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敲門聲驚醒了,不用想,絕對是上官月。
她一臉羨慕得問我怎么和云巽認(rèn)識的,然后告訴我,云巽出門去了,但是臨走前,下令所有元門弟子對我恭恭敬敬,任何要求立馬去辦。
上官月扯著我的衣角跟我說,特權(quán)在我手,云門任我走。
我們基本逛遍了云門,想進前面屋子休息時,卻被云門弟子攔住了腳步,“此處是禁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
越是如此,我越發(fā)有了興趣,在亮明身份后,云門弟子還是很猶豫,在我們的逼迫下,他們告訴我們前面只是一間畫室并沒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卻對門主意義重大。
里面的畫全是門主親手所畫,而且他所親手培養(yǎng)出的人都一定要記住畫中女子的模樣,方便尋找。、
我拆下面紗,“女子是否與我?guī)追嗨疲?rdquo;
他們看到我的臉后,互相對視了一眼,便放行了。
往前走了幾步,推開念桃居的門,里面懸掛著好多張畫,但畫的都是同一個女子。
而正中間的畫上是極般配的一對佳偶,男子俊美無壽,女子風(fēng)華絕代。
畫中的男人,全身紅衣紅袍,烏亮亮如瀑布般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輕輕飄揚,氣質(zhì)優(yōu)雅飄逸,如高山冰原走下的謫仙。
而桃夭也是極美,青春而懵懂的一雙靈珠顧盼間華彩流溢,泛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紅唇間漾著淡笑盯著云巽天真爛漫。
女子立于桃花林中望著云巽,滿園桃花竟?fàn)幉贿^一個女子的笑顏如花。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桃花般的妖媚,卻有著空靈的仙氣。
畫上題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以吾之姓,冠汝之名。比翼連枝,琴瑟調(diào)和。”
我知道云巽很愛桃夭,滄海桑田,都不曾改變。
我卻從未想到他們竟然成親了。
走出畫室后,我借口有些累,急忙回房收拾東西。
有些事我必須盡快問哥哥,用手機聯(lián)系不上哥哥,我只能回老家碰碰運氣了,火速買好了車票,就往車站趕。
可是半路上出租車熄火了,我看離車站也不遠(yuǎn)了,就下車了。
剛走了沒多遠(yuǎn),就看到秦霜一臉奸詐得看著我。
看來都是她搞得鬼,我問她想怎么樣,她直直向我走來,凌厲掌風(fēng)削了過來,“想要你的命!”
我側(cè)著肩膀躲過,然后拿出鎖魂劍出擊,卻被秦霜嘲諷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這時沒想到劉晨出現(xiàn)了,他將我往身后拉,然后替我生生挨了秦霜一掌,“姐,看在我的份上,求你放過凌瞳。”
“你是我一手帶大,如今你也要背叛我?”
劉晨卻依舊擋在我的身前表明他的態(tài)度,若要傷我,便從他尸體上踏過去,而溫嵐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此時拉著我要逃。
秦霜怒吼一聲,“既然如此,我就當(dāng)沒有你這個弟弟!”
“啪”我停下腳步,扭頭卻看到劉晨已被打倒在地。
我立刻做了決定,將桃夭的心放入我的心口。在秦霜向我打來之時,甩出鎖魂,光芒萬丈的凌厲氣波頓時打得秦霜吐血后退。
人若犯我,魂魄不存!我乘勝追擊卻被劉晨拽出了褲腳。
我想送他去醫(yī)院,卻被溫嵐否了,我們就近選了個旅館,帶劉晨去休息。
劉晨躺在床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扯出一個痞子般的笑容,“凌瞳,你又救了我。”
“秦子兮,你曾問過,如果我知道你騙我會怎樣做,我想我已經(jīng)給了你答案。就算你接近我是有目的,我還是把你當(dāng)成朋友,還是會保護你,哪怕會因此變成桃夭。”
劉晨聽到我叫他秦子兮,他瀟灑的樣子第一次變得慌張了,立馬向我解釋,他沒有辦法,他必須救他姐姐,秦霜是他唯一的親人,哪怕秦霜對他下殺手,他也做不到還擊。
我苦笑了一下,安慰他我沒事,有桃夭的力量也好,至少我更強大了。
我讓秦子兮好好休息,便出門了。
溫嵐問我,他的傷怎么樣。我讓她好好照顧秦子兮,不出所料,溫嵐聽此眼神也變得飄忽,我對她說,我都知道了,她留在我身邊是因為秦子兮。
溫嵐向我道歉,我擺了擺手問她,當(dāng)初為什么不顧一切要為我擋秦霜那一劍,不怕魂飛魄散嗎?
