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說,張正宇和陳如萱現(xiàn)在在機場。
不是她托人找到的,是她在同學群里問大家有沒有見過陳如萱和張正宇時,一個同學恰好在機場碰到的。
那個同學碰見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辦理登機牌,因為行李太多,目標大,就讓同學看到了。
沈瑤說,那個同學準備過去打招呼的時候,就見他們行色匆匆的往安檢口走了,走的很急,他趕著過去都沒追上。
我心里一慌,打車往機場趕的路上,急忙找到那個同學的電話打了過去。
我問他知不知道張正宇和陳如萱是哪趟航班,那個同學想了半天,也只想起了他們所乘飛機的航空公司。
道了謝,我急忙查了查那個航空公司今天的所有航班。
只有兩趟航班,一趟是早上六點半的,一趟是下午三點十五的。
我看了看時間,注意到已經(jīng)下午兩點半時整個人都有些崩潰。
飛機票已經(jīng)停止售票了,我趕到機場安檢口的時候沈瑤快步就朝著我跑了過來。
她抬手擦了擦我頭上的汗珠,似乎知道我要說什么,她率先開口道,“蘇顧問提前買票進去了,他見過張正宇和陳如萱,去幫你找了,你別著急,一定可以把那對狗男女逮出來的!”
我心里感激,眼眶跟著就酸了酸。
幸好,幸好他們比我先想到這個辦法,買上了票。
跟沈瑤道了謝,我問她機票花了多少錢,準備給她轉(zhuǎn)賬。
沈瑤瞪了我一眼,眉頭皺緊道,“你怎么知道機票是我買的?萬一是蘇顧問買的呢?”
“你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
“這回你可錯了,準確的說,是蘇顧問和我同時知道的。”沈瑤曖昧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回事?”我問。
“我當時在茶水間,蘇顧問站在我身后我不知道,所以……”
心里微微一暖,我攥緊手機,想到蘇年華幫我給腳上擦藥的那一幕,心里的暖意登時就被酸澀所代替。
那樣好的一個男人,卻是我永遠都高攀不起的男人。
想了想,我還是固執(zhí)的問了沈瑤票價,然后給她轉(zhuǎn)了賬,讓她替我還給蘇年華。
沈瑤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沒等她說話,我就找借口道,“你泄露的消息就由你來擦屁股,不許抵賴!”
沈瑤嘁了一聲,嘖嘖道,“你們倆之間肯定有貓膩。”
蘇年華滿頭大汗的從安檢口跑出來的時候我看著他身后空無一人的場面,心跟著就涼了一大截。
可是看著他眸中的歉意,我強硬的逼著自己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
沒等他說話,我就故作解脫道,“看來我以后再也不用再防著那對狗男女了,我的世界可終于清靜了,謝謝你啊,蘇年華。”
我是故意叫他蘇年華的。
我想跟他保持距離,尤其是看到他明明很累,卻依舊愧疚的看著我走出來的那一刻,我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他真的對我太好了,給我的灰暗人生里增添了一抹前行的助力劑。
可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我才不能把自己的霉運帶給他,他值得更好的。
蘇年華的眸子在聽到我對他的稱呼時黯淡了幾分,不過很快,他便恢復了正常,款步走到我的身邊,他將手機的登機牌團成紙團,抱歉道,“不用謝我,人沒找到,對不起。”
“沒事兒,是我該謝謝你,謝謝你這么幫我出力,雖然我現(xiàn)在很開心他們終于從我眼前消失了,我……”
“真的想謝謝我就請我吃飯吧,就你和我兩個人。”
蘇年華直接打斷我的話,側(cè)眸直截了當?shù)目聪蛄松颥帲?ldquo;你可以回去上班了,這是上司對下屬的命令,翹班的工資不會扣,陪我出來,會給你補加班費。”
一聽這話,沈瑤的眼睛跟著就亮了亮。
她曖昧的朝著我們兩人掃視了好幾遍,突然向后撤退了兩步,九十度朝著蘇年華鞠了一躬,“謝謝蘇顧問,不對,馬上就是蘇店長了,還請您好好照顧我們的薇薇花哦!”
