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料到村長他們會突然對我和娘動手,看這情形,明顯就是提前商量好了的,回來后便直接找到了娘。
但是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沒時間去想了,五個人,已經(jīng)拿著木棍和繩子圍上來了。
還不等我有所反應(yīng),他們一棍子照著我的身上狠狠的砸了下來,我當(dāng)即悶哼了一聲就趴在了地上。
我強忍著劇痛咬牙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死死盯著他們。
可回應(yīng)我的又是幾悶棍,徹底給我砸趴下了。
“別打我的孩子,沖我來!”
娘已經(jīng)急的大哭了,雖然被捆著,腿也被打的站不起來了,但她還是掙扎著過來壓在了我身上,想要保護(hù)我。
我已經(jīng)起不來了,除了渾身上下的劇痛,我還感覺到了一股腥熱的液體從我嘴里流了出來,血的味道。
然而村長他們一把拉開了娘,兩個人從地上把我架了起來,將我也給捆上了。
“哼!你該死,不但跟女鬼勾搭,還想把我們都害了,正好把你們娘倆祭給半截缸,還能換回村里人的命!”村長絲毫沒有可憐我現(xiàn)在的樣子,憤恨的說道。
我想要說點兒什么,可是喉嚨都被血堵住了,呼吸都困難,話更是說不出來了。
“放了小覺,求求你們!”
娘還在苦苦哀求著村長,但是所有人都不為所動,看向我們的眼神除了冷漠還有一種怨恨。
我知道,娘再求他們也沒用的,這些人,是鐵了心要弄死我們娘倆。
我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鮮血,艱難的對娘說:“娘,別求他們。”
“哼,求也沒用。”村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對駕著我的人揮揮手:“好了,天快黑了,趕緊把他們綁到祠堂門口的柱子上去,咱們走。”
隨后,我和娘就被分別綁到了祠堂門口的柱子上,他們也很快的散去了。
到了現(xiàn)在我也終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們信了那個假豁牙李的話,認(rèn)定我要害他們,所以才對我進(jìn)行瘋狂的報復(fù)。
我暗罵自己真是個撒比,真該等半截缸把他們都吃了我再回來。
就算面對半截缸,也比被他們害死強。
“娘,你怎么樣了?”我還撐的住,可娘的腿都被她們打壞了,她又不像我年輕,身體弱,我擔(dān)憂的問了一句。
娘有氣無力的抬起了頭,小聲說:“沒事,娘還撐的住,你快點兒想辦法逃吧,天黑以后半截缸就要出來了。”
我苦笑了一聲,怎么逃?
剛才他們故意打了我的手腕,現(xiàn)在還劇痛無比,根本沒有力氣掙脫繩子,更何況他們打的都是死結(jié)。
我怎么也想不到,村里的人會這么狠毒,故意留下我半條命,然后再讓半截缸晚上害了我們娘倆。
我恨,恨那個假冒豁牙李的家伙,更恨村里的人這么狠毒,也恨自己連累了娘。
天,漸漸的黑了,娘也在剛才昏了過去,我試著大聲呼救,可是任憑我喊啞了嗓子也沒人來救我。
我也不敢叫醒娘,如果半截缸一會兒來了,還不如不醒,起碼不用在恐懼中死去。
天色不久之后便徹底黑了下來,我徹底的開始絕望了,半截缸會來么?
呼...
這時,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fēng),讓我原本閉上的沉重眼皮又睜開了,感到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冷意。
我緩緩抬起頭,往前一看,只見一個狀若水缸的東西出現(xiàn)在了前方。
我知道,那不是水缸,而是一個沒有頭顱的人,它正在向我緩緩靠近,半截缸來了!
我就盯著它,等它走的近了,發(fā)現(xiàn)這正是當(dāng)初我和于道人在祠堂里發(fā)現(xiàn)的那具無頭黒尸,他上穿的衣服表明它才是真正的豁牙李。
在它那貌似缸口的脖頸處,正冒著紅黑色的液體,咕嚕咕嚕的響。
半截缸徑直走到我的面前,然后又側(cè)了下身子轉(zhuǎn)向了娘,好像在選擇它要下手的獵物一樣。
我急的大喊:“別動我娘!沖我來!”
