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入夜,我稍微洗漱整理一番,而哮天犬一直很開心的坐在遙控車上玩耍。
不愧是哮天犬,玩?zhèn)€電動玩具都不讓我安生:“小強,為什么我的汽車不會變身???”
“……你是動畫片看多了吧。”我驚訝于哮天犬竟然會提出這種純潔的問題的同時又在嫌棄哮天犬智商的低下。
“哮天犬,我出去上廁所你要不要一起去?”
哮天犬蹲在遙控汽車上點了點頭,隨即大聲叫道:“大蜻蜓!出發(fā)!”
說罷,前面兩只爪子抱著遙控器,控制著越野車歪歪扭扭的朝著門外駛?cè)ァ?/p>
我一臉黑線表示無語,心里暗想:你變身成為泰迪犬已經(jīng)很隨意了,沒想到你給你座駕起的名字竟然更隨意……
和哮天犬出了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了車準備解決生理問題。只是忽的朝前一看,卻發(fā)現(xiàn)遠處的山腳下漂浮一個小小的紅點,微微閃爍著就像一個妖魅的紅寶石,在黑夜之中變得特別顯眼。
莫非是鬼火?我開始皺起了眉。
說實話,鬼火一般是白色的,但是在這個荒山野嶺,也不排除會出現(xiàn)一些特殊情況導(dǎo)致鬼火發(fā)著這種顏色的光。
哮天犬也看到了那個不斷閃爍的紅色光點,疑惑的低聲問道:“那是什么?”
我搖了搖頭,對著哮天犬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不管那個是什么,我要先探探虛實!
我輕輕的摸起一旁的磚頭,朝著紅光就猛的砸了過去。
紅光動了!只見紅光朝著右邊移動了兩三米,又停下不斷閃爍,怎么看都像是在向我挑釁。
我這暴脾氣,直接又扔了一板磚!
“咚!”的一聲響,就像什么重物倒地,那紅光也隨之熄滅了。我和哮天犬滿意的點了點頭,心里想著做好事不留名,清除了鬼火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悄悄的折回,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回了房間睡覺。
第二天一早,王大富早早的起身做好早飯等著我們起床。我和哮天犬和六玄大師都吃差不多了,那個周道長才滿臉疲憊的出了房間。
王大富一看周道長頭上包了一層紗布,還有一些已經(jīng)凝固了的血跡,不由得緊張問道:“周道長這是怎么了?”
“他娘的!昨天晚上我就是出來上個廁所,一根煙的功夫被扔了倆磚頭!這些惡鬼可真是囂張啊!”周良材捂著頭,回憶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
“那個……周道長,先吃飯吧。”我有些臉紅,只好裝作什么都不懂的樣子轉(zhuǎn)移話題。
吃完了飯,我讓王老板留下,我和六玄大師還有周道長稍微一整理就開始準備進入礦井。
這個礦井實在是陰森昏暗,我只是剛進去十幾米就感受到了一陣陣的鬼風陰氣,而且還很濃郁!而六玄大師看我停住腳步有些神色異常,隨即開口詢問到:“卞大師,您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只能感受得到這個是人的怨氣所化作的陰風,但是有這種凜冽的陰風不完全代表會有厲鬼,也有可能是普通的鬼魂而已。會不會就是那個之前死去的小經(jīng)理的?
由于這個小煤礦里面并沒有通電,所以我們唯一光亮就是頭頂上自帶著的礦燈。等到了礦底,眾人眼前便出現(xiàn)一個巨大空蕩、充滿黑暗的大礦坑。
六玄大師倒是還好,只是看起來有些心底發(fā)寒,只不過他已經(jīng)將懷中的佛珠與佛經(jīng)取出,盤膝坐下,將佛經(jīng)放在腳邊,手中捏著佛珠一字一句的低聲念咒著佛家經(jīng)書。
可是那個周道長就看出來很緊張,眉間已經(jīng)滲出了絲絲汗珠,只能緊緊的握住手中發(fā)出一絲絲錚鳴的古老桃木劍。
對了,還有在我腳邊竟然沒有絲毫慌張的哮天犬。
其實當我快要入這個礦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感受到這個礦底所擁有著的不一般的怨氣和暴戾的鬼氣,于是早早的開啟了天眼,戒備的觀察著環(huán)繞在我們周圍的幾個鬼魂。
這些鬼魂都是一些孩子,看樣子最多也不過二十歲,除了圍繞在我們周圍的幾個眼神迷茫,在不遠處竟然還有將近十個正在做著挖煤搬礦動作的鬼魂!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們身上的那種戾氣比我以往所見到的冤魂要多得多。
還好,他們只是光有戾氣和怨氣,并沒有自己的意識,所以并沒有成為嗜殺的厲鬼。如果出現(xiàn)一個有意識的鬼魂倒還好,可若是這十幾個有如此戾氣鬼魂都有意識的話,想必當日那個劉全厲鬼和他們相比只能算是小兒科了。
“我要出去……”
“我要回家……”
“……”
我開著天眼,嘗試著從他們的嘴唇之中讀出所說的話。
每一個冤魂的腳裸都有著深可見骨的疤痕,也不應(yīng)該說是疤痕,因為那一圈被用鐵鏈鎖住的腳裸處已經(jīng)沒有了正常的血肉,有的只是黑色潰爛傷疤粘結(jié)在腳骨之上。再往上看,有受盡鞭打折磨的大腿骨架,還有瘦骨嶙峋的上身。
看到這里就很明了,這些人是被關(guān)在煤礦底部受盡折磨而死,而這種情況發(fā)生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這個礦洞,是一個黑煤礦!