溫嵐的眼神變得柔和又傷感,“因為他在乎你啊,如果你死了,他一定會心痛。”溫嵐垂了垂眼瞼,“為了他,我怎樣都愿意,他好,我就好。”
“那你好好照顧他,我要先回家了。”
我拒絕了溫嵐對我的挽留,趕緊朝車站趕,如果我是以前的凌瞳,想到被欺騙被設(shè)計,一定會大發(fā)雷霆,可是經(jīng)過這么多事,我看透了許多,哪怕有別的目的,但是一想到那些真誠的好,我就人恨不起來了。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我的腦袋很混亂,許多記憶一下子涌了上來,我必須找個地方好好得接受這些。
上了車后,我立馬閉上眼睛。
“丫頭,你怎么還沒化成人形啊,這么笨?”
清清脆脆的聲音好熟悉,我睜開眼睛看到了哥哥在對著我說話,而此時的我只是一顆桃樹。
桃夭,桃之夭夭,桃妖。
這是桃夭的記憶,我根本改變不了什么,只能繼續(xù)看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還是一棵樹的模樣,哥哥看不下去了,便以自身修為渡我,幫我成人形。
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xiàn)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桃花般的嬌嫩,整個人好似隨風(fēng)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這就是桃夭,也是此刻的我。
與哥哥相處的日子很快樂,哥哥待我極好,什么事都依著我,唯獨不許我下山。
后來,在哥哥外出的時候,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終是下山了。
花花綠綠的世界,好多沒見過的玩意兒,還有各種各樣好吃的東西。
尤其是小販叫賣的糖葫蘆,我看著都快要流出口水來了。
“姑娘喜歡糖葫蘆,便拿一串吧?”
我聽到允許隨意拿了一串表示感謝后,就要走,卻被他叫住了,“姑娘還沒給銀子呢?”
“銀子?什么銀子?”
“不貴,就兩個銅板。”他擺出兩個手指頭的樣子,可是我還是不明白。
爭論間,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對我指指點點,長得這么漂亮卻吃白食,我委屈得想哭。
卻被清越動聽的聲音打斷了,男子向小販付了錢,拉著我要走,我享受得嗅著那股好聞的檀香味,向男子道謝。
男子低頭后,我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張與哥哥般英俊的面容,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fā)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英俊無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棱角分明線條,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但此時,他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我叫湮牧,你呢?”
“桃夭,桃之夭夭的桃夭。”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心中小鹿亂撞紅了臉。
湮牧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我拉住了衣角,“我可不可以跟著你,這里的人好兇。”
湮牧幾不可見得皺了皺眉,“姑娘,我們才剛認(rèn)識,你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賣了嗎?”
我也是被驚訝到了,那時的桃夭對人太不設(shè)防了,放到現(xiàn)在的話,分分鐘都是要被賣的主。
可是那時的我也就是桃夭卻笑得天真無邪,無比信賴眼前的男子,“你不會的,你是好人。”
奢求得希望湮牧點頭答應(yīng),想與湮牧待在一起。
湮牧摸了摸我的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就當(dāng)救了個無知少女吧,免得轉(zhuǎn)頭你就被人賣了。”
湮牧帶我去吃飯后,看著眼前的美食,我狼吞虎咽,卻被湮牧輕拍著背讓我吃慢點,沒人跟我搶。
等吃完飯他問我是不是哪里來的災(zāi)民,跟好幾天沒吃過飯似的。
我不好意思得紅了臉,以前跟哥哥在一起時,我就是一直這個樣子,哥哥說這副吃相讓人容易有胃口。
那些日子,我一直都跟湮牧在一起。
與哥哥在一起的感覺不同,我對湮牧總是有說不出的心動與癡迷,甚至為了討好他,學(xué)了燒菜做飯那些尋常女子要做的事。
湮牧待我也是極好,除了有時候出門不讓我跟著外,什么要求都會答應(yīng)。
這天,我跟湮牧請教,“墨殤”兩字的寫法。
湮牧一邊教我,一邊問我為什么提這兩個字。
“哥哥的名字。”我咯咯得笑了一聲,然后認(rèn)真得學(xué)了起來。
晚上,我怎么也睡不著,哥哥會不會很擔(dān)心我,我真是個見色忘哥的家伙,可是我又舍不得離開湮牧。
這時,發(fā)現(xiàn)湮牧竟然出門了,我好奇得跟了上去。
我沒有跟太近,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卻弄丟了行蹤。
過了一會,打算回去的我,聽到了打斗聲音,循著聲音我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