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不迭地四下查看,然而周圍的景物已經(jīng)開始逐漸顯現(xiàn)出來,那百里公子悠然而來,悠然而去,就這樣一兩句話卻救了我們的性命,此時想說句感謝卻都沒法說。
外面的小安他們聽到動靜走了進來,見我和玉清大師兩人都沒事,也十分的高興,好奇地問我們這事是怎么解決的。
玉清大師看了兩人一眼,作出一副高深的模樣道:“說來話長……”然后就走了出去。
兩人被玉清大師一句話打發(fā)了有些氣餒,又跑來問我,我哪有時間理他們,抱著丸丸不停地呼喚著它的名字。
良久,一直沒有動靜的丸丸終于漸漸地有了心跳,然后呼吸也開始正常起來。
我也顧不得它渾身的鮮血,抱著它又是親又是摸的。
“哦,對了,我忘了給你說了。”正當我在慶幸丸丸平安回來的時候,玉清大師卻又折了回來對我道,“你的丸丸因為元魂被那邪神弄得支離破碎,我估計它要恢復(fù)到以前的樣子機會不可能,不過它仍然保留著靈性,但能力就大不如以前了,這個你要注意。”
聽了玉清大師的話,其實我并沒有什么概念,我只要我的丸丸回來就行,它就是我我就是它,以后我和它好好地生活下去就行,去管那么多沒有用的干什么。
“對了,干爹,你之前一直在說丸丸是什么‘玨犬’,這個是什么意思?”
“干爹?”小安和曾巔聽著我這樣叫玉清大師都驚訝得不得了,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才沒有問出口,雖然我心里也知道其實他當我的爺爺更加合適。
“‘玨’,乃玉中之王,‘玨犬’,乃犬類靈寵之王,你的這只丸丸天生靈力超凡,百年難得一遇,這也是為什么你的這位朋友之前中了蠱要來搶奪的原因,不過幸好這玨犬自身靈力強大,提前破解了這馭人蠱,不然它早已成了這邪神的盤中餐了。”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原來我的丸丸這么厲害,不過就算玉清大師說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能力,我覺得也沒有什么,不管怎樣,它都是我的丸丸。
此時,東方已經(jīng)開始泛起了魚肚白,玉清大師凝神看著遠方,似乎心中有事。
“干爹,你怎么了?”我小聲問道。
“貧道在想,有一事與我相關(guān)又與我無關(guān),不知當講不當講。”
“仙道您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只要我們做的到的,盡量滿足!”小安在一旁道。
玉清大師轉(zhuǎn)過來打量了小安一番道:“貧道并非此意,而是,你這后生身上有仙之余息,祖上定是我同道中人,是否同門倒不得而知,勤加修煉,將來定成大器啊!”
“我?還承蒙仙道指點一二。”小安聽了玉清大師的話那是又驚又喜,看來他之前說他爺爺教過他一些東西果然不是莫須有的。
“此乃你的命數(shù),我相干了反而有違天意,就到此吧。”玉清大師說完,看了我們?nèi)艘谎塾值溃?ldquo;二位,今日你我有緣,一起合力除了那邪神,我還得云游四方,行本職之事,就此別過,霜霜,你我今生有緣,想來以后還會再見,告辭!”
玉清大師也不等我再問他什么,腳尖輕輕點地,縱身一躍便踏出了這小院,猶如蜻蜓點水般自如,三兩下后,便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里。
“唉……話都不說完就跑了。”小安在一旁十分惋惜,我猜他肯定很想知道什么是“仙之余息”吧。
“好了,那言歸正傳,既然事情都了了,那我們來說說你了!”小安言罷,突然從身后掏出一副手銬把曾巔銬了起來。
曾巔馬上就開始掙扎,大罵小安是個混蛋。
“你懂個屁,待會兒張隊他們來了我怎么交代,昨天還是敵人今天就成朋友了?有些事情回去調(diào)查清楚了,不是你的錯肯定不會冤枉你的,只不過……嘿嘿,你要說你是中了蠱才去綁架霜霜的我估計沒有人相信,你說你有什么證據(jù)呢?”小安似笑非笑地看著曾巔道。
“證據(jù),證據(jù)不是在你手上嗎!你個狗日的,虧我還給你帶那么多的雞腿。”
“咳咳咳,就事論事,就事論事,那玩意兒我扔了,你自求多福吧,哈哈。”
遠方,朝陽徐徐升起,整個林家堡沐浴在一片安寧之中,一路上,不停的有灰頭土臉的村民揉著眼睛從我們身邊走過,看他們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是昨晚在破廟那睡了一夜的人。
我和小安夾著被銬起來的曾巔踏著大步朝村外走去,張隊他們早已在那等候,一起等著我們的,還有昨天那輛被村民砸壞窗戶推走的越野車,看來張隊他們辦事效率挺高,這么快就把車找回來了。
然而,當我走到張隊跟前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喜悅,每個人都愁容滿面,像一團化不開的濃稠。
“這是怎么了?”小安問張隊。
“你們帶著霜霜先回去吧,許曉蕓快不行了。”張隊皺著臉低聲道。
“什么?”這晴天霹靂來得可真是時候!
