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以后,一個大雨傾盆的午夜,一輛在大雨中不停叫囂著的警車冒著雨水瘋狂的在路上穿梭著,上面關(guān)押著一個年紀(jì)不大的犯人,不過此時此刻他不停的抽搐著,渾身顫抖,他的兩只手銬上了手銬,他表情痛苦,像是正在經(jīng)受什么令人恐懼的事情了一樣。
開車的警察十分的狐疑,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犯人竟然會有這種待遇,大半夜的被拉出去看病,雖然平日里面他們不過是警察眼中犯人,毫不重要的存在。
開車的趙胡靈一直在想著什么,頭頂上的警燈也烏拉拉的響著,天空被黑云吞噬了,趙胡靈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可是有哪里他又說不出來,是臨走的時候自己胸口的衣服某個角沒有理好,還是今天晚上臨時接到的任務(wù)過于詭異?丁胡靈的視線在雨刷和道路的盡頭來回的搖擺著,他的內(nèi)心深處總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一種入木三分的不安。
路上警車還在飛馳著,很快他就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對了,指向汽油的指示燈已經(jīng)見底了,如同一個驚人的巧合一樣,趙胡靈逐漸減緩了汽車的速度,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警車停住了,車窗外是瓢潑的大雨,車內(nèi)是一個表情犯人,兩個叫苦連天不停抱怨的獄警和一個沉默的司機(jī)。
趙胡靈想著點(diǎn)燃了一根煙,他已經(jīng)給上面打了電話了,他們說馬上送來,在電話里他忍不住朝著自己的上司抱怨了幾句,在大半夜的執(zhí)行這種任務(wù),看起來沒有絲毫的必要。
時間指向了12點(diǎn),送汽油的汽車還沒有到,汽車內(nèi)廣播準(zhǔn)時的報時了,一聽到這個聲音,犯人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他睜開了自己緊閉的眼睛,表情也沒有剛才那樣痛苦了,他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復(fù)蘇一樣。
雖然表情不再痛苦了,可是看起來他還是很虛弱:“師傅,可以給一根煙嗎?”丁澤帆笑著對著前面的趙胡靈道,趙胡靈打量著眼前的青年,然后遞了一根點(diǎn)燃的香煙過去:“小伙子,怎么年輕就進(jìn)局里面了?犯了什么事情???”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關(guān)于這個犯人,所以他希望能從他的嘴巴里面知道更多的事情,他遞過去了一根煙,今天晚上注定不是一個安靜的夜晚,。
丁澤帆接過了煙,熟練的放在了嘴上,煙霧繚繞,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殺人。”輕描淡寫的樣子讓趙胡靈覺得很反感,不過當(dāng)了怎么多年的警察他也深深的知道有的事情不能以正確與否來斷定的,很多時候,在正確與錯誤,黑暗與光明的之間總是一片灰白色的區(qū)域,它們無關(guān)對錯,只是關(guān)乎一個人的個人喜好,甚至一時的激情和沖動。
“殺的誰?他們怎么你了。”
丁澤帆本來以為引來的又會是一陣鄙夷的眼光,趙胡靈的話讓他有點(diǎn)詫異,過去的所有的時光他的一切都是受到了鄙夷!他周圍所有的人都告訴他你做的是錯誤的事情,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認(rèn)罪伏法,你將在暗無天日的監(jiān)獄里面進(jìn)行贖罪,唯一知道這一切的審問對他黑暗的過去也不過是帶著嘲笑的調(diào)侃,他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的冷了下來,冰冷了下來,他站在原地,等待著整個世界的譴責(zé),有很多事,丁澤帆覺得自己的面前是整個冰冷的世界,一個個人形的動物,他們是比自己更加冰冷的動物,他的世界從來都是冰封的,現(xiàn)在一個陌生人第一次問,他們怎么自己了???第一次有人問了他殺害他養(yǎng)父母的理由。終于有人問了嗎?如果這個時間早一點(diǎn),事情會不會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改變?
很多時候人像是水,周圍越寒冷,我們越冰冷越堅強(qiáng),可是一道陽光卻融化了所有的堅強(qiáng)。
丁澤帆猶豫了一會,悵然的嘆息了一聲,可能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吧,丁澤帆覺得自己的世界可能有了一點(diǎn)的溫度,不過很快它們又再一次的黯淡了下來。
丁澤帆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臉,冷漠的說道:“沒什么,我家里窮,沒錢了,拿錢的時候被主人發(fā)現(xiàn)了,害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我把刀刺入了那個老頭的胸口。”
趙胡靈沉默了,他是一個警察,也是一個父親,此時此刻丁澤帆的話在他的眼中像是一個賭氣的孩子,但是他并沒有說破,他只是將煙點(diǎn)燃了,陷入了沉默中,這該死的晚上,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兩個獄警叫苦連天,不停的抱怨著啰嗦的上司,繁雜的家庭瑣事。
他們放松了警惕對于這個囚犯,他們開始摸出了手機(jī)開始滑動了起來,打開了一個叫做黑巖APP的手機(jī)網(wǎng)站,看一本叫做《瘋狂名偵探》的小說。
“司機(jī)師傅?你的東西好像掉了?”丁澤帆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了這句話。
“東西掉了?”司機(jī)狐疑的低下了頭,開始搜索了起來,接著他抬起了頭:“你什么意思?”
