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莫北在路邊待了整整一天都沒能等到那位算命瞎子,莫北建議我們先去吃飯,這期間我的肚子一直咕咕直叫,我想到林淮生生死未卜哪里還吃的下去。
當(dāng)天夜晚,我和莫北不得不回到那家旅店,試圖從小喬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我得知小喬是王寧遠的親生女兒時有點兒驚訝,看起來王寧遠更喜歡唐小葉這個義女,走進那家旅店便看到小喬披頭散發(fā)的坐在地上,看到莫北的一瞬間小喬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抓住莫北的衣角死都不松手。
小喬說,“莫北,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戴著面紗的莫北久久沒有出聲,他緩緩摘下面紗時小喬驚恐的向后退了退。
莫北的五官已經(jīng)完全扭曲模糊,光禿禿的面孔上,眼球只剩下半只,脖子上都是我縫頭時留下來的黑線,一眼看去異常驚悚。
我的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小喬卻突然撲了過去,抱住莫北的身體,她發(fā)出哽咽的嚶嚀不斷地重復(fù)著“對不起”那句話。
“這,莫北,你和小喬是什么關(guān)系……”我說到一半便沒能繼續(xù)說下去,莫北的聲音還是一如既然的溫柔,他說,“小喬,你松手吧,我們再也不可能了。”
小喬許久沒有放手,她突然說,“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莫北,你為什么要那樣對我!”
莫北微微張著嘴巴最后什么都沒說,他緩緩?fù)崎_小喬,低垂著腦袋,語氣凝重起來。
“是我辜負了你,如今變成這樣我不怨恨任何人。就這樣吧,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說過去的事情。”
我猛然想起昨晚在唐小葉房間里小喬飛撒的那些照片,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們?nèi)酥g肯定有感情糾葛!
小喬還在哭,莫北將我拉到小喬跟前說,“如果不是陳雅蘭,我的魂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在你爸爸手里了。小喬,別再提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你現(xiàn)在真的想幫我,那就請你告訴我,王寧遠把林淮生帶去哪里了!”
小喬顫抖著身體,她說她不知道,然后捂著腦袋抱頭痛哭起來。
我?guī)缀跄軌蚰X補到他們之間的狗血三角戀關(guān)系了,眼下不是深度解剖他們復(fù)雜的情感關(guān)系的時候,我說,“小喬,既然你是王寧遠的親生女兒,那你應(yīng)該很清楚王寧遠的蹤跡,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就老實交代!”
小喬傻笑著,她呆呆的看著莫北,眼淚嘩嘩的流淌著,她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鬼了,終于可以和莫北再續(xù)前緣,她說,“莫北,你是不是已經(jīng)不喜歡我了!”
莫北一把打掉了小喬抓著他胳膊的手,“夠了,別再說了!”
我自然不了解他們的恩怨,但可以從莫北的臉上看到他的憤恨,以及小喬的難過。見小喬遲遲不肯開口我提議還是去黃花村吧。
我問小喬是否知道黃花村這個地方,小喬還是搖頭,她的眼神變得恍惚黯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好像已經(jīng)接近精神崩潰。
莫北跟她簡單的說了幾句,小喬拉著莫北的袖子,掛滿眼淚的小臉楚楚可憐,她求莫北留下來,莫北說,“如果有機會我還會來看你的,但是我們回不去了,你別這樣。好好投胎吧。”
我跟莫北從旅店離開時小喬還傻傻的站在旅店的門口,她對莫北說。
“我會等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
我看到莫北顫抖的身體,心里一驚,我問莫北是不是喜歡小喬。
從莫北的話里我得知,原來莫北和小喬從小就訂了娃娃親,兩人算是青梅竹馬,后來因為唐小葉的出現(xiàn)迫使他們二人感情瓦解。
果然不出我所料,還是沒能離開可怕的三角戀關(guān)系。
莫北跟我說他以后再告訴我這件事兒的始末,如果我愿意聽的話。
莫北又說,“以后再也見不到她了。”他說這話時我看到他的眼睛一片猩紅。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過了一會兒他說,我似乎在哪里聽說過黃花村,你讓我想想。
隨后我跟隨莫北去找他說的那個朋友,他的朋友就住在在離這里不遠的墳地。
到了那里,四周安靜的讓人窒息,剛到墳地就下雨了,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泥巴,順便還弄臟了我的褲子。
莫北隨即對著墳地喊了幾聲,“牛叔你在么?”
