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我哪里還不明白老頭的心思,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愿下這個狠手的,只要有一絲希望尚存,他都要嘗試。
隨著老頭喋喋不休的勸說,那田紋生終于是有了反應,如先前一般抱頭痛苦掙扎,兩個聲音不斷地交替出現(xiàn)。
田紋生的兒子也停了下來,站在田紋生旁邊,眼睛死死地盯著老頭。
老頭喊道:“王萍萍,你丈夫與兒子執(zhí)迷不悟,殘害生人,造下殺虐,怕連轉生的機會也要沒了,爾等若能放下執(zhí)念,散了怨憤,吾愿為爾等指引輪回之路,爾等可聽清了!”
田紋生忽然揚天咆哮一聲,一只手猛地插進自己的天靈蓋,他的表情痛苦無比,猙獰可怖。
隨著他的手慢慢往外拖拉,他的頭頂上先是慢慢出現(xiàn)一簇頭發(fā),然后是一張女人的臉,接著是上身,最后整一個女子的鬼魂被其從身體里抽出,那鬼魂正是她的老婆王萍萍!
王萍萍看著田紋生不住地搖頭,眼中充滿哀求之色,口中“嗚嗚嗚嗚”說個不停。
田紋生雙手抓住王萍萍的鬼魂,猛地用力,王萍萍被一撕而開,化作一團光點,消失于空中,至始至終田紋生都沒有絲毫的猶豫!
看著眼前的一幕,我心中莫名地被刺痛,那王萍萍魂飛魄散的那一刻,眼中都沒有絲毫怨尤,這個女人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眼前這個男人,最后卻落得這個下場!
猶記得,在第一次進入田紋生房子時,那個坐在搖椅上安詳?shù)負崦约盒「沟呐?,原來那時它并非要對我們不利,只是在警告我們趕快離開!
我不住地搖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滴晶瑩的淚珠滴在我的臉上,我抬眼望去,居如眼中充滿淚水,正順著她的臉頰滴落下來,畢竟是女人,總有感性的一面。
田紋生的兒子看著它的母親從此消散于這世間,“嗚嗚嗚嗚”地哭泣起來,田紋生沖它一聲咆哮,它漸漸止住了哭聲,目光掃過周圍的所有人,眼中充滿無邊的怨毒,顯然把這一切都怪到了我們的頭上。
老頭大喝一聲:“孽障!我本來想給你們機會,想不到你們竟如此喪心病狂!”
他雙指并攏置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詞,突然大喝一聲:“出來!”
從他背后一個身影一躍而出,落在他的前面,我定睛看去,那是一條渾身漆黑的大狗,身材異???,倒有小牛一般大小。
黑狗齜牙咧嘴,沖著田紋生父子低吼,雙眼范著猩紅的光芒。
記得在給沈國軍招魂的時候遇到過一個老鬼,那時候老頭曾召喚出一只黑貓,三兩下就將那老鬼給生吞了,這次卻召喚出了一只黑狗!
我因為有上一次的經歷,已經見怪不怪,所長和居如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呆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老頭向前一指:“去!”