他的身子半蹲著,接著丁澤帆叫了一聲抱著頭,砰?。。?!
汽車開始猛烈的搖晃了起來,無數(shù)的車窗玻璃破碎,汽車的骨架因?yàn)閯×业淖矒舳で冃?,劇烈的震蕩直接?dǎo)致了汽車前門扭曲,根本再也打不開了。
警車車后的兩個警察看起來暈倒了,他們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趙胡靈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因?yàn)樗囎冃瘟?,這種原本不劇烈的震蕩竟然讓自己的兩個同僚暈倒了!而那個犯人正在好奇的看著自己!
犯人逃跑了可是重罪!他的額頭汗水滴落了下來,另外一邊,汽車的司機(jī)臉上驚恐的看著自己,已經(jīng)嚇傻了,他的表情讓張志偉意識到那股司機(jī)已經(jīng)呆滯了,他瘋狂的扭動著車門,而是汽車的門根本打不開,汽車緊緊的貼著警車的前門!
他扭動著自己的身子想要從另外一邊出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里是高速路上的護(hù)欄,車門被抵住了??!
與此同時丁澤帆搖晃了下自己的腦袋,摔落了玻璃渣子,從獄警的身上摸索了起來,鑰匙被拿走了,他打開了自己手上的手銬,打開了警車的后門,大雨頃刻間灌入了汽車。
丁澤帆的身后是趙胡靈不停的吼道:“孩子!逃跑是重罪!!不要有什么僥幸的心里了。”有威脅有勸誡。
丁澤帆的身影停在了哪里,任由大雨滴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呼吸都更加輕快了幾分!他張開了雙手,貪婪的呼吸著,大雨很快打濕了他的一身,但是他毫不在乎,這是自由的味道,他貪婪的呼吸著他們。
黑夜下他張開的雙手倒影很大,像是中世紀(jì)古老的吸血蝙蝠的雙翅,它張開自己的雙翅飛向某個有鮮血的地方。
在這之前他回頭了一下,他對著司機(jī)露出了一個微笑,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的微笑,純善,祥和,平靜,和他身上的很多東西格格不入,那張臉上分明在表示著自己的謝意。
司機(jī)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種感覺,眼前犯人,不對他更想稱他為男孩,笑容是有感情的,可是他笑的那么的孤寂,落寞,他的笑容是一盞燈,而倒影是后面的雨夜,黑暗,還有綿延天際的雨。
丁澤帆轉(zhuǎn)頭了,離開了哪里,留下他最后的善意,他的心徹底的冰冷了,他雙眸子徹底的冷漠了下來,沒有絲毫的情感,只有兩個字:冷漠,冰冷的看著所有的一切。
現(xiàn)在他徹底的改變了。
一直等到他徹底消失在了黑夜中的時候,車上原本昏迷的兩個警察猛然睜開了雙眼,剛才的那種昏迷和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邮幦粺o存,他們的臉上掛著堅韌和精光!
趙胡靈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而那個開車過來撞在警車上的司機(jī)臉上的驚慌同樣也完全消散不見了。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局一樣,而自己是那個唯一不知道自己在戲中的人!
他離開了,那個笑容和善,可是卻讓人捉摸不透的青年。趙胡靈轉(zhuǎn)頭朝著那兩個警察詢問了起來:“你們他娘的到底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你們他媽的在玩我!給老子告訴張建國,他這個王八蛋!!竟然敢玩我??!虧我還把他當(dāng)朋友??!”
“兄弟,冷靜點(diǎn),這次的事情他說了可不算。”那個獄警狠狠的瞪了一眼趙胡靈,后者同意瞪了回去。
像是一種巧合,犯人離開了沒多久,一輛警車就開來了,下來了一群人,他們拉開了汽車,打開了趙胡靈的前門。
一下車,趙胡靈就看到了張建國,他剛剛想要沖過去一拳頭砸在張建國的臉上,而是他看到了張建國的身旁站在兩個人,他在某個大會上從下面遙遙的看過他們的臉,他停住了自己的拳頭,他開始意識到了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
其中一個人走了過來,拍了拍趙胡靈的肩膀:“同志,干的不錯,我聽說你們警察局里面有一個隊長的職務(wù)還有空缺,我個人覺得你比較適合。”
趙胡靈一臉迷茫的看著張建國,后者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雨打在趙胡靈的臉上,張建國拿著雨傘給兩個高層打著。
這個漫長的夜晚真的結(jié)束了嗎?
在另外一邊。
“他成功的跑掉了。”張志偉拿著新到的短信息對著我說道。
我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那個手機(jī)里面的竊聽器,你覺得他會發(fā)現(xiàn)嗎?”
張志偉坐在沙發(fā)上,搖了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