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這是一招很高明的手段,在警察的辦案過程中,也經(jīng)常會用到,可是這樣做的前提,是要有多于兇手的同事在四周配合,這樣才能夠不被任何一個嫌疑人逃走。
練衣裳的確很有辦案的天才,她不再局限于一步步根據(jù)線索尋找兇手,她另辟蹊徑的行為,已經(jīng)注定了她要比我們這群手足無措的學(xué)生優(yōu)越的很多。
此時的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練衣裳的這種行為,只有那種習(xí)慣狩獵的人,才會有的本能,而這份本能是生活在都市中的我們,漸漸忘卻的。
根據(jù)之前兇手都會選擇在情侶出沒的地方殺人的習(xí)慣,這一次練衣裳必然也會將兇手引入一個符合他要求,讓他無法抗拒的地方。
而在我們警校,能夠約會的地方的確不多,現(xiàn)在我能夠想到,又唯一剩下的,就是康橋了。
這康橋和國外的不同,實際上是我們學(xué)生私下里的叫法,那康橋下的河里也就堆積滿了淤泥,根本就沒有辦法劃船,也自然就沒有詩歌中的美好。
可是對于我們這個年紀(jì)的男女而言,愛情本身就是最美好的事情,特別是能夠和相愛的人獨(dú)處,只要是人少的地方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兇手是在挑釁那些情侶嗎?”
隨著康橋就在眼前,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兇手不斷的在這樣的地方殺人,是否也是對于那些情侶的警告,這是對于情侶的嫉妒還是憎恨,我一時間也分不清楚。
“呼!”
在臨近康橋之后,我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在那座破舊的石橋之上,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練衣裳正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
原本我著急而來,可是看到她的一剎那,卻是突然沒有了沖上去的念頭,就躲在黑暗中默默的看著。
實際上我是沒有勇氣面對練衣裳,不管她之前的表白是真還是假,在我想來,我那種拒絕或許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出來吧?”
就在此時,突然練衣裳冷哼了一聲,在我以為她發(fā)現(xiàn)我了的時候,我卻是發(fā)現(xiàn)她朝著黑暗之中走了過去。
在康橋的另一端,是一片灌木叢,原本是一片樹林,后來因為一場大火所以那里普通的植被很難生長,這些灌木叢也都是學(xué)校迫于無奈移栽上去的。
如今練衣裳正走向那里,這讓我的心中一緊,我知道兇手八成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她的計劃成功了。
“那是誰?”
我不愿意打亂練衣裳的計劃,悄悄的跟了上去,果然在灌木叢中,發(fā)現(xiàn)了一道身影,只是對方穿著黑色的衣服,帶著面罩,根本就看不清楚樣子。
“果然是自卑的!”
我眼前一亮,這兇手的樣子,很符合我之前的推斷,他并不自信,而且很自卑,哪怕是在殺人,也都是這樣,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就在此時,練衣裳已經(jīng)走到了那黑衣人的面前,她也再次開口道:“你是誰?”
“送你歸西的人?”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身形很快的就撲向練衣裳,那速度太快,居然超越了我所見到的格斗教官。
“他不是學(xué)生!”
我的臉色頓時大變,這不是趙德柱,無論是趙德柱的體型,還有性格,都不像是殺人兇手,而且這個人的身份,更像是一名優(yōu)秀的警察。
“是張警官嗎?”
我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突地想到了消失的張警官,雖然身形有些差距,可是身份卻是很符合。
“啪!”
超乎我想象的一幕發(fā)生,看似柔弱的練衣裳,居然憑空和黑衣人對轟了一拳,然后快速的打了起來。
“看你往哪里跑!”
我此時再也按耐不住,一個箭步,快速的沖向戰(zhàn)團(tuán),不愿意練衣裳有任何的危險。
果然很快練衣裳就占據(jù)了下風(fēng),直接被兇手一團(tuán)給打中肩膀,整個人踉踉蹌蹌的往后退,被趕來的我一把扶住。
“人呢?”
就是這片刻的恍惚,發(fā)現(xiàn)多出一個人的兇手,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怎么來了?”
練衣裳晃動了肩膀,那里傳來骨骼的輕響,她很快就恢復(fù)了一臉平靜的看向我。
原本我就沒有想過,再次和練衣裳見面要說些什么才不會尷尬,現(xiàn)在見到了自然更加毫無頭緒,只能夠硬著頭皮道:“怕你出現(xiàn)危險!”
“走吧!”
練衣裳冷冰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次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似乎對于之前的事情,并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
我很清楚,我不能夠和練衣裳走到一起,所以也就索性不去追問那表白是真是假,一切就這些其實挺好的。
“是張警官嗎?”
