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百里瀟的警告,我趕忙給我媽說那些人來了,說著就拉起她朝外走,可我媽死活都不肯出門,嘴里還大叫著:“有什么就沖我來吧,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啊,她還是個孩子啊!”
見拉不動我媽,我只好使眼色讓百里瀟幫忙,百里瀟點頭會意,在空中搖晃了下身子,然后猛地朝我媽沖了過來,瞬間,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這一幕看的我眼睛都瞪大了,還在發(fā)愣的時候,只聽我媽開口道:“還不快逃,莫要發(fā)愣!”
聽我媽一說話,我瞬間才明白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此時心里是萬分感激百里瀟,要是沒有他這下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媽,哦不,百里瀟在前面拉著我就是一陣疾跑,嘴里還不停道:“霜兒姑娘莫怪,此刻只有委屈下令堂的身子了。”
我根本沒時間和他說話,只能被他拉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去,周圍昏暗的很,我也不知道他這帶我是朝哪里去。
不多時,我們拐出一個小巷后,來到了一家七天連鎖酒店的門口,此時我已經(jīng)累的氣喘吁吁,可百里瀟倒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他看著眼前的酒店道:“此間客棧人氣雜亂,短時間那些匪人還不會追至此地,我們進(jìn)去躲避片刻。”
百里瀟說完,便悠然地走了進(jìn)去,他站在酒店中央,對我擺手示意我去開房間,我摸了摸兜里,幸好銀行卡還沒跑丟,于是開了間最頂樓的標(biāo)間,這樣應(yīng)該能足夠地遠(yuǎn)離那些人了。
前臺小妹見我滿頭大汗,神色突然有些異樣,她在電腦上點了半天后,才把房卡遞給了我。
拿著房卡一路找過去,我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那小妹為什么神情怪異了,感情她給我開了一間走廊盡頭的房間啊,這是故意要給我解暑降溫么?
走到門口,果然不出所料,一股讓我瞬間就清醒過來的寒意直抵腦門,看來那些什么住酒店的禁忌是真的啊,這酒店盡頭的房間果然有問題。
正在門口猶豫,哪知道百里瀟已經(jīng)走過去把房間推開了,并站在門口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捏著手上的房卡,看來現(xiàn)在用不著了。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進(jìn)去,房間里昏暗無比,雖然沒有空調(diào),但是那股陰寒之氣充斥著整個房間。
回身望去,一個身著紅裳的女人正吊在門背后,腳還在不停地掙扎……
雖然已經(jīng)有所準(zhǔn)備,但還是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這百里瀟明知這里面有問題還讓我進(jìn)來!
這時百里瀟也看到了身后吊著的女人,只見百里瀟對那女人微微拱手道:“我等只想借此地避避風(fēng)頭,并無他意,還請姑娘行個方便。”
百里瀟說完,門背后的女人突然不動了,她頓了一下,突然縱身飄了下來,立在百里瀟的面前。
“哼,就憑你這小鬼就想攆我走?”那女人冷哼道。
“不妥?”百里瀟說著,手上瞬間多了一把折扇,他瀟灑地甩開自顧自地扇了起來。
“妥!怎么不妥!打擾了!”那女人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說完這話,頭也不回地就消失在了我們面前。
“這……這就走了?”這是我迄今為止見過最瞠目結(jié)舌場景,本以為還會像上次許曉蕓那樣,可這也……
“這女鬼不過二十年陰壽,你以為她會像你那好友一般自討苦吃?”百里瀟說完,“嗖”地一下又從我媽身上鉆了出來,他對著我媽道了聲“得罪”,然后才轉(zhuǎn)過來道:“先過了今晚再作打算吧。”
剛才那女鬼一走,這房間內(nèi)的氣溫瞬間恢復(fù)了夏天的那股燥熱,這突如其來的冷熱變化,讓我突然想到百里瀟就在身邊卻為什么沒有那種陰冷的感覺。
于是我看向他,正打算開口,就聽他道:“也許是我氣血太虛,內(nèi)寒不旺。”
他這一說,我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這時我才想起問他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只顧著跑了,什么都不知道。
百里瀟在房間里飄了一圈,似乎在查看什么,然后才落在我面前緩緩道:“我不知這些黑衣匪人有何目的,方才在你家,我追那跳窗而逃之人,哪知此人竟會一點道術(shù)防身,我無法附她之身,只得作罷,之后你與令堂交談之際,我立于窗上而望,見那人又帶領(lǐng)其他匪人一同前來,于是便告知與你。”
“哦,還有,之前跳窗之人是名女子,年不過二十,竟就有飛檐走壁之功、道法護(hù)體之術(shù),著實讓我有些許意外。”
“那些人確實有點能耐,這我見過,可你說他們來我家到底是為什么?”我納悶道。
“這我倒不得而知,不過你這純陰八字加上鬼眼之軀,倒確會讓不法之徒覬覦。”
