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以后,我把大花蛇放回冰雕和綠色植被并存的鄉(xiāng)村別院,溜溜達達走回18號別墅。
一路上,保安們對我敬而遠之。
18號別墅里早已經(jīng)炸了窩,七嘴八舌的爭論不休。
我推開別墅大門,笑問:“你們吵吵個啥呢?”
季無塵憤憤不平道:“還不是你惹的禍,大家害怕花蛇蠱釋放蛇毒,全都有些忐忑不安呢。”
那條大花蛇的確有些詭異,但是不至于四處放毒吧?
結論很快得出,大花蛇的確有毒。
自從我拎著大花蛇進入別墅以后,這里面充斥著一股甜香味道,聞起來怪怪的,好似有催情作用。除了我以外,現(xiàn)場所有人全都中招了。
孫蔚恨聲道:“該死的孫臉盆,干嘛招惹那條花蛇蠱嘛,害得我們全都中了催情毒!”
孫蔚說話很直,聽的我尷尬不已,只能老著臉皮問她:“此毒有解么?”
孫蔚罵道:“幸好不是太嚴重,洗個涼水澡就好了。”
我立刻放心下來,連聲說:“幸好,幸好。”
孫蔚有些厭惡的轉過頭去,不想跟我討論太多。
左眼笑著解釋說:“花蛇蠱的主人姬元宗特別喜歡嫖妓,格調不是很高,孫蔚有些擔心你,生怕你也變成了姬元宗那般。”
原來如此。
季無塵呵呵笑道:“自古名士多風流,喜歡嫖妓算不得大毛病。大名鼎鼎的柳永柳三變常常出沒在花街柳巷,這才留下了一首首膾炙人口的妖嬈宋詞。如果論道起來,妓女們對于宋詞發(fā)展頗有功勞呢。”
孫蔚惡狠狠的瞅了他一眼,罵道:“花心大蘿卜!”
季無塵萬分委屈道:“實事求是而已,談不上如何花心??!再說了,如果放在古代,嫖妓也是品格高雅的象征之一,文人墨客們樂此不疲。”
孫蔚再也忍耐不住,干干脆脆的上樓去也,臨走前罵道:“一群臭男人!”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話說,如果放在現(xiàn)代社會,倘若嫖妓合法的話,誰不想嫖一下呢,除非他不是男人。
自從孫蔚走后,屋里面的氣氛越來越怪。可能是催情毒起了作用的緣故,男人們或多或少都有些沖動,慢慢的,氣氛越來越荒誕。
幸好,18號別墅里不缺美女,一個個花枝招展,相當誘人。
我雖然未曾中毒,也想著將錯就錯的放蕩一回。
都是翩翩少年郎,能有那個不好色?
可是。
李雪的電話不期而至,搞得我尷尬至極,匆匆忙逃離現(xiàn)場。
別墅門外,電話接通。
俺家夫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全都是些油鹽醬醋,半點兒實質性內容都沒有。
可是說來也怪,當我聽到李雪聲音的時候,竟然慢慢的平靜下來,再也生不出放蕩心思來。
或許這就是真愛吧,她可以讓我平心靜氣,不再存有任何的花花心思。且不管別墅里的二八少女們如何的誘人。
既然欲望已逝,不必重回故地。
我溜溜達達的到處亂走,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回了鄉(xiāng)村別院。
別院里多了一個30來歲的中年男人,穿的花花綠綠,像極了某個少數(shù)民族的裝扮。
可是很顯然,他是一個漢人。因為這廝的衣袖上繡著四個醒目的大字:老子漢族。
我感覺他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主動打招呼說:“請問您大花蛇的主人姬元宗么?”
“是啊,”姬元宗轉過身來,笑著問我:“你是誰?”
“我是孫臉盆,出身高粱觀。”
根據(jù)季無塵制定的發(fā)展策略,我們必須把“高粱觀”三個字時時刻刻掛在嘴邊兒,不放過任何一個品牌推廣機會。
姬元宗聽到“高粱觀”三個字微微一愣,似笑非笑道:“高粱觀?高梁山?兩者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么?”
話音落下,姬元宗悄沒聲的招呼大花蛇,讓它“盯緊我”,分分鐘準備出手。大花蛇懶洋洋的看著我,半點兒“盯緊”的意思都沒有。
姬元宗有些緊張過度,一門心思的提防著很有可能是“高梁山余孽”的我,竟然沒有注意到大花蛇的表現(xiàn)很不正常。
真不知道出身高梁山的孫婆婆他們先前造下了多少孽,竟然發(fā)展到同道中人“談高梁山色變”的程度。
眼瞅著姬元宗準備對我出手,我趕緊解釋說:“高粱觀和高梁山壓根就是兩碼事兒。”
姬元宗這才放下心來,笑道:“很高興認識你。”
自從見到姬元宗以后,我始終小心翼翼的觀察他。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飼養(yǎng)毒蛇的姬元宗非但不毒,反而正義感十足。
這一點,從他隨時準備對抗“高梁山余孽”上就可以體現(xiàn)出來。
看他剛才那架勢,一旦確認我和高梁山有半點兒關系的話,莫說“很高興認識我”,立刻就會擼袖子拼命。
對此我十分無奈。
過去的高梁山屢屢作惡,早已經(jīng)臭名昭著。我和季無塵如果想要混出一片天來,必須和高梁山徹底撇清。
可是,不管是季無塵的親舅舅張德印也好,還是我的收養(yǎng)人孫婆婆也罷,乃至我的人生導師劉秀才,全都是高梁山傳人,想要和他們徹底撇清何其艱難?
