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路上行駛,穿過一條條街道,街邊商鋪林立,熱鬧非凡,看來這幾年學(xué)校四周變化頗大,緊更著房價也是水漲船高,班主任是住在老城區(qū)的,高教園區(qū)以及周邊卻是近些年才發(fā)展起來。
大概開了一個小時左右,車子在一個小區(qū)門口停了下來,我抬眼望去,小區(qū)大門修得真可謂是高大上,只見小區(qū)大門是一幢巨大的牌坊式建筑,上書“望虞名府”四個大字,門口中央一大塊地方圍成一個圓形花壇,里面栽滿各色花卉,中間有一噴泉,正在不斷地往外噴水,噴泉中間有一尊雕塑,是一位長有翅膀的女性神祗,大門口被分成進(jìn)出兩個通道,各有欄桿,通道旁分別布有崗?fù)ぃだ锔髡局粋€保安,穿著華麗的制服,站得筆挺,對開過的車輛敬禮。
看到我們的車,另外一位穿著正規(guī)保安員服裝的男子首先敬了個禮,看見沈老師在駕車,顯然是熟悉的,招呼一聲便放行了。車開進(jìn)小區(qū),我看見小區(qū)里一排排皆是同種樣式的獨(dú)幢別墅,過了三分鐘的樣子,在河邊的一幢別墅前,我們停了下來。
這是一幢三層樓的房子,大體是白色,二百多平米的樣子,旁邊還有一個車庫,房子前面就是一條河,河也不寬,河邊種著一排排的柳樹。
班主任帶著我們走進(jìn)別墅,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媽迎了上來,大媽皮膚黝黑,穿著艷色碎花衣服,長得五大三粗,甚是壯實,倒像是農(nóng)村里干活的婦女,聽得她用一口別扭的普通話對班主任說道:“沈老師,回來了。”
“嗯,張媽,我父親呢?”班主任應(yīng)了一聲道。
“剛才鬧了一會兒,娟姐在看著他呢。”張媽頓了頓又道:“沈老師,現(xiàn)在沈先生一直這樣,家里人不放心我,叫我不要在您這干了,我。。。”
“張媽,這個以后再說,家里來客人了,先去準(zhǔn)備茶水吧。”班主任打斷了她并吩咐到。
張媽應(yīng)了一聲,搖了搖頭便朝里面走去,老頭看了一眼她的屁股便收回了目光。
班主任招呼我們在客廳坐下,隨后說道:“讓你們見笑了,剛才是我家里的保姆,也難為她了。我喊喊我媽,她一定很想見見您的,利叔。”
說完便大聲喊起媽來,喊了幾聲不見回應(yīng),又掏出手機(jī)打電話。我乘機(jī)打量起屋子來,屋子客廳異常寬敞,中間擺了一套木質(zhì)沙發(fā),左手邊是用餐區(qū),右手面是一處樓梯通向二樓,整個中式風(fēng)格的裝飾顯得濃重又有底蘊(yùn)。一進(jìn)這屋子就有種陰森的感覺,讓人非常不舒服,盡管沒有派出所3號審訊室那么強(qiáng)烈。
我不禁鄒起眉頭,反觀老頭卻一臉輕松的樣子半躺在沙發(fā)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形象可言,我搖了搖頭,這家里的“長輩”真不叫人省心。
樓梯處傳來下樓的腳步聲,我順著樓梯望過去,一個婦女從樓上下來,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居衣物,散亂頭發(fā),面色蒼白,五十多歲的樣子,她看到我們,先是一驚,而后埋怨道:“小秋,你真是的,家里有客人也不說聲。”慌忙就往樓上跑去。
我和老頭本已經(jīng)站起身來,突然來了這么一幕,我只能再坐下來,老頭又躺回了沙發(fā)上,嘴上念道:“一副臭皮囊而已,小娟啊小娟,你怎么還是看不透呢!”
