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幾人,阿努兇狠的趴在我的肩膀,當時也知道如果這幾個人出手,我肯定小命不保,但這不證明我會舉手認命。那紫炎,當時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了!坎,震,坤,離!都不要鬧了。”
師父后來也看不下去了,將酒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然后不耐煩的解釋著我的身世,如何遇見我,到收我做徒弟。但語句中,我聽到師父總是時不時地提到狩獵之夜,那是陰陽師的一段最黑暗的歷史,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似乎圈里的人都非常忌諱這個詞。
我也從師父嘴里知道了,窗臺上跳下來的瘦子叫做坎,胖的叫震,剩下兩個大胡子是雙胞胎,一個叫坤,一個叫離。都是師父的助手。
誤解雖然解開了,但我獨來獨往,平時除了師父很少和他們能搭上話,關(guān)系自然是有些緊張,幾個人平時也私下討論我,但好在看在師父面子上沒有在找過我事,紫炎也沒有再出現(xiàn)過。
之后幾天都還算平靜,但自從墓地回來之后,師父雖然還是保持著他經(jīng)久不衰的痞氣,但我能看出來他總是心事重重。
他總是說,該來的總會來的。
那天早上太陽剛爬上來我就背著小書包出門了,晚上師父等著我吃飯,緊趕慢趕,還是太陽落了山我才到家,但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從進了大門開始,趴在我肩上的阿努就不對勁,在我身上來回亂竄,還不停兇狠的悶哼著。
到了門口,剛要進屋,我卻看到地上放著一個草扎的小人,仔細看去小人身后還背著草編的書包,而最顯眼的卻是那草人身上掛著的一串銅錢,阿努看見便是躲在我肩上嗷嗷的叫著。
剛要伸手撿起來,這時候門被打開了,看來是師父聽到了阿努的叫聲,知道是我回來了。
“回來了北斗,都等你吃晚飯呢。”
師父微笑著,似乎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草人,眉頭瞬間一皺。
“該來的,終于來了。”
師父順手拿起草人仔細的打量著,然后便讓我趕快進屋,然后自己趴在門口觀察半晌才關(guān)上門。
大廳里大家已經(jīng)圍著飯桌坐好了,師父將草人放在了中間。
幾個人看到幾乎都是一樣的表情,一臉緊張。
“銅錢買命?小子你惹上哪位高人了?”
胖子震將筷子平放在桌子上,而我則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師傅。
“銅錢買命,很久沒見過這種手段了,一種強制改命的邪術(shù),提前讓你見閻王的術(shù)法,看見那草人沒,背個書包,這就代表你,銅錢垂掛,擺明了要買你命啊。”
師父看著草人給我解釋著,然后又自言自語“究竟是個什么高人,能在我眼皮底下將這玩意放在門口。”
我能感覺到,那個人一定不簡單,光是能讓師父驚嘆的招數(shù)就已經(jīng)很少了,居然還是在師父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放在這。
“看來多半是那殺死阿努的道士了,我就知道他不會就此罷休的。”
看來師父早就知道那人要來復(fù)仇,這幾天心事看來也是因為這件事了。
“今天開始,都看好周圍,別讓什么奇怪的人接近,尤其是穿道袍的,我怕這是惹急了這邪道,他再給我放火燒房子。”
師父將銅錢從草人身上拿了下來,屋子里也安靜了下來,其實我感覺,在這個圈子里能干出放火燒房子的也就師父一個人吧。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玩出什么花樣,我秦八云的徒弟你也敢動!”
望著窗外,師父自言自語著,拿出符箓將草人點燃,順著窗戶扔了出去。
第二天,又在門口看見了草人,這次的草人肚子位置有一個黑色的點,不知道是不小心滴上了墨汁還是故意畫上去的。
之后幾天,每天都會有一個新的草人放在門口,而那個黑點一天比一天的大,連師父也不確定這個黑點是怎么回事,之后還沒見那道士露面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還在睡覺,我們幾個人的房間都在二樓,所以那天晚上,我聽到從師父房間不斷傳出的來電聲,是那種老式座機的鈴聲,很單調(diào)一直在響個不停,也沒人接,起初我以為一會就不打了,但誰知道那電話卻是翻來覆去的叫。
我迷迷糊糊的去了師父的房間,但師父的房間里沒有人,我看著電話孤零零的在那叫了幾分鐘。
我拿起電話沒有說話。
“八云??八云!你怎么才接電話,出事了!”
聽聲音像是師父的一個朋友,一個和尚,歸塵大師,之前和師傅見了幾次,都是找他幫忙把一些小法器開光。
我見電話里面很著急,我就回應(yīng)了一句,告訴他師父沒在,他讓我趕緊找到師父給他回個電話,并沒有告訴我發(fā)生什么,只是說很急,特別急!
