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出了房間,我看到居如高高揚(yáng)起的下巴,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
我對居如說道:“人家好心好意送我回來,你這是干什么?”
居如道:“怎么?心疼了?”
我道:“我心疼個(gè)屁,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居如冷笑道:“不知道人家名字就這么親密,果然是個(gè)流氓,商木,我告訴你,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自己家,容不得你隨便帶女人進(jìn)出!”
我無奈地道:“行了,這話剛才在樓下就有人對我說過了,煩不煩那!對了,你這么晚了怎么還在這里?”
居如道:“本來想來看看你怎么樣了,現(xiàn)在看來你好的很哪!”
我眼皮一翻,道:“謝謝關(guān)心,老陳警官送出去了?”
居如神色一暗,道:“送出去了。”
見她傷心,我本想換個(gè)話題,誰知肚中翻滾起來,居如拍拍我的背道:“沒事吧,干嘛喝這么多酒!”
我勉強(qiáng)忍了下來,抬頭對她道:“怎么?你還不回去,想跟我一起睡???告訴你,我可不是隨便的人哦!”
居如臉上一紅,轉(zhuǎn)身跑出了房間,周圍安靜下來,我也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shí),已快接近中午,頭上還有點(diǎn)暈暈的,看見桌上放著幾個(gè)饅頭和一杯豆?jié){,已經(jīng)涼了,看來居如早就來過了,見我睡著就沒叫我。
我洗了把臉就來到所長的辦公室,他手中夾著一根煙努力思索著,我告訴他我身體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打算回張杏娟那里。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gè)鼓鼓的信封,塞到我手里,笑道:“這是所里的一點(diǎn)心意,既然商老先生有事不在,你就收下吧,千萬不要推辭!”
我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拿在手里頗有點(diǎn)沉沉的,但想到老頭曾經(jīng)說過的話,我又推了回去,道:“利叔說過不要談什么報(bào)酬,我也不能收,所長,您還是拿回去吧!”
說完之后,心頭一痛,這可是一張張鈔票啊,我裝什么清高啊!
所長見我不收,又推了回來,嘴上說這不是報(bào)酬,只是所里眾人的感謝之意。
我真想一把接過就放進(jìn)懷里,可是又想到老頭的話,還有他那副堅(jiān)決的態(tài)度,心里天人交戰(zhàn)起來,最后還是滴著血推了回去。
所長見我的態(tài)度,搖著頭把信封放回了抽屜里,對我說道:“小商啊,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以后要有什么事盡管來找我,只要我?guī)偷蒙厦Φ?,一定不?huì)推辭!”
我點(diǎn)頭道:“行,我利叔好幾天沒回來,也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出了什么事,你幫我找找吧,”
所長笑道:“放心吧,憑商老先生的本事能出得了什么事!我這就吩咐下去,公安要找個(gè)把人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容易的。”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了聲再見,像一只斗敗的公雞一般出了所長辦公室,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曾經(jīng)有一疊厚厚的鈔票就放在我的手上,我卻自己把它推了出去。
“死老頭,等你回來,我非得好好拾掇你一番!”我忿忿地罵了一句。
經(jīng)過居如辦公室,我停了下來,敲了敲門,不見任何回應(yīng),看來她人不住辦公室,本來還想跟她說一下的,我又來到侯問室,一打聽卻是老張?jiān)谥蛋?,也就沒有必要進(jìn)去了。
我出了派出所,打了個(gè)車就回到了張杏娟的別墅,張媽正在收拾餐桌,看來他們剛吃下午飯。
我喊了一句:“張媽!我回來了!”
張媽見到我特別高興,一個(gè)勁兒問我這些天去干什么了,我隨口應(yīng)付著,腹中傳來“咕嚕嚕”的聲音,張媽笑道:“還沒吃午飯吧,等著我給你做。”
我道:“張媽,我杏姨呢?”
張媽道:“去公司了,對了,沈先生昨天晚上就醒了,娟姐本想打電話給你的,可是你電話打不通,剛才沈先生吃了點(diǎn)米湯,這會(huì)兒應(yīng)該睡下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忙著手上的活兒。
我掏出手機(jī),里面有好幾個(gè)短信提示張杏娟打過電話來了,原來去KTV那會(huì)兒手機(jī)就沒電了。
我道:“昨天晚上我手機(jī)沒電了。”
張媽道:“你先坐會(huì),馬上就好!”
吃了午飯,躺在沙發(fā)上美美地睡了一個(gè)午覺,到了下午三點(diǎn)多,張杏娟回來,她一見到我高興地把沈國軍醒了的事說了一邊,我問道:“沈叔不是前幾天就醒過一次嗎?”
張杏娟道:“是醒了,可是又睡著了,直到昨天晚上才又醒了。”
說完她又朝屋里看了一圈,問道:“道利呢?還沒回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身上也沒個(gè)電話。”
張杏娟喃喃道:“老沈可盼著能見他一面呢!”
