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輕輕的響著，我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有睡意了。
將自己的衣服脫下，給她蓋好之后，生怕將她吵醒，就那么渾身僵硬的坐著。
隨她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來敲我們的門。
我醒過來，看了看是一個服務(wù)生。
“什么事？”我問。
服務(wù)生看了看躺在我旁邊的莫貞，輕輕的喊了一聲：“夏琳，下班了！”
莫貞暈暈乎乎的坐起了身子，將臉上的發(fā)絲撥到后面，瞇松著眼問：“幾點(diǎn)了？”
“都早上六點(diǎn)半了。我還以為沒人了呢。聽見這里有聲音就又過來看了看。”
“哦……”她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仿佛全然忘記了我的存在。
我沒有說話的跟上到了她的腳步。
她走進(jìn)了休息室去換衣服，我則在外面結(jié)賬。
帶來的錢，瞬間只剩下了兩百元。
除去車票，就剩下一百左右了。
我不知道這個地方還有沒有后門，生怕再弄丟莫貞，便在門外等著她。
不一會，莫貞換了衣服就走出來了。
看我在門外杵著，微微皺眉問：“你…怎么還在這？”
“沒事，出去再說吧。”我說著就走出了大門口，站在門外等他。
一出門，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透了。
風(fēng)很冷，陽光卻很亮。有種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涼意，沁透著心肺。
回過頭，她冷的戴上雪絨帽。瞬間恢復(fù)了十八歲的模樣。
將手放在手邊，輕輕的吹了吹，笑眼瞇瞇的，漂亮極了。
“好冷呢。”她將手放進(jìn)了口袋看著我說。
“嗯，需要我衣服脫下來給你穿嗎？”我說著就要去解衣服。
“開什么玩笑？玩紳士呢？穿的比我還少，脫什么啊脫……”說著，她就大步的向前走去。
看著她那大大的羽絨服，心想也許不冷。
“你跟著我干嘛？”我剛趕上去沒幾步，她猛地一回頭，一臉懷疑的看著我。
“我……”
“你再跟著我，我報警了??？”她轉(zhuǎn)過身子來，雙手插在口袋里，一本正經(jīng)的說。
陽光就照著她雪白雪白的絨帽子，映的她的皮膚那么的白皙，大大的眼睛里往外散發(fā)著青春的魅力。
嘴角彎彎中，有一種超脫同齡女孩的那種成熟，又有一絲看開一切后的落寞之美。
那刻，我好想好想跑過去，抱住她，大聲的告訴她，我就是莫爐，我就是你的弟弟……
可是，我忍住沒有說。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我知道她的這一切；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自己如此狼狽不堪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別跟著我了，哪兒來的，哪兒回去吧。”她說著轉(zhuǎn)身繼續(xù)走了。
那背影纖細(xì)而美麗，我的心像此刻的陽光一般，很溫暖。
能看著她在眼前，能看著她行走在陽光之下，這種感覺，真好……
……
緊跟，變成了尾隨。
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她謹(jǐn)慎的幾次回頭，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從開始的高興，慢慢的變成了一種平淡，當(dāng)看見她走進(jìn)一座破破的小區(qū)的時候，我的心里就泛起了汩汩的涼意。
她，住在這么寒磣的地方嗎？
她徑直的走進(jìn)了破小區(qū)里，最里面，最舊的一座樓宇。
我生怕她關(guān)死門，飛一般的跑進(jìn)單元門。
撒開退的往上奔，在她的門快要關(guān)死的時候，我將她的門一把抓??！
她驚恐的透過門縫看著我，我微笑的看著她。
她使勁！
我也使勁！
再使勁！
我還比她勁大！
她怒了。
一把推開門，一腳踹過來，“死流氓！”
我生怕她關(guān)上門，身子不敢動的直直的迎上了那一腳！莫貞不知是打人打的多了，還是怎么的，竟然踢的我那么疼！
“你讓我進(jìn)去我給你解釋！”
“滾！誰會信你的鬼話！你要進(jìn)來把我強(qiáng)奸了，我都沒地方說理！”她說著就過來打我拉住門把上的手。
