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拿著槍走出去,還沒幾秒又回屋了,跟我說,我不會用槍。我嘆了口氣說,你也不行啊。許文剛想反駁,可是又想不到什么說辭,只好老實說,師傅說修道者不能亂造殺孽。
我擺手說:“行了,別扯沒用的,咱們現(xiàn)在人也揍回去了,氣也給出了,到底該怎么處理那幾個人。”
許文比我還茫然的說:“不知道,你做決定,反正以前我和小貓出去的時候,也是聽她的。”
許文指望不上,我開始思考該怎么辦了,最后想了半天,還是只能放他們走,我們又不像他們那么狠,殺他們下不了手,帶他們一起逃出去?可別逗了,指不定什么時候他們就反水給我們來上一刀。
我這么跟許文一說,許文也沒有異議,想通了這點就感覺好多了,反正他們落在這里也逃不出去,我們殺不他們結(jié)果都一樣。
倒是那個警察,他圍觀了整件事的經(jīng)過后,非常理智的求我們帶他逃出去,我是沒有意見的,當時我們要進來,他還過來阻攔我們,不像是什么壞人。
雷老板和楊峰看我們沒管他們準備走,就更沒意見了,唯有師公,滿臉絕望,一直在重復(fù)那句話,我覺得這幾個人精神都有問題。
臨走時,我看見陸嵐嵐縮在角落,眼淚直流坐著瑟瑟發(fā)抖,一時同情心泛濫,沒忍住,讓他們都等等,然后過去說:“走吧,我們帶你逃出去。”
其實陸嵐嵐真的挺可憐的,她只是倒霉被雷老板帶進來了,而且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又弱,從來沒有害過別人,我第一眼見到她開始,她就一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陸嵐嵐沒什么反應(yīng),我又輕聲重復(fù)了一遍,她才站起來走到我們身邊。
許文搖頭說:“虞清,后山你也知道是什么情況,跟他們說一下。”
剛剛那警察跟我們介紹的時候,說他叫趙瀟瀟,他還算識時務(wù),沒有夜郎自大,一切都是以我們?yōu)橹鳎揖桶押笊降那闆r大概說了下,并且說明,到時候必須要跟著我們一起走,聽我們的話。
趙瀟瀟一臉不可思議,連忙跟上我們,陸嵐嵐一直就沒什么反應(yīng),她一直就這樣,我覺得我一句話就能讓她跟著我們走已經(jīng)很不錯了,指望她有多聽話是不太可能了。
我想起一件事,連忙拿出鏡子給他們說:“你們拿鏡子照照,看胸口是不是有張人臉。”
趙瀟瀟把鏡子拿過去照著胸口,什么也沒有,他畢竟是剛剛進來,陸嵐嵐沒反應(yīng),我把她拉過來,把她胸口的衣服拉下去一點,用鏡子試了試,果然,她和楊峰他們一樣,中蠱了。
我有點頭疼,她已經(jīng)中蠱了,那帶她逃出去也沒什么意義,她出去了也是一樣,遲早會死的。
許文大概是看我表情難看,把我拉過去小聲說:“師傅知道怎么解蠱。”
我沒好氣的說:“這會兒師傅去哪兒了都不知道,再說了,就算師傅會解,又憑什么給她解。”
許文說:“你怎么蠢成這樣了,師傅知道怎么解,當然是跟我說了,除了你身上的母蟲蠱,其他的人面金蠶蠱都很容易解掉。”
我說那你行?許文搖頭,我撇嘴說:“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么兩樣,難道現(xiàn)在去找?guī)煾??他都已?jīng)讓我們逃出去了,咱們?yōu)檫@么點小事還去找他?”