又過了一個(gè)多小時(shí),車曉曉帶著東東回來了,東東一見到我就高興的叫我抱抱,和東東玩鬧了一會(huì)兒,樓上傳來張杏娟興奮的聲音:“東東啊,爺爺醒了,快來看看爺爺!”
我隨著車曉曉和東東來到二樓書房,看見沈國軍正靠臥在床上,神色中帶著憔悴,一副久病初愈的模樣,饒是如此,也掩蓋不了一股成功人士特有的氣質(zhì)。
東東見到沈國軍,歡快地跑到床邊,問道:“爺爺,您怎么這么能睡,一睡就是這么多天,爸爸媽媽奶奶也不讓我來看你,東東可想你了!”
沈國軍摸著東東的頭,一臉慈祥,笑道:“東東啊,爺爺做了一個(gè)很長很長的夢,夢里啊都是好吃的,好玩的,隨意爺爺就不愿醒來了。”
東東來了興趣,問道:“爺爺快跟我說做了什么夢,東東也想做,東東也好好吃的,好玩的。”
沈國軍道:“爺爺在夢里玩了太開心了,醒來就給忘了。東東啊,爺爺跟你說,東東有東東的夢,爺爺有爺爺?shù)膲?,每個(gè)人呢都只能做自己的夢,明白嗎?”
東東嘟起嘴吧:“哦,我知道了。”
沈國軍看東東臉失望就笑道:“爺爺以后天天陪東東玩好不好,爺爺哪兒也不去了!”
東東一下來了精神,拍手道;“真好,真好,東東最喜歡跟爺爺玩!”
眾人都笑了,小孩子喜怒都掛于臉上,哪像成年人一般還要互相猜忌。
張杏娟笑著對東東說道:“東東啊,爺爺累了,你先跟媽媽下去好不好?”
她又對車曉曉道:“曉曉啊,你先帶東東下去,隨便叫張媽盛碗米湯上來。”
車曉曉道:“好,那爸你先休息,我?guī)|東下去了。”
沈國軍點(diǎn)了點(diǎn)頭,車曉曉領(lǐng)著東東出了書房,張杏娟招呼我過去,前面我是一直站在門口的,不好打擾他們一家人。
我來到沈國軍的床邊,張杏娟對沈國軍道:“國軍啊,這是商木,是道利的親戚。”
我叫了聲“沈叔”,沈國軍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我道:“道利呢?還沒回來嗎?”
我搖了搖頭,沈國軍神色一暗,嘆道:“我和道利這么多年不見了,昨天晚上聽小娟說起道利回來了,我心里都高興壞了,他是有什么事給耽擱了么?”
我道:“我也不清楚,利叔前幾天出去之后,就再?zèng)]回來。”
張杏娟道:“這幾天你和道利到底去干嘛了?問你們也不說,是出了什么事嗎?”
這時(shí)張媽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米湯上來,張杏娟接過,張媽對沈國軍道:“沈先生,你可算醒了,擔(dān)心死我們咯!”
沈國軍道:“做了個(gè)很長的噩夢,總是是醒來了!”
張杏娟一口一口地給沈國軍喂米湯,事到如今,我也不用再隱瞞了,把我和老頭這幾天在派出所的事原原本本地講給他們聽。
張杏娟聽得心驚肉跳,沈國軍也是眉頭深鎖,等我講完,張杏娟埋怨道:“你們是不是傻啊,管人家的閑事干嘛,差點(diǎn)連命都搭進(jìn)去!快給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說完也不顧我尷尬,非要我撩起衣服給她看,我無奈地脫下衣服,幾處傷口盡顯在他們面前,尤其是背上的幾道,過了這些天依舊觸目驚心。
張杏娟捂著嘴巴,一臉震驚,突然一下子扇在我的手臂上,嘴上罵道:“臭小子,叫你們?nèi)コ涯埽瑖樈o別人操什么心,這可怎么辦呦!”
我自然知道張杏娟是因?yàn)檎嫘年P(guān)心我才會(huì)這般做,我心中涌過一股暖意,笑道:“杏姨,已經(jīng)沒事了!”
張杏娟道:“什么沒事,明天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
我推辭道:“杏姨,真不用了,我看我活蹦亂跳的不是?”
為了證明我的話,我蹦跶了幾下,做了幾個(gè)顯示強(qiáng)壯的動(dòng)作。張杏娟“噗呲”一笑,道:“傻小子,這次你得聽杏姨的,不許頂嘴!”
我無奈地只能答應(yīng)下來,沈國軍一直笑呵呵地看著我們,他對我說道:“小木啊,這次的事我還沒有謝謝你呢!”
我擺手道:“沈叔,你真不用謝我,都是我利叔的功勞!”
沈國軍笑道:“小木啊,你也別謙虛了,我都聽小娟說了,這次啊,你出的力也不少,沈叔都記在心里了!”說道最后,他表情嚴(yán)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