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病房后我在走廊外站了很久,腦子里全是臨走前江摯對我說的話。他提醒我注意跟梁謹言的關系,也就證明他開始想方設法反擊我了。
從跟江摯撕破臉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他已經(jīng)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男人了。他的為人我一清二楚,一個跟他搞上的女人尚且都被他留下了把柄,對我他更加沒有不會留情了。
所以,我跟梁謹言的關系他一定還會在盯著吧。
想到這里我憋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我開始問自己,這婚要是不離的話,我是不是還得再繼續(xù)犧牲下去?
江摯現(xiàn)在雖說還躺在病床上,可他仍舊有膽子把女人給招到醫(yī)院,這份膽量又是誰給他的?
驀地,我想到了那個紅裙子女人。她到底是誰?
想到這里我立刻離開了住院部往醫(yī)院的傳達室奔去。白天的時候為了找江澈特意請求門衛(wèi)讓我看了監(jiān)控??僧敃r一心想找江澈也就沒把心思多放在那個女人身上,現(xiàn)在看來調查那女人的第一步應該從這里開始了。
怎奈晚上的值班人員沒有白天那個那么好說話,我求了半天他都沒有答應。尋求未果,我只能回去。可突然發(fā)現(xiàn)我連一個能過夜的地方都沒有。
醫(yī)院里有江摯,家里有我婆婆跟江澈那個傻子。兩頭都不愿見著,所以看樣子今晚只能找個小旅館湊合一夜了。
然而在離開醫(yī)院還沒走多遠時一輛車就這么悄無聲息地在我身邊停了下來,車窗緩緩搖下,梁謹言的臉就這么暴露在了夜色下。
我一愣,忙停下腳步。
“梁總,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休息?”
“上車。”梁謹言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絲毫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我尷尬地望了他一眼,念及江摯剛才給我的警告我只能拒絕,“梁總,這大晚上我跟你走不合適吧?況且我現(xiàn)在還沒離婚,萬一被拿捏住什么把柄,我倒是沒什么,萬一影響你的聲譽怎么辦?”
“你想跟我發(fā)生什么?”梁謹言動了動眼皮,冷靜的有些過頭。
我悻悻一笑,忙擺手,“怎么會呢!”
“那就上車!”梁謹言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所以我也不好再拒絕。
于是只能拉開車門鉆了進去。
上車后梁謹言一踩油門直接走了,去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直到車子在一棟三層別墅門口停下來,他才開口。
“視頻的事情想好怎么解決了?”梁謹言話音剛落,車內的四扇窗戶都合了起來。一時間整個車內的空氣讓我覺得沉悶。
我張了張嘴,臉上擺出一抹夸張的笑容,可是心里卻慌了。
平白無故地他干嘛跟我提視頻的事情?
“錢還沒到手嗎?”梁謹言又問。這樣的態(tài)度讓我隱隱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直覺告訴我梁謹言不會平白無故地跟我提這件事,我甚至懷疑他是刻意跟著我的。
“梁總,有什么話你直說就是。”我收斂笑容,右手試圖打開車門,然而失敗了。
梁謹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你跟那個女人要了多少錢?”
“二十萬。”我如實回答。
“這么少?”梁謹言驀地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來,“我以為你會要的更多,二十萬……看樣子你是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
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兀自想了想,還別說視頻里的那個男人是誰我還真就沒有看仔細過。依稀記得那男人要比我想象中的年輕英俊很多。不像是一般腦滿腸肥的高官。
可那人也不是梁謹言。
“梁總是認識視頻里的主角嗎?”我笑了笑,想掏出手機讓梁謹言來確認下。不過剛摸到手機我才想起來僅存著一段視頻的手機已經(jīng)被嬌嬌給摔壞了。
梁謹言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看了一會兒后他說,“我給你四十萬,你把視頻轉交給我。”
這意思,我就不大明白了。他這是想幫那位視頻男主角,還是想再度威脅呢?