一路上太沉默,我忍不住開口打破了僵局,將我的猜測說了出來,在這個學(xué)校,除了這位警官,我還真想不起什么,而且貌似他還是我們的師哥。
“去了就知道了!”
練衣裳苦笑一聲,并沒有繼續(xù)多說,此時的我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的出現(xiàn),練衣裳的手段,完全可以擒住兇手,就是那受傷的一拳,也是因為我的出現(xiàn),擾亂了她的心。
“圖書館?”
我的臉色微變,沒有想到繞了一圈,練衣裳居然再次帶我回到了圖書館,而且到了這里,她的神色才變的凝重道:“這一次和之前不同,你可以不用跟著我的!”
我的神情一愣,練衣裳今天的舉動也太反常了,無論如何我都跟到這里了,她居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我搖了搖頭道:“我想進(jìn)去看看!”
實際上換做任何人都會像我一樣拒絕,辛辛苦苦跟了一天,到快要揭曉答案的時候,居然有人跟你說,你可以不用知道的,這誰能夠答應(yīng)?
而且我剛剛和兇手打了一個照面,恐怕現(xiàn)在兇手最想殺死的人就是我和練衣裳了,如果不能夠盡快找到兇手,接下來我們的生活將會變的提心吊膽,隨時可能迎接兇手的報復(fù)。
不管是出于好奇,還是自身安危的考慮,我都不可能離開的,更很快從始至終這件事我都牽扯其中,總是需要給一個說法的。
練衣裳見我不肯離開,也就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徑直的走進(jìn)了圖書館。
實際上在圖書館內(nèi),還有一間很小的倉庫,倉庫不大只有六平米的樣子,平日里都是用來存放老舊的書籍或者是報刊,簡單來說就是舊書破報紙。
而平日里這倉庫很少開門,如果閉館的時間太晚,劉館長是會選擇在這里湊合一晚上的。
“難道這件事和劉館長有關(guān)?”
我的眉頭深鎖,事情有些凌亂,居然平白的牽扯出了劉館長,而若是細(xì)究,這件事的確和他有些牽連。
之前那些書簽上的名字,還有丟失的那本書,以及那不見的表格,都是來自圖書館的,若是劉館長來做這些,必然是天衣無縫的。
這也是我們當(dāng)初懷疑劉館長,又不懷疑他的地方,懷疑是因為以他的權(quán)限,完全可以合理的讓一本書消失,而不合理的又在于,如果真的是他做,我們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之前的線索。
練衣裳停在了倉庫的門口,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思索什么,卻是很快一把就握住了門把手。
“嘭!”
就在練衣裳選擇打開房門的時候,突然從房間內(nèi)傳來了一聲槍響,然后就聽到了重重倒地的聲音。
“不好!”
我和練衣裳都被這突如其來額變故嚇了一跳,急忙就把房門徹底的拉開,房間內(nèi)的一切,全部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張警官?”
此時倉庫內(nèi),張警官的額頭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洞,而他整個人都倒在了血泊中,在他的身旁不遠(yuǎn)處,有一把屬于他的槍。
“劉館長!”
幾乎就在發(fā)現(xiàn)張警官尸體的時候,我們也看到了劉館長,他整個人都昏死在地板之上,此時被張警官的尸體給壓著。
“死了!”
練衣裳將手放到張警官的鼻子上,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而我則快速的將劉館長晃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悠悠的轉(zhuǎn)醒。
“我不知道!”
就在劉館長眼看要徹底醒來的時候,突然驚呼了一聲,拔腿就要跑,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咦?”
也就在此時,我們的身后突然傳來了輕咦之聲,只見那司徒南居然和曹可兒都出現(xiàn)在了房門外。
顯然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尸體,曹可兒的臉色有些煞白,就算司徒南經(jīng)歷過不少,神情也有些不好看。
“你們怎么在這里?”
司徒南神情不悅的看著我們,更確切的說,是看著我,之前練衣裳在食堂門口的表白,讓他對我已經(jīng)生出了恨意。
“你呢?”
我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我和練衣裳來到這里,是根據(jù)兇手留下的線索,這司徒南出現(xiàn)在這里,絕對不是巧合。
“我查出兇手正是張路警官!”
司徒南冷哼一聲,然后一臉得意的看著那地上的尸體道:“沒有想到他這么快就畏罪自殺了!”
“你查到了什么?”我一臉的疑惑,這司徒南之前偵察的方向跟我們完全不同,最后居然殊途同歸,我總感覺這里面似乎出了什么問題,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