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斗持續(xù)了有大半個(gè)時(shí)辰。
德瑪西亞的士兵死的七七八八,大約只剩下四五十的數(shù)。
他們簇?fù)碓诩挝乃氖赖纳韲?/p>
蓋倫垂劍站在了最前方。
又一次的殺退了諾克薩斯的進(jìn)攻。
蓋倫抬著頭,眼神中帶著蔑視。
“亞索先生,請你帶著殿下先走。”蓋倫嘴唇輕輕的動了動,對著身后的亞索低聲道。
亞索嗯了一聲,答道:“好。”
遲疑了一下,亞索又問道:“你呢?”
蓋倫哼一聲,冷笑出聲:“總有人需要斷后。”
話沒說完,蓋倫又道:“麻煩亞索先生了。”
亞索嗯了一聲,道:“好,小心些。”
蓋倫聽罷,哈哈大笑,大踏步向前,舉著大劍沖鋒,口中唱起歌來:“燕山身隕英魂飛,頭顱一擲君莫悲。”
唱罷,蓋倫揮舞起了他的大劍。
阿利斯塔受到了蓋倫的感染,不在和我們退去,而是跟著蓋倫跑了過去,并開口道:“墨菲特,你們先走吧,我?guī)蛶蜕w倫。”
阿利斯塔說完,把雙拳舉起,一拳砸碎了面前士兵的腦袋。
只是一拳,驚駭?shù)哪切┦勘蓟帕松瘛?/p>
他們好像也認(rèn)出來了面前這頭兇悍的牛頭人,正是帝都角斗場里常勝將軍。
見蓋倫和阿利斯塔上去,暫時(shí)的攔住諾克薩斯的騎兵,亞索把劍一收,道:“走。”
說完,亞索一把將嘉文四世扛在肩上,飛一般的逃出去。
身后的諾克薩斯騎兵想要上來圍困,我和狗頭一人一邊,將那些騎兵撞散了陣型。
亞索趁機(jī)扛著嘉文四世從縫隙中鉆了出去。
蓋倫抽空回頭看了看,哈哈大笑,口中又唱起來了蒼涼悲壯的歌來。
我不忍再看蓋倫,把頭扭過去,跟著沖陣。
頂在最前方,我承受了不少刀槍。
那些鐵器在我身上劃下了許多白印,發(fā)出的聲音極其刺耳,也異常的疼痛,疼的我差些叫出來。
我緊咬著牙,悶頭直沖,也不管面前的刀槍,反正只要我護(hù)住腦袋,他們就傷不了我。
眼前忽然一亮,已經(jīng)沖透了重圍。
我心中歡喜,連忙扭頭叫狗頭和亞索。
亞索蒼白著臉,嘴唇都在打著哆嗦。
我連忙過去,問亞索怎么樣了。
亞索一手扶著肩上的嘉文四世,一只手捂著肋下。
我順勢看著他手捂著的地方。
鮮血從他的指縫之間流出,將他的手都給染紅了。
亞索受傷了。
看到了我擔(dān)憂的神情,亞索強(qiáng)顏歡笑,安慰我道:“沒事,走吧。”
我把手伸出去,想要幫幫亞索,亞索卻推開了我。
正在這個(gè)時(shí)候,狗頭突然嗷嗷叫了起來。
我連忙把頭扭過去,只見三桿騎槍扎在了狗頭的肩膀上。
狗頭吃痛,狠勁被激了出來,一巴掌將那三桿槍拍斷,而后從肩膀上拔出了槍頭,身子猛然變大了四五圈。
狗頭的異變讓我大吃了一驚,他身子的變化,算現(xiàn)在,我也只看到過三次。
第一次是木木被抓走的時(shí)候,第二次是在諾克薩斯帝都門口的時(shí)候,第三次也就是現(xiàn)在這一次了。
狗頭把手往前一探,手收回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多了一柄方形的長斧。
狗頭手握著斧頭,雙目充血,變得通紅,好似那幽幽的地獄惡鬼一般。
那幾個(gè)騎兵被狗頭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
狗頭大步走過去,一掌將高大的馬匹拍倒在地,手中戰(zhàn)斧斬落,那騎兵被斬下了腦袋。
狗頭彎腰把那騎兵的人頭提在手中,發(fā)出了一陣似乎來自遠(yuǎn)古的咆哮。
驚訝狗頭的變化,我急忙要過去。
如果任由狗頭廝殺,很可能狗頭就會陷進(jìn)陣中,他的本事我最知道,雖然他現(xiàn)在的身形產(chǎn)生了變化,但是卻不是長久之計(jì)。
我步子還沒邁開,狗頭卻灰溜溜的跑了回來。
我瞪著眼睛看著他,好家伙,外形上變得這么兇狠,本性卻還是沒變。
狗頭也看著我,瞪眼叫道:“還不快走。”
我一時(shí)間沒反應(yīng)過來,狗頭又催促了我一遍,我慌忙哦了一聲,連忙跟在了狗頭身后。
越過了狗頭,我跑在亞索身旁,問亞索道:“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要往哪個(gè)地方跑?”