許文說:“我還沒說完,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說,我雖然不行,但是還有兩個師兄,出去之后咱們?nèi)フ夷莾蓚€師兄幫你看看,順手就能救她的命。”
我這才點點頭,要是陸嵐嵐始終是死路一條,那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趙瀟瀟完全沒聽明白,我們也懶得解釋,不過咱們一路往后山去的時候,聊了點其他的話題,我問他是怎么進來的,明明我們進來的時候,你還過來阻攔我們,怎么自己卻進來了。
趙瀟瀟搖頭說:“我也不想進來,你們這么多人進去,鎮(zhèn)上目前還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從霧里逃出來,誰敢進去,上次你們跑進來,我覺得巡邏的時候,跑的太遠了,可能不能阻止一些不懂的人,就靠近了點,結(jié)果這片霧的范圍一下子就擴大了……”
我一驚,問道:“你是因為霧的范圍擴大才被籠罩進來的?”
趙瀟瀟點頭說是,我又問他知不知道霧的范圍有多大了,趙瀟瀟苦笑說他只知道霧的范圍更大了,鬼知道究竟到什么程度了。
我心情有點沉重了,晴明說的沒錯,這片地方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難怪他說要自己去處理。趙瀟瀟倒是想跑,可是這片霧進來的人都懂,只要走進來就不可能再出去了,走哪兒都會迷路。
他運氣好的地方就在于,這里已經(jīng)產(chǎn)生不知名的變化,前陣子百鬼夜行的狀況,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所以他進來只是迷路,只要他沒倒霉到自己闖進絕境,就不會有事。
我們之前碰見的祭壇,骨坑,蛇谷,對普通人來說,都是絕境,沒有晴明這么個保鏢在身邊,絕對是死路一條,我要不是有白影子幫忙,早就死了。
走了一陣,我們發(fā)現(xiàn)一個更大的問題。
“我們迷路了!”這是許文說的。
我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走了一個多小時,周邊的景色幾乎沒有變化,感覺這條山間小路好像永無止境,趙瀟瀟不死心,拿出塊手表一樣的東西說:“我這有指南針。”
許文說沒用,我問他該怎么辦?
許文拿出三清鈴說:“肯定有什么臟東西攔著路,不讓我們走。”
我覺得事情根本就沒這么簡單,晴明帶著三清鈴進來肯定是覺得這東西用的上,可是后來他都把三清鈴給許文了,也就是說,他知道這個三清鈴對他來說沒用了。
我猜的沒錯,許文拿著三清鈴帶我們走了半個小時,周圍還是沒什么變化。
許文表情也不好看了,趙瀟瀟有點慌神,問我說:“咱們怎么辦,這里這么大,逃不掉了,指南針也老是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我當然是看著許文,許文說別慌,我這兒有張師傅給的符,拿著就能把臟東西逼出來。
然后許文從兜里掏出張黃紙,畫著亂七八糟的圖案,我以為會金光一閃什么的,但是屁都沒有,什么也沒發(fā)生。
許文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符,我沒好氣的說,到底怎么辦。
我還以為事情峰回路轉(zhuǎn)了,誰知道還是扯淡。
最后還是我想的招,因為小貓說過,她們那邊,老人家遇見鬼打墻都是脫掉鞋子,裝成張牙舞爪的樣子,越兇越好,就能把鬼嚇跑。
還是那句話,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不過我只是把這個辦法說出來,其實根本就沒什么把握,這里就不是尋常地方,許文和趙瀟瀟采納了我的意見,我看他們拿著鞋子裝成兇惡的樣子走在前面,我就輕聲喊了句小白。
沒錯,我覺得還是白影子靠譜,許文比小貓還沒用。
白影子沒有現(xiàn)身,而是在我耳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攔路的……不是……這里……陰氣重……你們……回頭……”
我愣了一會才明白,白影子說攔路的不是臟東西,那能是什么?而且她是叫我們回頭,我連忙叫住許文他們,跟他們說,回頭走。
幸好這時許文他們也沒什么招了,陸嵐嵐一直就沒什么反應(yīng),我們商量對策的時候早就忘了她了,只不過她跟我們跟的很緊,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跟我跟的很緊,可能是我拉她跟我們一起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