莫北說道,牛叔以前是他家廠里的工人,后來在一場大火中喪生,他還明確表示牛叔是個好人,奈何好人沒有好報早早就離世。
牛叔出現(xiàn)在我身后時我嚇的不輕,身后傳來一陣陰風(fēng),我下意識的抖了抖肩膀。見到牛叔的第一眼有些錯愕,只看到牛叔的臉上布滿一道道難看的燒傷疤痕,他沒有頭發(fā),帶著一個老年人的黑帽子,穿著一件軍綠色的大衣,眼睛有一只也瞎了。
牛叔看我驚恐的樣子說,“你是人啊。”
莫北簡單的說明了情況,牛叔聽到黃花村這三個字時臉色一變,問我是怎么知道那個地方的,我支支吾吾的說是聽馬路邊兒的算命瞎子說的,牛叔說,黃花村已經(jīng)很久沒人提起了,他還說那是一個神奇而又恐怖的村子,一般很少有人知道。
他問我去黃花村做什么,還再三警告我說去了黃花村的人一般就沒有順利回來過的,可謂九死一生。
我頓了頓,莫北說,“牛叔,這件事情對我的朋友很重要,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去黃花村。”
我問牛叔黃花村究竟有多可怕,莫非橫尸遍野全部都是死人,牛叔說他也不知道畢竟沒有去過,但那個村子詭異就詭異在沒人知道它究竟有多恐怖,因為從來沒有人活著回來過,連鬼魂都沒能從那里逃出來。
他繼續(xù)說,既然你們下定決心要去黃花村,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東西,到時候如果遇到危險說不定還能救你們一命,牛叔那張恐怖的臉露出柔和的笑意,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然后沾著口水在紙上寫下一個人的名字。
王民久。
我問牛叔王民久是誰,牛叔說,“這個你就不要管了,如果在黃花村遇到危險就只管報出王民久這個名字,我雖然不能保證一定會奏效,但也比什么都沒有好。”
王民久,王民久,我念了好幾遍這個名字,剛開始還覺得有點繞口,最后反而覺得挺好聽。
牛叔看了莫北一眼,說,“小北啊,你這傻孩子,前幾天我還和你牛嬸兒說到你,這輩子真是毀在了女人身上啊,可惜了。”
莫北對牛叔笑笑,又牛叔寒暄了一會兒,我將那個寫著王民久的紙條放進口袋里,詢問牛叔黃花村在哪里要怎么走。
牛叔只給了一個大概的地址,他說他也不能保證我們能到那里,況且去往黃花村的道路偏僻地形復(fù)雜,許多人抱著僥幸心理的人,最后無一幸免的全部死在了路上。
我們記住牛叔說的那個地方一路輾轉(zhuǎn),終于在兩天后到達了青云鎮(zhèn),這一路上都在轉(zhuǎn)車和走路,不過大多數(shù)情況都是步行,因為是窮鄉(xiāng)僻野的農(nóng)村鄉(xiāng)下所以很難找到車。
莫北見我唉聲嘆氣的樣子,問我真的要繼續(xù)找下去么,也許林淮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莫北這個烏鴉嘴總是能說到我的心坎兒,他簡單的問了我的情況,一聽我竟然死了丈夫有點兒驚訝,他說,“你看起來完全不像已婚婦女。”
我笑笑,我說我雖然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但是你也別用已婚婦女這個詞來膈應(yīng)我啊,莫北尷尬的道歉,他說我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女生。
我沉默的看了莫北一眼,雖然他話離有些夸張的成分,但這句話顯然對每個女人都很受用。
中途我和莫北的手機都沒電自動關(guān)機了,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已經(jīng)無法和外界保持聯(lián)系了,莫北安慰我說,“你放心好了,還有我在呢,我一定會是一名稱職的護花使者。”
見到莫北因為縫錯了方向在脖子上不斷晃悠的腦袋,我說,“要不我給你拆掉重新縫吧,你這樣恐怕會嚇到別人。”
莫北顯然不是一個適合開玩笑的人,他略帶傷感的說,“算了吧。”
我也意識到自己說這話有點兒不禮貌,我甚至能感覺到莫北因為頭顱和容貌的自卑情緒,尤其是在和小喬分別時他說那些話的傷痛模樣。
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莫北你……”
莫北說,“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其實在鬼里面我這種情況還算好的了,有些鬼連身體連腳都沒有,比我慘的多得是。”
見他又恢復(fù)到一臉的風(fēng)輕云淡,我這才松了一口氣,我媽以前就常說我說話難聽總是無意識的傷害到別人,現(xiàn)在看來確實如此。
不一會兒,莫北就主動帶上了白色的面紗,想到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我就內(nèi)疚的不行,莫北說,“相信你看過我的照片,也知道我以前長什么樣兒,我有時候也會想念那個時候,不需要我主動便有無數(shù)女孩追求我然后愛上我……可現(xiàn)在我顯然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談到這里莫北再次沉默了,我不會安慰人,只能和莫北一樣保持沉默。
根據(jù)牛叔的描述,黃花村就就坐落于青云鎮(zhèn)某個偏僻的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