這個黑煤礦的老大是看起來熱情的王大富嘛?還是另有其人?
“茅山祖師分身來,妖魔鬼怪速離開!桃木劍!刺!”
我正思考著,那周道長忽的一抹額頭上的冷汗,也不管他周圍到底是冤魂還是厲鬼,直接從大褂之中掏出一章黃色符箓,涂上一口口水往天上一扔,緊接著手提桃木劍往上一刺,將符箓穿透之后不停地在亂砍。
“呃……??!”
這些年輕的冤魂顯然是智力上都有些問題,看著到處亂刺的桃木劍也不知道躲藏,反而有兩個孩子差點被刺穿魂魄,吃驚之下尖叫出聲,而其他原本木訥的搬運煤礦的“工人”也都愣愣的回頭,朝著我們這邊走來。
我能夠感受到這些鬼魂開始慢慢躁動,連忙制止周道長繼續(xù)下去:“周道長請慢,不如讓我先來試一試。”
周良材有些不情愿,可看到六玄大師聽完我的話之后也表示同意,只好無奈說道:“我這個桃木劍是祖?zhèn)飨聛淼膶毼?,能夠感受到周圍的陰物出現(xiàn),而剛剛明顯就是厲鬼的氣息,卞大師不可掉以輕心啊!”
我點了點頭示意無礙,轉(zhuǎn)而對六玄大師說道:“六玄大師,麻煩您得念一下佛家靜心咒了。”
你們是知道我的,我小強是一個好人。面對忽然出現(xiàn)的這么多慘死冤魂,我小強作為一個神仙,必須給人家一個公道。只不過現(xiàn)在這種情況有些特殊,冤魂貌似并沒有什么太自主的意識,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面目猙獰有些暴躁起來。那我要是想從這些冤魂的嘴里知道詳情,那就必須先這些開始躁動的冤魂穩(wěn)定住。
穩(wěn)定魂魄最好的當然是安魂燈,可是那天胖子回家之后就把安魂燈要了去,說是要趕緊讓玄冰鏡的器靈得到潤養(yǎng)。所以我這次來山西并沒有將那盞安魂燈帶來。不過還好,我將以前用過的金剛缽給帶來了,用它的佛家靜心的特性,再加上現(xiàn)在六玄大師吟唱著佛家靜心咒,想要讓躁動的冤魂平靜下來應(yīng)該也是可行的。
“金剛缽,嗡!”一聲輕喝,金剛缽緩緩在我胸前漂浮而起,一道道柔和的金光飄散而去,再加上六玄大師靜心咒的加持,瞬時將這個灰暗的大礦坑披上一絲金黃色的光亮。
“我靠,這個佛教的缽怎么就自己飄起來了?還發(fā)光?”周道長平平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卻又變得很納悶:“為什么我一點都不吃驚呢?為什么我一點都不驚訝呢?”
沒時間太過于關(guān)注周道長,現(xiàn)在的冤魂已經(jīng)又恢復(fù)了平靜,只不過這些魂魄眼神呆滯,不僅沒有一絲清明之色,甚至連所有冤魂最基本的怨氣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們只是反反復(fù)復(fù)的在礦里行走,搬運著和空氣一樣虛無的煤炭礦石。
哮天犬從下來到現(xiàn)在,就一直站在一旁看著那十幾個冤魂,只是這時忽然皺眉問道:“小強,這些小娃子可真悲慘。”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叫做黑煤礦,把拐賣來的小孩當做奴隸一樣圈養(yǎng)在地底下挖煤,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小孩都死了。”
哮天犬眼神冷冽的看了看四周,用鼻子聞了聞,只是并沒有聞出些什么。
我沒什么心情和哮天犬解釋太多,從包中取出一張清明符走到一個冤魂身邊。單手一捏法印,清明符無風自燃,化作一絲絲明火進入那位莫約十七歲少年的眼眸。
等少年眼膜漸漸恢復(fù)清明,他看著我又看了看四周,滿臉顯得迷惘。
“你是誰?”
“我不知道我是誰……”少年手捂著額頭,忽然尖叫起來。
我輕輕將手放在少年虛無的肩膀上,一絲絲清純的法力流入,少年也慢慢開始回想起之前的一點事情,只是剛回想一點,少年卻害怕的蜷曲身體畏畏縮縮的說道:“洛,洛哥?……我干活…我不偷懶…”
我皺著眉頭,真在仔細思考著這個少年所說的話的含義,哮天犬忽的大叫一聲,朝我身后的一道虛影急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