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滿心復(fù)雜的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醒來發(fā)現(xiàn)李賽芬已經(jīng)醒了,這一下讓我有些尷尬,看了看自己的衣物,昨晚上衣脫掉了,不過褲子還在。
朝著對方尷尬的笑了笑道:“那個,昨晚你好像喝多了,到我房間就趴床上,我怕被人看見不好,所以就那什么。”
李賽芬盯著我笑了起來,臉上還殘留著一絲緋紅色,白了我一眼,頓時風(fēng)情萬種,開口道:“行了,我知道了,呂導(dǎo),你將來如果成名了,身邊的女人肯定少不了,這么靦腆可不好。”
我哼哼了兩聲,心想著昨晚其實我也很放蕩的,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隨便聊了幾句,對方也知道自己喝酒了,不能怪我,這事兒算是翻過去了,反而我好像白占了便宜。
看了看通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趁著沒人,李賽芬悄悄的回到自己房間了,我整理了一下后也出了門。
今天沒有英叔的戲,整個片子已經(jīng)快要完成了,最后半個月基本上就是補鏡頭,而在我上車準備出發(fā)趕往片場的時候,韓曉雪開著一輛夏利車來了。
“喲,韓主任舍得回來了???”我把腦袋探出車窗調(diào)侃道。
“呂導(dǎo),這是你得解約書和公司的違約金。”韓曉雪將一沓錢和一份合同遞給我說道:“公司要求十五天內(nèi)將《僵尸先生》這部電影全部拍攝完成,并且將成片交給公司,要不然公司有權(quán)讓你賠償,對了,你的通行證好像快要到期了,到時候你可能被遣返回大陸去。”
我接過合同,同時看了一下自己的通行證,簽證只剩下三個月了,本來是旅游證過來,簽約大發(fā)投資公司才辦理妥當,現(xiàn)在解約,恐怕拍完這部戲要返回大陸了。
我也期盼著香港回歸,到時候就不這么麻煩了,隨便說了幾句,韓曉雪似乎也不想搭理我,我把三千港幣揣在兜里啥話也不想說,直接讓司機開車千萬片場。
別人家的導(dǎo)演都是小車,最次的還有個破夏利呢,就我坐著中巴,去了片場人稀稀拉拉的,隨著快要殺青,劇組的人員也有不少離職了,服裝組就剩下兩個人,道具組有王曉他們撐著。
武行方面本來也沒幾個人,現(xiàn)在更是一個不剩,武打戲全靠英叔給比劃,眼看我就快成光桿司令了,而看到早上的報紙心里更是不爽。
我被大發(fā)投資公司解約的事情居然上頭條了,用的詞實在讓人心里窩火,年僅十八的‘著名’導(dǎo)演遭到投資公司解約,《僵尸先生》成其導(dǎo)演路上絕唱。
通篇字數(shù)不是很多,不過透著一股子譏諷和幸災(zāi)樂禍,而另一家娛樂報紙更是打出了這樣的標題:一個十八歲沒拍過戲甚至不知道演戲都怎么回事的‘導(dǎo)演’拍了一部僵尸片,你敢去看嘛?
翻看了幾張八卦娛樂報紙心頭很不爽,王曉在一旁見我面色不對,急忙說道:“呂導(dǎo),別看這些了,這些八卦報紙都是假的,前段時間我還聽說大明星林青俠被人拍裸照了,都是假的。”
我隨便翻看了一下,其中有一張叫做話吧周刊的小報紙,頭條赫然是趙全城的嘴臉,標題加粗格外的醒目:無名小導(dǎo)演叫板趙全城,回應(yīng)不和小孩子玩。
將報紙丟在一旁,開始拍戲,上午有幾個八卦小報記者來找我采訪被我拒絕了,人員的減少導(dǎo)致拍攝進度有點慢,還好戲不是很多了。
下午的時候又來了幾波小記者,我也想趁機說點什么,就答應(yīng)了,看著眼前這幾個記者我開口道:“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我這次采訪是個人立場,和大發(fā)投資公司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我想問的是,你關(guān)于趙全城導(dǎo)演怎么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記者盯著我一副死魚眼問道:“聽說你是同性戀,被大發(fā)投資公司的高層睡過。”
“滾?。?!”我頓時火了,站起身大喝道:“你他媽從哪聽的,你才是同性呢,老子自己寫的劇本,自己拉的投資,不做屁眼生意,滾?。?rdquo;對方頓時火了,站起身要跟我爭論,劇組人員急忙跑了過來,對方見人多哼了一聲扭頭就走,這些所謂的記者屁股就是歪的。
“我們聽說你來香港的簽證馬上要到期了,那么這部片子上映之后是否會回內(nèi)地發(fā)展,或者去上學(xué)?”另一個記者朝著我問道。
