望著他,望著眼前這個跟我朝夕相處五六年的男人,突然感覺很陌生。
或許,從始至終我都沒真正的了解過這個男人吧?
“現(xiàn)在怎么辦?”
事已至此,我也不愿多想,多想無益,我只希望,阿峰能夠給我一個痛痛快快的答復(fù),哪怕心碎,哪怕感情從此萬劫不復(fù),我也認了,誰讓我曾喜歡上這樣一個渣男。
“曉云,相信我,我真的很愛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阿峰口口聲聲喊著愛我,我不知他愛我的份量到底有多重。我只知道,我已經(jīng)有點看不起他,曾經(jīng)他身上熊熊燃燒的男人光芒,在他虛偽的皮囊下,已然奄奄一息,隨時熄滅。
阿峰跟我說,他真的不能沒有我,他說,他正在著手離婚的事情,他希望我可以給他一點時間。
給他時間?
我給他時間,他又能給我什么?他能給我一份完美的愛嗎?他給的愛還能回到從前嗎?
有些東西,一旦被改變,一旦被破壞,就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我突然有點恨,恨我自己,如果我不逼著阿峰,現(xiàn)在我還傻乎乎的生活在他給的虛偽的愛里,雖然虛偽,至少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為愛傷心,為愛流淚。
“你說,我該怎么辦?”
我在問阿峰,實際上,更像是在問我自己,我該怎么辦?
給他時間,讓他離婚?還是就此跟他一刀兩斷?
看似有兩個選擇,卻都不是我所想要的,如果有選擇,我情愿不選擇。
給他時間,讓他離婚,然后跟我在一起,我做不到,我雖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真的做不到,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的女人痛苦之上。
再者,對于阿峰,我已然回不到曾經(jīng)的感情,心里的傷會時時刻刻的提醒著我,這個男人曾經(jīng)欺騙過我,他不值得我再全心全意的去愛。
至于離開,從此一刀兩斷,我又舍不得,曾經(jīng)兩千多個日日夜夜,有笑有淚的日子,這個男人都在,他已然融入我的生命當中,想要驅(qū)逐,想要遺忘,又談何容易?
我恨阿峰,既然沒結(jié)果,又何必開始,又何必欺騙?
現(xiàn)在讓我選擇,我該作何選擇?
“曉云,原諒我,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離婚的。”
阿峰抓住我的手,流著淚向我保證著,不過,他的保證不是我所要的答案,現(xiàn)在連我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一個什么樣的答案。
“離婚后,你讓你的老婆與小孩怎么辦?”
阿峰要離婚,最重要的兩道坎老婆與小孩,我想聽聽,他會怎么解決。
“這個……”
一時之間,阿峰答不上來,我也沒期望他能夠給我答案,這是一道難題。
“小孩我會按時給撫養(yǎng)費,至于小孩的媽,我也會給她一筆錢。我想,她重新找個男人嫁了,應(yīng)該問題不大。”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阿峰隨即竟然給我答案。只是,阿峰不知道,他的答案,讓我心寒,我分不清,他是忽悠我,還是真的要如此去做。
如果忽悠我,那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值得我再去愛了。
如果是真的如此去做,那這個男人卻又太過于無情,老婆與小孩都可以輕易舍棄的男人,今天他可以舍棄他們,明天他同樣也可以舍棄我。
“我們分手吧。”
對于阿峰,我很失望,很心寒?;蛟S,放棄真的是一個選擇,對我,對他,對大家都好。
“為什么?為什么你連一個機會都不愿意給我?我不是向你保證,我一定會離婚的嗎?”
我的話,讓阿峰瞬間暴怒,他緊緊抓住我的肩膀,瘋狂的搖晃著,雙目噴發(fā)出傷人的火焰。
“你覺得,我們還能夠再回到過去嗎?”
阿峰的瘋狂,讓我感到害怕,我擔心,如果我再繼續(xù)刺激他,他一怒之下,會不會把我活活掐死?但我又不得不面對,有些拒絕,如果現(xiàn)在不說,我害怕,以后沒有勇氣再開口。
我是一個癡情的人,感性又癡傻,在人生的抉擇面前,很容易感情用事,理性服從于感性,繼而做些錯誤的決定。
“怎么不能再回到過去?只要你愛我,真的愛我,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
阿峰嘶吼著,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臨死前,做著無謂的掙扎。
面對阿峰的怒吼,我不說話了。
阿峰是個偏執(zhí)狂,性格固執(zhí),他認死理,只要他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不愿意再跟他吵什么。反正,我已經(jīng)打算好了,從廣東回到貴州后,我就離開他,一輩子再也不聯(lián)系,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到時候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