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江郎才盡”這個成語,比喻一代才子才情減退,作的畫吟的詩一首不如一首一副不如一副,最終泯然眾人矣。
但是江郎終究是江郎,它依然如一顆最耀眼的明珠,屹立在寧城之巔,無數(shù)人都將仰望。
江郎不江郎,這是出自江郎會所的一句話。
此江郎非彼江郎,梁爺年輕時雖然混跡于黑道之上,拿刀火拼,拿槍殺人,家常便飯,但那時的他卻是十足的美男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老牌寧城四秀,其中一秀就是梁爺!
他也被稱為江郎!于是他成名后創(chuàng)了一個江郎會所,雖然目前有被九龍趕超的勢頭,但終究是寧城老牌勢力之一。
沒人想到,赫赫有名的江郎會所中,居然會有一間十分陰暗潮濕的石室。
長滿青苔,坑坑洼洼,到處都是發(fā)臭的積水。
角落里,躺著一個頭發(fā)零散的中年人。
嘎吱——
石門被打開,一個中男人走了進(jìn)來,還端來了豐盛的晚餐,放到邋遢男人的面前,說道:“吃飯了。”
男人如僵尸般動了動,亂蓬蓬的頭發(fā)底下看了一眼男人,見他依然和藹笑著,男人就一下子狼吞虎咽起來。
他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很餓很餓,此時就是一塊發(fā)霉的黑面包放在他面前,他也會吃的津津有味的。
很快,一頓豐盛的晚餐被吃完,中年男人又拿出兩個高腳杯,開了一瓶香檳,先給男人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道:“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看,我不是說到做到了嗎?我只是讓你的主人捅你了一刀,保證你不會死,你現(xiàn)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我沒有食言,所以,你對我的仇恨,也一筆勾銷,好嗎?”
他是宋天山,宋家老三。也是梁爺?shù)暮献骰锇?。這次他來到了這里會見這個男人,梁爺并不知曉。
“這杯酒,我賠罪,先干為敬!”宋天山豪爽的說道,咕咚咕咚干了這杯酒,然后看著男人:“我已經(jīng)喝了,你不喝嗎?”
男人不動,宋天山臉上的笑容一分一分?jǐn)咳?,沉聲說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男人終于喝了,一杯飲盡,宋天山又露出了笑容,贊嘆著說:“這才是我看中的人。”
他拍拍金千萬的肩膀:“你放心,你不再是梁爺?shù)墓妨耍俏业男母?,等宋家將你女兒奪過來,在提取了她的基因,你就是最大功臣,我會獎勵你,我一向是個明君!”
這自我吹捧自我膨脹的話語聽著有些好笑,掌權(quán)者總是喜歡給手下畫一個大大的大餅,然后他們才會更加拼命的賣力。
甚至賣命。
如果是之前,他或許會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但是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他見識了宋天山的冷血手段,為了鏟除對手,他會眼皮都不眨眼一下的殺死所有和他不相干的人。
他是個暴君,也是個瘋子!
和瘋子打交道,只有比他更瘋!
得知自己沒死后,他第一反應(yīng)不是感激,而是仇恨!
我辛辛苦苦為你賣命,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宋當(dāng)家的……”男人第一次開口了,聲音沙啞的瘆人。
一聽男人說話,宋天山笑的更燦爛了。
男人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發(fā),露出一雙冷幽幽的眼睛,盯著宋天山。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想再做狗了!”
“明白,明白。”宋天山笑的很和煦,但是卻沒有一點(diǎn)溫度,很貼心的整理了一下男人凌亂的頭發(fā),讓他的本來面目顯露出來。
如果梁爺在這兒,絕對想不到,這個人,這張臉,竟然是金千萬!
看著這張臉,宋天山笑著說道:“你本來是要死的,可我看到了你的價值,一個心懷仇恨的人,是可怕的,所以我暗地里把你救活,自然不會讓你做別人的狗。從今以后,你不叫金千萬,金千萬已經(jīng)死了,你將有一個新的名字……”
拍拍男人的臉,宋天山輕聲說:“梁爺老了,老一代寧城四秀的時代已經(jīng)落幕。他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倒臺是必然的,你,愿不愿意接替梁爺?shù)奈恢茫?rdquo;
金千萬瞳孔瞬間睜大,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覺得這個石室的空氣實(shí)在太不干凈了。
之后就聽宋天山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
“金爺,這個名字怎么樣?”