我好奇地盯著他不放,等著他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等了很久也不見他開口。我的耐心本就不多,被他這么一搞我當然坐不住了。
“梁總,真要是覺得沒什么好說的,那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至于你剛才給我的建議我覺得還不錯。”畢竟跟嬌嬌勒索二十萬還是要建立在她不敢報警的基礎上。如果梁謹言愿意用四十萬換視頻,那就意味著我把這個燙手山芋丟了出去,自己還不會惹得一身騷。
這筆交易,我不賠。
可是,我恰恰還想再賭一把。
梁謹言的眸光已經(jīng)冷到了一定的地步,想來我再多說一句話也會點燃那枚暗藏的定時炸彈。于是我笑了笑,探過身體將車門打開。
臨下車前梁謹言突然拽住了我的手,礙于慣性的緣故我直接撞進了他的懷里。
結實的胸膛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梁謹言的下巴卻擱在了我的頭頂上。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從他的身上彌散開。
我吸了一鼻子后立刻恢復了理智,當即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
“對不住梁總,我唐突了。”
“那人你惹不起。”梁謹言漠然道,松開我的時候眉角微微上挑。
“那人?”我咂舌,“您說的到底是誰?”
“下車!”
“誒……”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將我從車里推了出去。
尚未站穩(wěn)腳跟,梁謹言直接開車走了。我站在別墅門口站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才看到梁謹言不疾不徐地往我這邊走。
“怎么不進去?”他疑惑道,說完直接朝門口走去。
我翻了翻眼,心想他之前也沒讓我進去??!心里吐槽了一句后我跟了上去,進門后梁謹言讓我換下鞋子。望著鞋柜里整整齊齊擺放著一排男士拖鞋,我真覺得日了狗。
全是男士的,這房子就沒有半個女人來過?
果然,梁謹言的房子里充斥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不像是常住的樣子。從客廳能一眼看到廚房,廚房里也是空蕩蕩的,壓根沒有開伙的跡象。
“梁總,你打算今晚讓我住在這邊?”我問,已經(jīng)脫下了外套。
梁謹言睨了一眼,扭頭朝樓上走去。
我顧自在一樓逛著,一樓除了客廳、廚房、衛(wèi)生間之外還有兩個房間。打開門看了下,里面的布置也很簡單,除了床跟衣柜就什么都沒有了。
半個小時之后,梁謹言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從樓上下來,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地方住可以暫時住在這里。”他是這么說的,有且殷勤,殷勤地讓我覺得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點頭笑了笑,擇了一間房間便鉆了進去。只是在這么一個陌生地方,我心里多少有些在意。
不多時房間外傳來了叮叮當當?shù)捻懧?,像是從廚房那邊傳來了。
我探頭出去看了幾眼,聲音很明顯,同時我還嗅到了一股天然氣的味道。
看來是我們梁總肚子餓了。
我笑嘻嘻地鉆進了廚房里,一手搶過了梁謹言手里的意面。
“梁總,這種事情就讓女人來做吧。你去客廳坐一會兒,給我二十分鐘!”我沖他比了兩根手指。
梁謹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沉默地走出了廚房。我在里面忙活的同時還忍不住詢問他關于視頻男主角的事情。畢竟,我真的想知道那惹不起的人是怎么讓他做到,用四十萬去換幾段視頻的。
只是梁謹言的態(tài)度頗有些抗拒,他無聊的條換著電視臺,無一不是外文頻道,嘰嘰哇哇,讓人聽著就心煩。
他的態(tài)度我果然是琢磨不透了。我端著意面從廚房里走出來,放到他跟前的時候,我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幾許驚異。
少見多怪!我在心里吐槽道。
一屁股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你嘗嘗,我覺得味道應該不會太差。對了,你喝茶還是咖啡?我去給你泡!”我蹦跶地從沙發(fā)上起來,卻被他叫住了。
“鐘夏,你到底想要什么?”
“錢??!”我直言不諱,笑得格外爽朗。
現(xiàn)在對我而言當然只有錢最親了。江摯為了十萬塊錢把我逼到了這個份上,現(xiàn)在我能留著口氣還擊,當然要竭盡全力了。誰欠我,我就從誰的身上要回來。
當然,我也不是那么貪得無厭的,點到即止的道理我也懂。
“那我剛才說的還不夠嗎?”梁謹言看著我,眼神很復雜。
我聳了聳肩,轉身進了廚房給他準備了一杯咖啡。這時梁謹言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來,“交易結束后,我會調派你去分公司上班,至于你愿不愿意離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梁總,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端著咖啡杯走了過來,卻在踏出廚房門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梁謹言直挺挺地站在我的跟前,他說,“我不至于將一顆定時炸彈留在身邊。鐘夏,人的貪欲我無止境的,你最好考慮清楚!什么是你該要的,什么是你不該要的!”
“可你給我的也不多?。?rdquo;我靠著門框,將手里的咖啡杯遞到了他的手邊,“您放心,我這顆定時炸彈就算要爆炸也不會在您的身邊炸響。能傷什么人,要傷什么人,我比梁總你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