半截缸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又將身子轉(zhuǎn)向了我。
突然間,半截缸的身子拔高了幾分,對著我的頭撲了下來。
我下意識的大叫了一聲,不過下一刻我就發(fā)不出聲音來了。
我只感到半截缸一下降我的頭裝進(jìn)了它的脖子里,一瞬間,我就被腥臭的液體給淹沒了。
我的身子從頭開始一點點的被半截缸吞沒,就像是被蟒蛇吞噬一樣。
我不能呼吸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砰!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我便感到半截缸像是把我吐出來一樣。
我模模糊糊的睜看眼一看,半截缸好像被打飛了,咕咚咕咚的滾向了一邊。
目光轉(zhuǎn)向別處,我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人影朝我走了過來。
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極限了,看到白影后我便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于恢復(fù)了意識,醒來之后就想掙扎著坐起來。
然而全身上下的疼痛讓我一下子又躺了下來。
我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正躺在一個房間里的木床上,里面的擺設(shè)還有些熟悉。
仔細(xì)一看,這里不是秦村老瞎子的房間么!
“你醒了?”
就在我思考著怎么會來這里的時候,從外面進(jìn)來了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手里端著一碗粥,開口道。
我一愣,他看起來和我年紀(jì)相仿,白衣冷面,我自認(rèn)為自己長的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但是這個白衣男子更帥,絕對屬于讓女人一看就犯花癡的類型。
雖然他一臉的冷酷,但我仍能感覺到他看向我的目光很溫和,這讓我沒由來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連忙問道:“你是誰?”
白衣男子沒先回答我的話,而是把粥放在床頭上之后才淡淡的道:“老瞎子是我的師傅。”
我怔了下,沒聽說過老瞎子還有徒弟啊,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但我很快想到了昨晚昏倒只見看到的那個白影,當(dāng)下問道:“是你救了我?”
白衣男子反應(yīng)有些冷淡,只是點了下頭說:“應(yīng)該的。”頓了頓,他突然又說了一句:“讓你受苦了。”
我沒有感動,而是我注意到,他說后面那句話的時候,目光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似乎帶著溫和,心疼和愧疚的味道。
若是一個女人看到他這種目光,肯定會心花怒放,可我是男的啊,所以這會兒別提我感到多別扭了。
更讓我覺得尷尬的是,他見我躺在床上不能動,毫不猶豫的端起了那碗粥,直接坐到我旁邊,想要喂我。
我嚇了一跳,頓時驚慌失措起來,連忙說我不餓,你不要喂我。
白衣男子皺了皺眉頭,好像很奇怪我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似的,不解的道:“你傷了元氣,必須要趕緊吃點東西,恢復(fù)以后還有重要的事做。”
被他這么一說,我才想到了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當(dāng)即問道:“我娘呢?”
白衣男子一怔,低下頭沉默了。
看到他的表情,我心里突然感覺一疼,瞬間涌出了一種悲慟的情緒,不用他說我也猜的到,娘肯定是出事了!
“等你身體恢復(fù)了我和你一起回村子,我?guī)湍恪?rdquo;
這時,白衣男子開口道。
我愣了愣,想到昨天他出現(xiàn)的時候半截缸就砰的一聲飛了,肯定是他出的手,能從半截缸手中把我救出來的人肯定不簡單。
而且村子都被封住了,進(jìn)出兩難,他是怎么進(jìn)村又帶著昏迷的我來到秦村的?
顯然,白衣男子可能要比我想象的更厲害。
沒想到,老瞎子還有這么個徒弟。
不過這種事我可以借助別人的手,娘的仇,必須由我親自來抱。
于是我忍著身上的劇痛,從床上坐起來,開口道:“謝了,我自己的事,我會解決的。”
白衣男子卻說:“不,是我們的事。”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中有著明顯的憤怒之色在涌動,緊接著他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房間里的桌子上。
我順著看過去,在看到桌子上的骨灰盒后,我一愣,老瞎子的骨灰盒他也拿回來了么?
我馬上明白了,他肯定以為老瞎子也是被村里的那些人害死的,也想報仇。
我沒再拒絕,眼下最重要的是恢復(fù)身體,不然我動一下都費勁,怎么回村兒找那些人去?
我怕他再喂我,于是咬牙自己端起那碗粥喝了起來。
粥的味道怪怪的,不是普通的白粥,我剛喝完就感覺身上暖洋洋的,連身上的疼痛都減輕了不少。
白衣男子的話不多,告訴我三天的時間才能徹底恢復(fù)身體,他還有別的事要做,讓我一個人餓了就喝粥,鍋里還有。
留下這句話,他就走了,三日后再來找我。
他走以后,我下意識的就松了口氣,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兩個大男人在老瞎子的小屋里怎么住,怪別扭的。
白衣男子熬的粥很神奇,晚上我又喝了一碗,身上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第二天我的身體感覺就完全恢復(fù)了,甚至比以前還要好,但是白衣男子還沒回來,我只好又多等了一天。
三日后,白衣男子果然來了。
不過出發(fā)之前,他嚴(yán)肅的問我,解決我們村兒的辦法有兩種,要選擇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