小安拉著警報一路疾馳,好幾次闖紅燈都差點和正常行駛的車撞到,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市醫(yī)院,病房外,曉蕓的父親正在安慰她母親,見我來了,曉蕓母親啜泣著讓我快進去,說曉蕓有話要給我說。
我抱著渾身是血的丸丸進病房實在有些不妥,只得把它交給小安讓他在外面等我。
病房里,曉蕓身上插滿了各種輸液管,心跳極其微弱,我走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不住地撫摸,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想不通,熱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了曉蕓的手上,然而她的手冷冰冰的,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我就這樣不停地撫摸著曉蕓的手,輕喚著她的名字,然而曉蕓就像沉睡一般,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看著窗外,陰云密布,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一如我現(xiàn)在的心情,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死去。
在路上的時候,我聽小安的同事說,曉蕓前天和我一起被救回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發(fā)高燒,后來在張隊把我弄昏迷的那段時間里,曉蕓燒得實在太厲害,還不自主地嘔吐,他們沒辦法只得把曉蕓緊急送到了醫(yī)院,當時醫(yī)生是按照發(fā)高燒開的藥,結(jié)果不但沒有一點緩解,曉蕓的病情反而更重了,后來醫(yī)生在曉蕓的嘔吐物里面發(fā)現(xiàn)了活的蛆蟲,覺察到不對才趕緊通知了張隊他們,張隊斷定曉蕓肯定是中了蠱,但是無奈他們并沒有破解辦法,只能通知了曉蕓家屬來準備料理后事。
現(xiàn)在想想,看來都是因為我才讓曉蕓變成了這樣,想著想著我止不住大哭起來,可病床上的曉蕓仍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雖然還有微弱的心跳。
這時,外面的小安叫我出去一趟,他把我拉到墻角小聲道:“告訴你實情是因為我們都知道這個事情不簡單,但是你千萬不能讓許曉蕓的父母知道這個事情。”
我沉沉地對小安點了點頭讓他繼續(xù)說。
“之前X光片的結(jié)果出來了,張隊一直壓著沒說,許曉蕓的五臟六腑已經(jīng)快被吃完了!”
“什么!”我驚叫起來,小安趕緊捂住我的嘴巴讓我小聲點。
這到底是什么樣的歹毒之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曉蕓跟他們無冤無仇為何要讓她死的這么慘,我心里憤怒難忍,卻又沒有辦法去解決,只得一拳拳地砸向小安的胸膛發(fā)泄心中的憤怒。
“好了好了,我現(xiàn)在知道的就是這些了,你趕快去病房吧,我估計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再次經(jīng)過曉蕓父母的時候,我心里全是無比的愧疚,我知道是我害了曉蕓,但我卻不能告訴她父母實情,我不想再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回到病房,曉蕓的心跳已經(jīng)非常微弱了,這時再看到她身上插著的那些管子,我心中是說不出的難過,這些液體,流進她的體內(nèi),卻在身體的中央迷失了方向,匯聚在一起,任由她體內(nèi)那些蠱蟲的吞噬。
我手足無措地站在曉蕓旁邊,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東西,也有太多我沒法去解決的事情,我是一個沒用的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因為我而死去。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們不來找我!我寧愿去承受這一切!
淚如雨下,病床上的曉蕓在我眼中變得模糊起來,我仿佛又看見了那個愛說愛笑愛搞怪的曉蕓在我面前翩翩起舞。
擦干眼淚,曉蕓的手突然動了一下,我趕忙沖過去握著她的手給她說我在這里。
然而曉蕓只是把我的手握著,卻再沒有任何動作,我知道這已經(jīng)是回光返照了,我趴在她床前放聲大哭起來,外面的家屬聽到了我的哭聲也開始哭起來。
身后的儀器響起了長長的“嘀”,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曉蕓就這樣走了,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
突然,曉蕓握著我的手又動了動,我頓時欣喜若狂,立即抬起頭來,卻撞見曉蕓正用一種無比怨毒的眼神瞪著我道:“你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