我一個使勁，敞開門，一步便進(jìn)去了。
她伸手就要打我，我一下抓住她的手，懇求說：“我就是跟你說會話。如果，你激怒了我的話，后面的我可就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了啊……”
她一聽，猶猶豫豫的往后退了幾步，“說會話？”
“嗯，說會話。”我很認(rèn)真的坐在了旁邊一個板凳上。
仔細(xì)的打量著這個小房間。
整體依然是干凈的，確實(shí)像是莫貞干凈的風(fēng)格?？墒?，確實(shí)那么的簡陋。
“這里真的很簡陋呢。”我看著屋頂上都沒有白灰，只是光禿禿的水泥板。而墻上的白灰早已經(jīng)干裂剝落的不成樣子。露出了一些紅磚。
“挺好的。”她漫不經(jīng)心的說完之后，衣服也不敢脫的坐到了床上。
見我看她，床也不敢做的從那起來了。
“你，你是不是生我氣？”
“嗯？什么氣？”
“東哥那事啊。你也別怪我，我也是寄人籬下，迫不得已。你以后見了他繞著走就是了。他不會對你這么個孩子一般見識的。”她說著，伸手拿起了暖壺問：“你喝水嗎？”
“嗯。”我確實(shí)渴了。
她去給我倒水的時候，我整個人腦子里空空的，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服她不要再干這一行當(dāng)。
“你為什么要干這一行？”
“你為什么會認(rèn)識我？”我拿著杯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問起我來。
“我以前見過你。”
“你不是B市的嗎？怎么會見過我？”
“你覺得我的口音像是B市的嗎？我初中有個同學(xué)跟你很好，我見你們經(jīng)常在一起。”
“誰？”
“莫爐。”
我一說出來之后，她的手狠狠的顫了一下，手中的杯子差一點(diǎn)就掉在了地上。
使勁的掩飾，也掩飾不住眼睛中的那種害怕似的擔(dān)憂。
“你怎么了？”我心虛的問。
“你…你見過他嗎？”
“莫爐嗎？沒有，他消失了。”
“哦，難怪你會認(rèn)識我。原來是莫爐的同學(xué)。那…那很不好意思了。”
“我聽莫爐說他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姐姐，就是你吧？”
她聽著我的話，久久不語，不知道說是，還是不是。我看著她的眼神，我明白她的心此刻是一種怎么樣的想法。
她害怕，她擔(dān)心莫爐，也就是擔(dān)心我知道她現(xiàn)在所做的這一切。
“你就是他那個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個姐姐對嗎？可是，我記得你們家很富有。為什么，突然就……”
她此時此刻的防備心已經(jīng)沒有了，雙手捧著熱氣騰騰的杯子，倒退著坐到了小小的矮床上。
眼里不再是明亮，而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憂郁。
那刻，我微微的有點(diǎn)后悔了。
“后來，你再也沒見過他嗎？”她看著手中的杯子問。
“沒有?？墒?，你這個當(dāng)姐姐的沒有去找過他嗎？”
“找了，找了很多次，找的我心都累了也沒找到。那半年，我賣了好多東西去找他，可是沒找到……警察說的地址我去過，說這家人欠人家錢跑了，我四處打聽有沒有一個叫莫爐的小孩，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
“那你想他嗎？”聽她說著，我的眼就被淚水侵潤了。
她輕輕的轉(zhuǎn)過頭，淚水早已流了出來，“我想啊……”
那輕輕的一聲，幾乎能扎破我的肺！
趕緊的撇過頭去，我怕再看一眼，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了。
“你…你為什么要干這一行，如果…如果莫爐知道了他會多傷心！”
“他，他還記得我嗎？他會傷心嗎？兩年了，他都沒來找過我。”
“不??！”我忍不住的大喊了出來。
她看到我不同尋常的舉動，輕輕的呆住了。臉上的淚痕卻依舊那么明晰的刺著我的心。
“莫爐他很想你，他很喜歡你，他拼了命也會保護(hù)你。他對我說過，真的，他說只要他有了保護(hù)你的能力的時候，他就會回來！”
她聽著我的話，默默的低下了頭，什么都沒說。
那刻，我感覺再多的語言都是蒼白的。那么那么的蒼白而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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