掛斷了電話,可能是之前響了很久的緣故,我還在電話旁邊守了一會,看是真的沒來電話了,我才出去找?guī)煾怠?/p>
但是今天房子里空蕩蕩的,二樓的燈也都開著,但是異常的安靜,安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走下樓窗外路燈將屋里照的很亮,我小聲的叫著師父,但都沒有回應(yīng),好像胖子震他們也沒在。
外面也沒有聲音,今天夜晚出奇的安靜。
突然,茲拉茲拉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當時的情況下確實嚇了我一跳,趕緊小心的看去,是師父放在酒臺上的收音機,頻率好像沒調(diào)對,時不時地傳出波段新號聲。
我過去將波段調(diào)好準備關(guān)掉,但卻聽到里面?zhèn)鱽淼膹V播。
“這種情況從十點開始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而且人數(shù)正在不斷增加,記者這里已經(jīng)來了很多警察,場面已經(jīng)控..”
到這突然聽到幾聲槍響,廣播也隨著斷了開。
而我就算在家里,還是可以聽見不遠處是不是傳來的槍聲,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情況,但我聽得到周圍的狗叫聲,還有阿努的叫聲,就在外面。
我趕緊走到門口,還沒開門,門就被打開了,阿努趴在師父肩上,急忙忙的躲了進來,趕緊將門關(guān)上。
難不成真讓師傅說中了,那道士來燒房子?但之后我看到師傅身上血跡斑斑就知道并不是。
“媽的,是我低估了那邪道,這根本不是買命術(shù)!”
師父看了我一眼,自顧自的罵著,阿努也趕緊跳到了我身上。
還不等我問,師父直接將我衣服提了起來,肚子漏在外面,一個和草人身上一模一樣的黑點。
“果然!這老邪道還真有一套,媽的,傀儡引魂術(shù)!”
師父罵道,“砰!”門外傳來的撞擊聲。
師父趕緊將我護在身后向后退去。
“師父,剛才塵歸和尚給你來電話,叫你趕緊回電話,有急事。”
我躲在師傅身后說道,但師父貌似沒有心情理睬電話的事情。
“塵歸什么塵歸,你小子馬上就要塵歸了,還管電話呢。”
我當時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趕緊問師傅。
“臭小子,傀儡引魂術(shù),那可是相當厲害的邪術(shù),你也看見肚子上的黑點了吧,說白了就是利用草人和銅錢于你通靈,現(xiàn)在就是一個傀儡,而這個黑點就像是一扇極樂門,鬼魂都被你招來了,你想想,好多鬼魂都附在了人身上,現(xiàn)在就跟僵尸一樣,外面現(xiàn)在都亂成漿糊了。“
說著,門就被撞開了,我看到幾個人站在門外,他們都是表情呆滯,煞白的臉,比紙還白,看見我就像老虎看見肉似的,直接撲了過來。
這次,師父并沒有念咒,也沒有掏出符箓,而是憑空持咒在面前畫著什么,然后突然一劃!幾道金色的八卦在身前浮現(xiàn),而從八卦中飛出的則是紅光!
瞬間,我看到幾只被上了身的人黑霧一散,躺在地上。
那天師父守我守了一夜,直到天亮,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堆了有十幾人,他們陸續(xù)醒過來,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而外面也有被警察當做精神病射殺的人,這些鬼魂雖然附身到人身上,但只要身體一死,鬼魂也就不得不離開。
等到胖子他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回來,都是一副疲憊的樣子,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外面怎么樣了。”
師父率先開口問道。
“該驅(qū)的都驅(qū)走了,被警察當成精神病的炮灰,也都被他們打成篩子了。”
“這到底怎么回事?”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道,師父聽言則是沒太表露什么情緒。
“傀儡引魂術(shù)。”
“傀儡引魂術(shù)?怎么可能,現(xiàn)在還有人會這邪術(shù)?對方還是個道士?”
幾個人都不敢相信,將視線放在了師父身上。
“起初,我也不信,但我看到草人上的黑點之后有懷疑過,這種邪術(shù)本就百年不遇,但我想對方怎么也是個穿道袍的,可誰知偏偏就這么巧,什么道士敢修這邪術(shù)!”
師父說著將我衣服翻了上去,黑點又變大了,已經(jīng)將我的肚臍眼遮住了。
“再不快點不光我這倒霉徒弟要遭殃,怕是整個市都不能消停了,北斗,你收拾收拾東西,該帶的帶上,今晚之前咱們就走。”
師父說著站了起來。
“老秦,你準備怎么辦?”
瘦子連忙站起來問師父。
“在我能想象到的,普天之下,估計也就只有五毒教的那個人有辦法破了這個術(shù)。”
師父情緒很不好,心事重重的一邊上樓一邊說道。
“五毒教?老秦,你是說那個瘋婆娘?你真的要找她?她可是名副其實的瘋子!而且,你當真要破了那個守了百年的誓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