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著眼眸看我,臉上并沒有太大的情緒,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可是他沒有,我有??!
我?guī)缀跏橇⒖逃痔殖樕洗蛉?,但是這次他抓住了我的手。
“放開!”我惡狠狠的吼了一聲,此時憤恨的情緒已經(jīng)占據(jù)了我所有的情緒,我壓根就不想去探究什么原因,我只知道,我特么被這家伙當(dāng)猴耍了!
“你確定?”他不怒反笑,扣著我的大手松了松,而我很明顯的就能感覺到兩邊的肩膀上一下子便探過來兩個黑乎乎的東西,整個人沉得像灌了鉛一樣,但有種尊嚴(yán)叫寧死不屈!
“放開!”我死咬著嘴唇,鮮血一下順著唇線流了下來!
他看著我的神情,顯然是頓了一下,隨后眼眸輕瞇了下,將我反而抱緊了,我開始掙扎,奮力的捶他,可是他始終牢牢的將我固定在他懷里,甚至出乎意料的很有耐心的在我耳邊說,“聽話,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我特么現(xiàn)在還要什么好處?我特么現(xiàn)在直接就想弄死你!
我牙舞爪的胡亂動著,我感覺我是真的有點(diǎn)發(fā)瘋了,是因?yàn)樗蝗话盐覐臉琼斖葡聛??不,我覺得還有別的東西,可是我卻不能回想,一回想我整個頭就疼得更加讓我抓狂到想!殺!人!
而他好像并不關(guān)心我的狀況,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漠得像個外星人,可是他大概也被我的瘋勁兒給驚住了吧,總之這會兒,除了不讓我離開他的懷抱,他完全是隨便我打,隨便我咬,隨便我罵,連哼都不哼一聲……
最后等到我打不動了,咬不動了,他突然將他的手指伸進(jìn)了我的嘴里,然后指甲在我的上顎用力一勾,將我上面的肉給刮下來了一大塊。
我悶哼了一聲,眼淚混著汗水直接掉了下來,這個混蛋……
但這時,我卻看見,他將從我嘴里扣下來的肉和血一起涂在了一旁的一個沒有五官的,可是衣著身高和我一樣的……人臉上??
而當(dāng)我的血肉接觸到那東西的表層,竟然一下子就消失了,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我就看見那原本沒有五官的臉上,出現(xiàn)了我的臉!而更讓我驚奇的是,這時那個東西竟然像是有了意識一樣的動了起來,然后大叫著朝一個方向狂奔而去!隨即,之前那兩個漆黑的東西便猛沖了過去。
黑暗中,閃過幾道刺眼的白光,我看見那本來還在狂奔的‘我’一下子碎成了幾段,然后那兩個黑影一手揪住一塊碎片,將‘我’拖進(jìn)了一顆樹里,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只知道等我回神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躺在床上,并蓋好了被子!我眼前的一切都是我熟悉的景象,我的天花板,我的燈,我的小碎花……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對我而言已經(jīng)完全沒有真實(shí)感了,我甚至只要一閉眼,我就能看見‘我’被砍成幾段,然后被拖走的場面……
而我越是想知道真相,頭就越重,最后,就像是有人在我身上綁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將我沉入了濤濤的深海中,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景依然……”那片黑暗中,竄上無數(shù)的氣泡,一個接一個的把我往上推……
我本能的嗯了一聲,可是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你什么時候幫我?”它又再說,聲音離我越來越近,可是我依舊聽不清楚。
“幫我……”它喃喃了一聲,似是已經(jīng)在我身邊。
“幫你做什么?”