“你也知道鬼眼?這鬼眼到底是什么?我聽無數(shù)人都在說。”我好奇道。
“天地間有三眼,天眼,地眼,陰陽眼。你這鬼眼,本屬陰陽眼,卻比陰陽眼更罕見。有陰陽眼之人,凡鬼魅皆能視之,而鬼眼之人,除能見鬼魅之外,亦能看透鬼魅之幻術(shù),拒其于身,若能自我參悟,凡普通鬼魅,皆不懼也……”
聽百里瀟說完,我心里是又驚又喜,可他說的鬼眼有這樣的能力我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呢,看到鬼我還不是一樣的怕,也不能把他們?nèi)绾?。想了想,干脆還不如直接讓百里瀟來教教我該怎么使用好了。
“你這姑娘,心浮氣躁,此乃心術(shù),只能自己領(lǐng)悟,切莫心急。”百里瀟說完,頓時停了下來,他讓我看看我媽。
我轉(zhuǎn)過去,我媽正在止不住地咳嗽,幾秒后,她一下就驚醒了過來,她看著坐在床邊的我,又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頓時有些茫然。
我拿了瓶水給她,告訴她我們在賓館,家里太熱了,沒空調(diào),就出來開了間房吹空調(diào)。
我媽大口地喝完水才道:“霜兒,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就別騙我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剛才是不是有什么人到家里來找你?我怎么一下就暈了過去?”
我剛要回答,我媽又道:“冷霜霜你是不是在外面欠人錢了,人家找上門要賬來了?”
哎喲我的媽呀,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要賬呢,人家這是來要命的!
百里瀟在旁邊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瞪了他一眼叫他一邊去,剛說完,我立即反應(yīng)了過來,可還是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
“霜兒啊,你這在跟誰說話呢,你這孩子,來讓我摸摸,是不是爬山的時候摔著腦子了啊,你這一回來總是神叨叨的,剛才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可不許騙我,要是真來要賬的,我和你爸還有點積蓄,就給他們吧。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之前在家里的那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你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聽我媽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我也不知道該從哪件事給她解釋,可不管怎樣,我總不能直接開口就說“媽,網(wǎng)上有人要買我爸的命,我們跑路吧!”,這樣我媽她肯定不相信啊。
這時,一直飄在對面的百里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見他有話要說,就給我媽說我先去上個廁所,然后把廁所里的水開到最大,才問百里瀟有什么事。
“霜兒姑娘,在下倒有一計,令尊明早便到,這早遲兩天定是跑不遠(yuǎn)的,與其如此,不如就交一個魂上去你看如何?”
“什么?你意思把我爸……”
“非也非也,在下之意為偷梁換柱,全陰之魂雖然罕有,但并非無處可循,只要用心,總會尋得。”百里瀟淡淡道。
“那你的意思是換一個別人的全陰之魂交給那個人?不行不行,這樣做不是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了么?”雖然我要救我爸,但也不能用其他人的性命來換啊,這樣做就叫那個啥“有損陰德”了啊。
“那在下還有一計,我附身于令尊之身,擠出他的生魂,便可交與那人,不過之后令尊便會癱臥在床,且若生魂超過一定時辰不回本體,令尊其余兩魂便易被陰差勾走,此乃下策也。”
下策、下策……這種事能有什么上策嗎?胡思亂想中,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
“那你說,如果我們以交魂為幌子,來個引蛇出洞,到時候直接把那人制服,這不是一舉兩得嗎?下策就變?yōu)樯喜吡耍?rdquo;我有些激動道。
“此計尚可,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小生并無把握能完成此事。”百里瀟神色黯然道。
“你不能完成?大哥,你不是最厲害的鬼嗎?剛才那個紅衣服的不都讓你三分嗎,區(qū)區(qū)一個人而已你怕什么?”我憤憤道。
百里瀟長嘆一聲道:“人食人間煙火,鬼食陰司瘴氣,而這陽界,并無此物,剛才我所言非假,內(nèi)寒不旺而無力,我怕若照此計行事反而拖累了霜兒姑娘啊……”
“那你說你要吃什么?我給你找!”現(xiàn)如今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如果再沒有百里瀟幫我,我又怎么能救爸爸的性命。
“讓霜兒姑娘笑話了,小生自有辦法。”百里瀟說完,也不等我答話,便朝外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