此時,梁爺還不知道楚穆已經(jīng)無罪釋放的事,更不知道自己就因?yàn)槁犘帕怂卫先脑?,殺了金千萬,并嫁禍給楚穆,已經(jīng)惹了多么可怕的大人物,此刻他正坐在辦公室里悠閑地喝著咖啡。
他是混子出生,年輕時候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過夠了,他想過平靜的生活,但是那種謹(jǐn)慎小心的性格不僅沒有改掉,反而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濃了。
有錢的人越怕死,這是這個錢權(quán)世界普遍的規(guī)律。
有誰威脅到他的利益,無論對方是一頭龍還是一只螞蟻,他都會不顧一切的將其鏟除。
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于是,他鏟除了楚穆這個小人物,盡管知道和一個小人物一般見識很掉身價,但他還是這么做了。
現(xiàn)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還有一天,法庭那邊就會發(fā)來子女轉(zhuǎn)讓公文,蘇夏,是自己的了。
哦,還有宋家的份。
一想到這個,梁爺就皺了皺眉頭,他是個自私的人,好東西不喜歡和別人分享,他怕和別人分享后別人會一把搶過去。
這時,咚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jìn)。”梁爺不悅的說道,他不喜歡他一個人想問題的時候有人打擾他。
他的妖嬈秘書扭著圓滾滾的屁股走進(jìn)來,說道:“老板,黑瞳集團(tuán)的董事長求見。”
“黑瞳集團(tuán)?”梁爺眉頭皺的更深了,在漂亮秘書身上發(fā)泄一把的興趣也沒了,來來回回琢磨黑瞳兩個字。
他知道黑瞳集團(tuán)這個名字,之前和他的公司沒有商業(yè)往來關(guān)系,今天怎么突然來拜訪了呢?
“讓他在大廳等著,我馬上過去。”雖然不知道對方搞什么名堂,但出于商人的禮貌,梁爺還是決定接見這個董事長。
“好的。”秘書點(diǎn)頭,就要出去。剛要去開門把所的時候,門卻突然開了。
咚!
漂亮秘書沒反應(yīng)過來,腦袋直接撞門板上了,對面?zhèn)鱽淼牧Φ?,直接把秘書撞翻在地?/p>
“不用接待,我自己來見你。”
門被大力的推開,一個俊美的年輕人龍行虎步走了進(jìn)來,直接無視趴在地上的秘書,來到梁爺?shù)拿媲啊?/p>
梁爺臉澀陰沉的都要擰出水來,寒著臉問:“你是誰?”
俊美男人氣樂了:“你的公司觸犯了我集團(tuán)的利益,你還問我是誰?我是黑瞳集團(tuán)的董事長!”
梁爺氣憤的說道:“就算你是找我談事情的,但你這樣橫沖直撞闖入我辦公室的門,還撞翻了我的秘書,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
“解釋?”黑瞳茫然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正揉著頭上那個大包的秘書,說道:“誰讓她自己不長眼睛的?”
“你……你這個人講不講道理啊?”道歉沒等來,反而等來了冷嘲熱諷,之前一直趴在地上的秘書直接跳起來了,跟潑婦似的怒罵。
“我很講道理啊,一向以事實(shí)說話,事實(shí)就是你自己不長眼撞過來的。”這個董事長就是黑瞳了,之前和楚穆商量好了,他今天就是來找事的!
既然找事,那就要使勁的打臉了。于是黑瞳就叼叼的說道:“我和你老板說事情,你在這干嘛,滾出去。”
啪——
梁爺一掌憤怒的拍在桌子上,眼神灼灼的盯著黑瞳:“這里是我的公司,你來我這兒立棍,立錯地方了吧?”
“沒立錯,這里就是你的公司啊。”黑瞳看了看四周,確定這里是梁爺?shù)墓竞筮@么說道,“我就是來討個說法,這是最便利的一種方式。當(dāng)然,我還有很多種方式。不過,這種方式應(yīng)該是所有方式中最友好的一種。”
梁爺眼神一寒:“你在威脅?”
“你可以這么認(rèn)為。”黑瞳說道,他出獄后白手起家,三年就把黑瞳集團(tuán)經(jīng)營成一家上市公司,說明他經(jīng)商能力很強(qiáng)。但是,能在三年里有這樣的成就,除了頭腦,背地里一些手段他同樣很精通。
如果梁爺不配合,他完全可以采用背地里的方式。
臉皮一陣抽搐,梁爺看向秘書,說道:“你先出去吧。”
“可是,老板……”秘書還不服氣。
“出去!”梁爺怒聲道。秘書嚇了一跳,忙不迭出去了。
現(xiàn)在辦公室里就黑瞳梁爺二人了,梁爺笑著說道:“多少年了,終于有一個年輕人敢在我眼前這么說話了,歲月如刀斬天驕啊……”
“你不是天驕。”黑瞳一針見血的指出。
“……”突然覺得這個人很欠扁,他很久沒有滋生出這種情緒了。
梁爺看著黑瞳,問道:“閑話不多說,你來我這,有何貴干?”
“我來為兩件事。”黑瞳目光灼灼的看著梁爺:“第一,我朋友叫楚穆,你把他整進(jìn)了局子,我要你把他弄出來,再公開道歉!”
梁爺眼角抽搐了一下!
“第二,你要找的小女孩,已經(jīng)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了!”
砰!
梁爺猛的一拍桌子,強(qiáng)大的力道,偌大的辦公桌都是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他的目光如野獸一般盯著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