它貼著我的耳廓,廝磨著將我推出水面,留下一句亢長悠遠(yuǎn)的吶喊:“幫我找到真兇……”
……
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上班時間,這一夜對我而言,似乎格外的漫長,可是又好像發(fā)生了什么特別的事情,我緩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往常,我總是覺得渾身難受,尤其是度娘說我睪丸炎的位置,簡直就像真的被人晚上強(qiáng)了無數(shù)遍一樣的酸疼,但是今天沒有,而且我竟然還覺得意外的輕松。
我連忙伸手摸了摸嘴唇,咬痕依舊在,還挺深,這證明我沒記錯,但我怎么一點(diǎn)都不感覺到疼,隨即我又用手指在嘴里摸了摸,上顎也是明顯的少了一塊,可是我竟然也是一點(diǎn)痛楚都沒有?這不對啊!怎么會不痛呢?什么人不會痛?死人?
我嚇得渾身血液都凝結(jié)了,趕緊伸手使勁兒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但這回我是直接疼得大叫了一聲!
可是這種疼,卻是讓人欣慰的疼,會疼,那就說明我還活著!
這時,床頭的手機(jī)響了,是老大的電話,我嚇了一跳,而但我接起電話的時候,整顆心也是瞬間沉了下來。
印象中,老大從來沒對我發(fā)過脾氣,可是這次,他卻是用十分嚴(yán)肅且不滿的口氣問我怎么還不來上班,說之前別墅的腐尸案,我也還沒有將尸檢報告交給刑偵,刑偵那邊一早往尸檢中心已經(jīng)跑了兩回了,而且他還說,我最近的工作態(tài)度,讓他非常的失望!
我心里很難受,我覺得我很委屈,可是我覺得如果我要解釋這個問題,只會讓老大對我更加的失望。他在法醫(yī)這一行,見過太多的事,破過太多的懸案,也受過很多的威脅,但是這么多年,他對工作依舊是非常非常的嚴(yán)謹(jǐn)。而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我從跟在他手下做事的這一年里,也是領(lǐng)悟得非常的透徹,可是現(xiàn)在我卻在觸犯他的底線。
一時間,我整個人懊惱極了,我覺得我真的是忘記了一些很本質(zhì)的東西,于是最后,我在和我老大道了聲歉后,什么也沒多說,直接去了尸檢中心。
路上,姜俞凱給我發(fā)來了信息,問我到哪里了以及那份尸檢報告今天能做出來嗎?
我給他回了一個能字,隨后在到達(dá)尸檢中心后,一頭扎進(jìn)了辦公室里。事實(shí)上,如果不是昨天被那女鬼給鬧了那么一場,那份尸檢報告應(yīng)該早就交過去了,而且它本來就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了。
但是,就在我將尸檢報告做好,連接打印機(jī)后,打印機(jī)里打出的卻不是我做的那份尸檢報告,不論我打印多少次,它吐出來的始終是一些黑白的雪花點(diǎn),還有幾張詭異的弧線。
但這次,我竟然并沒有慌,而是很冷靜的觀察了起來。我反復(fù)的查看著每一張紙,雖然心里依舊沒有頭緒,可是感覺,這好像是在暗示我什么,可是偏偏,我又完全猜不到。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門而入,是姜俞凱。他一身深色的警服,筆挺帥氣,雖然從直觀上來看,他沒有鳳奕高,不過這個個頭在刑偵里也算是拔尖了。
額……我怎么突然想起了那個家伙。
我忍不住皺了下眉頭,而這時姜俞凱見我皺著一張臉,還以為尸檢報告的事情把我難住了,連忙揮揮手,干笑著對我說,讓我別著急,他不是來催我的。
但是他話雖然這么說,我這心里卻是很清楚,別人都直接找到我辦公室了,不急才是怪了,于是,我將手里的那幾張毫無頭緒的A4紙放在了一遍,我告訴他報告我已經(jīng)寫好了,就是打印機(jī)好像出了點(diǎn)問題,不知道他會不會修打印機(jī),因?yàn)槿绻菐讖圓4紙沒有什么詭異的問題的話,那就只能說明是打印壞了,也可能是沒墨了。
姜俞凱一聽我需要幫忙,立馬擼起了衣袖,然后左一句包在我身上,右一句包在我身上,開始很專業(yè)的打開了打印機(jī),最后我看著他鼓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