班主任干笑了幾聲,這時張媽端了三杯綠茶上來,看見老頭躺在沙發(fā)上,眉頭一鄒,只是作為主人家的班主任沒說,她也不好意思說什么。
過了十來分鐘,那婦女又下得樓來,這次穿戴整齊得體,明顯化了妝,看上去年輕了十來歲,雖說上了年紀(jì),但身材保持得挺好,與那張媽形成鮮明的對比,身上首飾一應(yīng)俱全,臉上掛著笑容,讓人如沐春風(fēng),看得出來,是深諳交際之道,只是眼睛里的疲憊之色卻掩蓋不住。
她伸出手來,準(zhǔn)備握手,可手伸到一半?yún)s怎么也伸不出來了,只是單單地盯著商老頭。
班主任看著她,低頭露出笑容。
老頭也看著她,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叫了聲:“小娟。”
“哎。”婦女下意識的答應(yīng)了一聲。
剛才談話間,我已經(jīng)得知,班主任的母親叫張杏娟,名字頗有那個年代的風(fēng)格,今年六十多了,平日里和沈國軍一起打理生意,沈國軍出事的日子全靠她在支撐。
“你是道利?”張杏娟似乎還不確定,一直盯著老頭看。
“對,是我。”老頭回答道:“這么多年沒見,你還是那么漂亮啊。”
張杏娟雙手捂住嘴巴,似乎仍舊難以置信,突地大叫一聲:“啊,道利真是你!”而后一把將老頭抱住。
這下老頭倒有些不知所措,兩只手不知該往哪里放,最后還是抱住了張杏娟,看得出來,他們年輕那會兒關(guān)系著實不錯。
抱了好一會,兩人才分開,張杏娟擦了眼睛,久別重逢的喜悅讓她流淚了。
“來,道利,讓我好好看看你!”張杏娟將老頭整個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個遍,放佛連老頭身上的一粒塵土都不愿放過:“道利,你老了好多!”
老頭道:“人總是要老的嘛,你不也一樣。”
“也是,對了,這些年你去哪了?當(dāng)年聽說你家里出了變故。。。。”張杏娟問道。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老頭打斷了她。
“哎。”張杏娟見老頭不愿談及往事也不再詢問,轉(zhuǎn)而問起我來,我自我介紹了一番,一聽說我是她兒子的學(xué)生,似乎格外高興,又得知我還是商老頭的晚輩,眼神瞬間不一樣了,怎么說呢,就像和看到自家晚輩相仿,問東問西起來,非要叫我叫她杏姨,我變扭地叫了一聲,她咯咯咯地笑不停。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著,老頭和班主任在一旁嘿嘿地笑,我抓住機(jī)會詢問沈國軍的情況,她臉色一黯,道:“老沈的情況,想必小秋和你們講過了吧?”
我和老頭同時點(diǎn)頭。
“哎,剛才又鬧了一會,非說我欠他錢,我不給他,他就開始罵,罵完又砸東西,他那書房已經(jīng)被他砸的不成樣子了,這會兒,又睡著了。”張杏娟說完開始哭起來。
商老頭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娟,放心吧,有我在,我不會讓國軍出事的。”
“謝謝你,道利,謝謝你安慰我。”她不相信老頭能解決沈國軍的問題。
老頭哈哈大笑,道:“小娟,我可不只是純粹的安慰你,也罷,現(xiàn)在不是時候,等晚上再說。”我也附和老頭,說老頭能解決。
張杏娟將信將疑,望向班主任,班主任給了她個笑容,然后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了,媽,曉曉呢?”班主任問道。
“她去接?xùn)|東了,不是給東東請了個鋼琴老師么,這會兒差不多該回來了。”張杏娟回道。
“不是到家里來教么?”班主任道。
“說是家里有事走不開,叫東東過去學(xué)。”張杏娟看了一眼二樓說道,看來是那老師也怕了沈國軍不愿上門來。
既然要到晚上,我們自然得留下來吃晚飯,看來我今天是趕不上車回安州了,明天肯定上不了班了,我跑到外面給領(lǐng)導(dǎo)打了個電話,毫無意外地被數(shù)落了一通。接下來的時間,張杏娟和我們交談起來,每當(dāng)問及老頭的過去,老頭總是不愿回答要么就是轉(zhuǎn)移話題,期間張杏娟還叫張媽出去買菜,要求是必須盡量豐盛,張媽騎了個小電瓶車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