一旁跑過來了一名士兵,道:“蓋倫將軍曾經(jīng)吩咐過往哪個(gè)方向撤,跟我來吧。”
說完,那士兵跑在前方,在前頭帶路。
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的,沒一會的功夫,諾克薩斯的騎兵便追了上來。
我看著干著急,問那士兵:“還有多遠(yuǎn)。”
聽著而后傳來的馬蹄聲,那士兵也急了:“快了,快了。”
話還沒落下,又是幾個(gè)被追上的士兵傳出了一陣慘叫。
那些騎兵如風(fēng)卷殘?jiān)埔话?,頃刻間,將我們包圍并困在核心。
亞索也跑不動了,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那鮮血順著他的身子,直流到了褲腿上,將他的褲子染得通紅。
嘉文四世被亞索放在了地上,也沒了呼吸。
我嚇了一跳,連忙用手去嘆嘉文四世的鼻息。
“呼,還好,還有一些氣。”
我松了口氣。
士兵們將我們圍在最中心,外圍則是諾克薩斯的騎兵。
突然,諾克薩斯的騎兵如同潮水一般的向兩旁分開。
德萊厄斯走出來,笑著看著我們。
“幾位,你們交出來嘉文四世,我保證你們離開。”德萊厄斯對我們說道。
我沒去理會他,心里也懶得和他說了。
亞索坐在地上,他坐下的地方流了好大一灘血跡,將那干枯的草地染的都濕潤了。
德萊厄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只等著我們做出抉擇。
從心底來說,我還是有些佩服德萊厄斯這個(gè)人的,被蓋倫這么一攪和,諾克薩斯幾乎陷入了萬劫不復(fù)的境界,但是這種局勢,卻被德萊厄斯談笑間轉(zhuǎn)換了局勢。
我心中想著,又發(fā)起了呆。
德萊厄斯嘆了一口氣,想來他是放棄了對我們的招降吧。
他的手一揮,那些騎兵繞過了他,開始向我們逼近。
那些丈長的槍慢慢的逼向了我們。
德瑪西亞的士兵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我閉上了眼睛,難不成,我真的要死在了這里么?
慌亂的馬蹄聲與沖上天的叫喊將我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我睜開眼睛,四周燃起了熊熊大火。
馬匹被大火驚擾,驚慌失措的四處狂奔,仍憑馬上的騎兵怎么都控制不住。
火,火。
我大叫出了聲。
德萊厄斯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火給嚇住了,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胯下的馬不安的刨動著蹄子,如果不是德萊厄斯拼了命的壓著馬匹,那馬早就隨著大批的驚馬一般,四散的逃開。
大隊(duì)的德瑪西亞士兵卷了上來,每個(gè)人的長槍上都裹著火,像是天兵突降。
那些馬匹見到了火,更加的亂了,諾克薩斯的騎兵再也沒了章法。
一種劫后余生的喜悅沖上我的心頭。
我連忙扭頭看著身旁的亞索。
亞索呢?亞索怎么不見了?
我站起來,四處環(huán)視。
春天的草地經(jīng)歷了一個(gè)冬天的摧殘,早就失去了水分,遇火就燃。
火光中,亞索跌跌撞撞的聲影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中。
他一手握著劍,一手扶著肋下,赫然是往德萊厄斯而去。
德萊厄斯正拼命的壓制著奔馬,同時(shí)下令騎兵下馬步戰(zhàn),一邊阻攔突然沖出來的德瑪西亞人,一邊圍困嘉文四世。
亞索無聲無息的到了跟前,猛地一聲大喝,猶如起了一個(gè)驚雷。
那匹馬受驚,再也壓不住,將德萊厄斯一把掀到了地上。
亞索向前一個(gè)突進(jìn),高舉起了劍,對著還在地上躺著的德萊厄斯就扎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