不是說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根本就做不到。
不說別的,單是一個鄒寒鴉就要了我們的命去。那小子深知道我和季無塵的出身底細,分分鐘都有可能出賣我們。
到時候,不管我和季無塵如何的掩飾,全都沒有用。
哎,算了,走一天看一天吧。
如果我和季無塵不曾作惡,大家伙兒總不能憑借一個無關對錯的“出身高梁山”一棍子打死我們吧?
姬元宗長相偏瘦,稍微有些萎靡不振。
我忍不住問他:“你咋萎靡成這樣?平日里過得很艱難么?”
姬元宗哈哈大笑,豪邁道:“我都要富得流油了,艱難個毛線啊!”
話音落下,他指了指身邊的大花蛇,進一步解釋道:“這家伙很厲害的,破邪捉鬼無所不能,憑借它,我可不少賺錢吶。”
我聽的更加迷惑了,進一步追問道:“那你怎么萎靡成這樣?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姬元宗笑著說:“我有獨門秘法,專門用來飼養(yǎng)花蛇蠱,唯一的代價是“以血為引”。這條大花蛇從小喝著我的人血長大的,每天需求量極大,這才把我搞得萎靡不堪。”
我考,竟然有人以身飼蛇,真是長了見識。
可是這條大花蛇有些白眼狼啊,竟然不知道忠誠于主人,屢屢對我暗送秋波。
仿佛體會到我的心思,大花蛇滿是鄙夷的瞅了我一眼,仿佛在說:“要你多事,大-傻-逼!”
哎呀我賊你的,竟然敢鄙視老子。
我氣不過,一巴掌拍過去,罵道:“老子警告你啊,不要跟我裝B,要不然我揍死你。”
“別碰它,會死人的!”姬元宗大聲提醒我,慌慌張張的起身,想要抓住我打蛇的手,可是為時已晚。
啪嗒。
我拍在了大花蛇身上。
姬元宗閉上雙眼,肉疼無比道:“我,我,我考!又他-媽咬中一個。”
別人養(yǎng)狗狗,他養(yǎng)蛇。可是這蛇不好養(yǎng),非但吃的挑剔,咬起人來更要命。畢竟是大名鼎鼎的花蛇蠱,毒性超乎尋常的猛烈。
由此,解毒藥物分外昂貴,一口下去,光解藥就得好幾萬。
剛剛還吹噓自己富得流油的姬元宗竟然心疼哭了,傷心不已道:“哎呀我的蛇祖宗,自從養(yǎng)了你以后,老子都快破產(chǎn)了,咱們可不能隨便咬人?。鑶鑶?,我他媽賺點錢容易嘛!”
大花蛇理都不理他,給出一個“窮B別來招惹我”的放-蕩表情來。
這是一條什么蛇啊,簡直太扯淡了,竟然會看主人的笑話。
我忍不住詢問姬元宗:“你是從哪里搞來這條蛇的?真難伺候啊。”
姬元宗再一次大吃一驚,咽著唾沫說:“我考!它剛才沒咬你嗎?”
“沒有啊,咋了?”
我伸出完好無損的左手,向他表白。
“不可能啊,這條死蛇連我都敢咬,怎么可能放過你呢,不信你看。”
說著話,姬元宗表演性的打了一下大花蛇。下手很輕,特別輕,看上去就像是撫摸那樣。
緊接著。
大花蛇一口咬在他大腿根上,疼的姬元宗滿頭大汗,結結巴巴的吩咐我:“快,快幫我拿解藥,就在左邊的褲兜里。”
我算是長見識了,一旦惹惱了這條鳥蛇,它真的六親不認。
服下解藥以后,姬元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跟他說:“不管養(yǎng)什么寵物,都不能慣著它,要不然很難收場的。你養(yǎng)的這條死蛇竟然連主人都敢咬,真是無法無天了。”
姬元宗萬分無奈道:“它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東西,還沒有被我完全馴化呢,多少有些叛逆實屬正常。”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笑著跟我說:“這條蛇暴戾無比,生人難近,沒想到你竟然不怕它,它也不敢咬你,著實奇怪。”
我攤了攤手,笑道:“不是它害怕我,而是它不屑咬我。我猜測,你這條大花蛇把我當成它的玩伴了,可能等它玩夠了,就會突然間變臉。”
姬元宗點了點頭,沉思道:“倒是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