黑狗大吠一聲,朝田紋生父子撲去,二鬼面露兇光,也朝黑狗撲來,二鬼一夠瞬間戰(zhàn)在一起。一時間,陰風呼嘯,夾雜著草葉紛飛撲面而來,幾乎要將四周高大的樹木也給吹倒了去。
所謂無知者無畏,一開始,二鬼還敢與黑狗硬撼,互不相讓,幾個照面下來,它們身上被黑狗咬開了幾道口子,一絲絲黑氣從內透出沒入黑狗體內。
黑狗越戰(zhàn)卻勇,兩父子卻節(jié)節(jié)敗退,只能苦苦躲避,已沒了還手之力,見到如此戰(zhàn)局,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那田紋生父子落敗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黑狗抓住一個時機,張口大口,一下將田紋生兒子的鬼魂咬在口中,那小鬼拼命掙扎想要逃脫。
乘黑狗對付小鬼的機會,田紋生猛地一下?lián)粼诤诠飞砩?,黑狗吃痛,口中嗚咽,猛地甩頭一撕,將小鬼的頭顱從脖子上扯了下來,仰頭吞下,小鬼剩下的身體化作光點,紛紛融入黑狗體內。
解決了小鬼,黑狗轉過頭盯著田紋生,一步一步地逼近,田紋生低吼連連,臉上表情懼怕多于憤怒,忽地大吼一聲,轉身向后逃去。
黑狗將身子一低,而后一躍而起,比田紋生更快,瞬間落在了田紋生前面,攔住其去路。田紋生見退路被堵,又轉身往身后逃去。
老頭一個閃身,又擋在田紋生前面,伸手一指,將田紋生打飛出去,黑狗一撲而上,將田紋生按在爪下。
田紋生拼命掙扎卻動不得分毫,黑狗一口撕下它的一條手臂吞下,田紋生口中“嗚嗚”慘叫連連,黑狗又咬住它的頭顱,撕將下來吞入腹中,田紋生身體其他部位如先前的小鬼一般化作光點,融入黑狗體內。
田紋生徹底死了,這一次連魂魄也死的徹底,這個親手殺害自己的妻兒,毀掉自己家庭的男人徹底從著世上消失了!
周圍一片狼藉,地上許多草被連根拔起,旁邊的樹木上也留下了許多傷痕,幾株小點的樹木甚至已經倒在地上。
黑狗一臉滿足,歡快地吠起來,尾巴不停地擺動,撒腿跑到老頭的身邊,圍著老頭不停地轉圈,伸出舌頭舔老頭的手,然后蹲在老頭前面,看著老頭,似在邀功的模樣。
老頭微笑著伸出手撫摸黑狗的頭顱,聲音中帶著疲憊,笑道:“好狗兒!好狗兒!”
眾人一臉幸喜,田紋生這罪魁禍首終于是解決了,所長激動地道:“商老先生,您真是好本領,我代表全所上下感謝您!”
老頭擺了擺手。
居如抱著我,經過前面一鬧,她把我放得遠了些,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我背上傷口的血止住了,精神也好了些,我看著居如笑道:“那你要怎么感謝我?”
居如道:“是商老先生降服了那兩只東西,有你什么事?。?rdquo;
我道:“怎么沒我事,要不是我,所長和趙明宇這會兒早就嗝屁了!”
所長笑道:“是了,是了,剛才多虧了小商救了我們,要不然我們早給那田紋生給害了!”
我對居如道:“你看,你們領導都這么說了,你還有什么話說?”
居如眼神閃爍不說話。
我笑道:“我看這樣吧,我們倆呢,怎么說都有了肌膚之親了,雖說現(xiàn)在不比古代,不過誰叫我責任心強呢!我就勉勉強強要你了你吧!”
居如罵了一聲:“流氓!”手上一松,我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哎呦!”我吃痛大叫,其余人皆是一陣哄笑,那黑狗來到我的身邊,斜著頭打量我,它如小牛一般的身材著實給了我很大的壓力。
我小心問道:“利叔,它該不會活撕了我吧?”
老頭笑道:“放心,它以后會跟你親近著呢!”
“啊?”我不明白老頭的意思,問道:“利叔,你什么意思?”
忽然,那黑狗忽然朝著一個方向低吼起來,身上微微顫抖,皮毛咋起,似乎有它懼怕的東西就隱藏在前面。
老頭臉色大變,大喊道:“不好,你們快離開這里!”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平地而起,比我以前遇到過的任何陰風都要猛烈,飛沙走石,吹得人睜不開眼睛,身子幾乎都要站立不穩(wěn)!
當陰風過去,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野中,只見那身影莫約10多厘米長,趴在地上,身上皮膚皺皺巴巴,眼睛睜著卻如黑洞,口中發(fā)出“嘶嘶”之聲,宛如一個初生兒!
老頭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沉聲道:“先天胎鬼!”
我口中喃喃重復了一句:“先天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