說完,沈瑤走到我的身邊,朝著我擠了擠眼睛,就快步離開了。
我見沈瑤走了,突然就有些不自在。
我離蘇年華站的遠了一些,又不好意思拒絕他的要求,便問,“想吃什么?”
“薇薇花。”蘇年華呢喃了一聲,垂眸看我,桃花大眼里斂著光,倒影著我不自然的表情。
我臉一紅,下意識道,“不好意思,沒有這道菜。”
“不,這盤菜,遲早會吃進我的肚子里,品味它的美味。”
蘇年華扯唇絢爛一笑,春風拂人。
我看的有些呆,可聽到廣播里播報的航班信息時,我內(nèi)心的所有蕩漾瞬間就歸于了死寂。
我收起看他的雙眸,不置可否。
晚飯前,我在機場將關(guān)于張正天和陳如萱的信息問了個遍,終于找到了幾個目擊者。
結(jié)合多方面的信息,我終于確認,我那個同學給的信息有誤。
看了看時間,我苦笑了一聲,很想哭,可是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了。
張正宇和陳如萱逃走了,去了美國。
光一個中國就很大,再加上一個美國,我想找到他們,如同大海撈針。
“一切都會好的。”
蘇年華將我抱進懷里的那一刻,我感受著他寬闊的肩膀,突然就想起我曾經(jīng)也像現(xiàn)在這樣依偎在張正宇懷里的場景來。
那時候張正宇對我多好啊。
就連擰礦泉水瓶蓋子都沒有讓我擰過,說我力氣小。
張正宇是我半個青春,一眨眼,原本的青蔥歲月變成了灰色地帶,一觸碰就心疼。
我抬手,抱著蘇年華的窄腰,將臉抵在他的懷里,眨了眨酸痛腫脹的眼睛,低低的說了聲再見。
我的青春里,我的愛情里,再也不會有張正宇這個人了。
就連我的親情里,也永遠不會再有這個人了。
他做的這么絕,將我往死路上逼,我如果再給他留哪怕一丁點情面,那我就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傻逼。
和蘇年華是在一家西餐廳吃的飯。
看著蘇年華熟練的切好牛排,然后將他面前的牛排和我的換了的動作,我的心再次晃動了一下。
都說受傷的女人最容易被感動,以前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我也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叉起牛排塞進嘴里,心里的苦澀混合著絲絲暖意,說不出的滋味。
我從沒想過陸擎蒼那么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會使用短信這玩意兒,所以等我的短信亮了的時候,我根本就沒看到。
所以等陸擎蒼的電話打過來,通知我利息翻倍時,我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
跟蘇年華打了個招呼,來不及多加解釋,我提著包就狂奔了出去。
這是我今天第三次打車,肉疼。
趕到陸家的時候,我下意識拿鑰匙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鎖居然換了!
心里大呼三聲完了,我趕忙敲門。
一直等我將門鈴按了無數(shù)回,手敲紅了,嗓子喊啞了,管家才終于幫我打開了門。
我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問管家道,“陸先生他……”
“先生在臥室等你。”
管家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側(cè)身,給我讓開了一個位置。
我一邊快速的翻看著短信箱里的那一連串由陸擎蒼發(fā)過來的短信,越看越覺得氣衰。
陸擎蒼這個死男人,不就是一條床單和一件衣服嗎?
至于嗎?
非得讓我趕過來。
心里郁悶,我上樓進了臥室里,看著躺在床上的陸擎蒼,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就聽到他冷冷道,“有時間吃西餐,卻沒時間上班,很好。”
聞言,我瞪了瞪眼睛,下意識聞了聞自己的衣服。
正聞著,就聽到他不屑道,“吃在嘴上了,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