“我確實會回去,不過接著就會回到香港吧。”我深吸了一口氣笑著道:“香港的電影行業(yè)少了我不行。”
這話一出幾個記者笑的是前仰后合,我坐在那看著他們的樣子心底也在冷笑,今天所有人都是百般嘲諷,不過改日他們這些小記者也不配采訪我了。
“這句話很有爆炸點啊,雖然你年紀不大,不過新聞炒作的不錯啊。”另一個記者看著我夸贊道:“有前途,我覺得能加入我們這一行。”
我笑了笑沒答話,接著又問了幾個低俗的問題我都沒回答,采訪結(jié)束后又拍了幾個鏡頭,接著收工了。
回到賓館后將拍攝的鏡頭剪輯在一起,簡單的吩咐了幾句,韓曉雪給眾人開了個會,可是并沒有人叫我,顯然,現(xiàn)在我所謂的大導(dǎo)演職位等于名存實亡了,我也沒在意,這部戲是我拍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了,只要作品掛在我的名下,那么一切都無所謂。
站在屋里看著窗戶外面的水泥路上,稀稀拉拉的車輛在車道上行駛著,樓下有一家下車行,幾個洗車的小弟一身帆布衣忙碌著,時不時能聽到傳來的笑罵聲。
我看著樓下的一幕幕突然想到一個人,當年洗車的周閏發(fā),現(xiàn)在對方已經(jīng)小有名氣了,不過并沒有大火起來,未來有著太多需要我發(fā)掘的東西了,時間好像一個蘊藏著巨大寶藏的坑一樣,等待著我去開掘。
窗外起風(fēng)了,小雨稀稀拉拉的隨風(fēng)飄灑,樓下的洗車行很是讓我意外的放出了一首內(nèi)地歌曲《一無所有》。
“我曾經(jīng)問個不休。”
“你何時跟我走?”
“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我要給你我的追求。”
“還有我的自由。”
“........”
歌詞的律動充滿了鏗鏘之力,這個時候的香港人還不知道崔建是誰,幾個洗車工吼了起來,風(fēng)夾雜著細小的雨滴打落在我的臉上,風(fēng)將我的頭發(fā)吹起來,顯得有些飄逸。
我感覺自己似乎隨著音樂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這段日子受的氣太多了,不過我看到眼前的是無盡的輝煌,而那些對我滿臉鄙夷的人卻只能盯著腳下。
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了家鄉(xiāng),也不知道我爸媽怎么樣了,這次的片酬有兩萬港幣,解約有三千塊,回去后我們家也算是萬元戶了。
房門突然被敲響了,我掉過頭發(fā)現(xiàn)一個我不認識的站在門口,看上去十七八歲,馬尾辮,一張臉白白凈凈的,格外的清純。
“你是?”我盯著對方疑惑道。
“你是呂蒙導(dǎo)演吧?”對方一雙大眼睛很是靈動,朝著我甜甜的笑了笑露出兩個小酒窩,開口道:“你好,我叫田欣,最近看了不少你得消息,所以過來找你。”
我愣了一下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什么身份,看上去好像是個學(xué)生,粉絲這種東西導(dǎo)演是沒有的,我真的懷疑對方是不是追星找錯地方了,不過她指名點姓的找我。
“我是,你找我什么事情啊?”我有些不知所措,對方什么身份都摸不準。
“嘿嘿。”對方笑了笑一縮肩膀說道:“我就是喜歡看八卦報紙,最近你得消息比較多,所以來看看,不介意吧?”
我被這小姑娘給逗樂了,感情是把我當稀罕動物的觀賞了啊,笑著道:“那么多明星,你干嘛盯著我個小導(dǎo)演啊,來都來了,坐吧!”
對方倒也不拘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雙大眼睛打量著我的房間,有這么一個突如其來的客人也是讓人啼笑皆非,倒了杯水給對方,坐下來看著她,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紀,身上那股子靈動勁兒讓我覺得舒服,我和她差不多,不過腦子那些記憶和經(jīng)歷注定我無法靈動了。
“聽說你被解約了?”對方掉過頭看著我好像很隨意的樣子說道:“三千塊解約費,你放出話來,說今天的三千塊解約費明天大發(fā)公司沒有三千萬別想簽?zāi)?,還說《僵尸先生》是他們公司最好的一筆投資?”
對方雖然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找我的借口也是讓我啞然失笑,不過這句話讓我有些皺眉,這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
“你到底什么人???”我盯著對方瞇起了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