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黒木杖伸了出來,貼在我鼻尖劃過,險而又險差點碰到。我身子呈倒退踏上幾個臺階,心說了句好險,幸好多年的危機本能救了我一命,可這口氣還沒有松完,劃過的黒木杖如有靈般改變方向,向我掃了過來。我大為震驚,一手抱著黑貓,另一只手臂本能的揮出,與黒木杖結結實實撞擊在一起,巨大的力道逼得我連連后退,差點被臺階絆倒,緊跟著黒木杖刺了過來,在我眼里變成了一條粗大的蛇。
大蛇張著嘴,露著毒牙,噴吐著毒氣,咬向我手里的黑貓。
“該死!”我大怒,心說你這家伙還沒完沒了了,真是不知死活,右掌大張,戒指彈出三根絲線,在眼前揮動,絞住了黒木杖幻化的大蛇,我用力一扯,大蛇段成三截,落在地上,扭動了幾下,重新變?yōu)辄\木杖,緊跟著,消失不見了。
看到這一幕,我倒吸了口涼氣,低頭看黑貓,恰巧黑貓也看了過來,與我對視了一眼。
我對它點點頭,右手一動,收起絲線,下了臺階,在三樓直接走向一端,認清每次來那老太婆站著的房門口,沒有一絲猶豫,抬腳踹門,門受到巨大力道,咣當一聲飛了進去,狠狠撞擊在里面墻壁,四分五裂。
我邁步走了進去,這屋子里說不出的詭異,雖然屋里沒有開燈光線很暗,但我仍舊能看到她正堂屋里擺放著一口紅木雕的棺材。我打了個寒噤,驀地尋思起不對勁來。不過我并沒有離開,心神戒備著走了進去,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這房間簡陋的出奇,除了那棺材只有些簡單的擺設,連張床都沒有,心說難道那老太婆是睡棺材的。
“喵!”忽然,我抱著的貓動了動,叫了兩聲。我低頭問它怎么了,它示意我看周圍,我疑惑不解,黑貓指了指一個椅子,我恍然明白它想表達什么了,原來這房間里積滿了灰塵,最重要的是除了我的腳印,再也沒有其他人的痕跡了。
我沉思了半晌,走到了紅木雕棺材前,用力推開了棺材蓋,霎時,一道刺目的血光透出,映的我本能后退,退了幾步,盯著棺材,睜大了眼,心說什么鬼,棺材有放紅光的嗎?
待光芒漸漸弱了下去,我才抱著黑貓靠近,低頭看去,駭然變色,踉蹌的后退,因為棺材里中間放著一個蓬勃跳動的心臟,而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是蟲子,密密麻麻,在里面蠕動著,差點讓我吐出來,我臉色白了兩分,便見那些蟲子從棺材中爬著出來,落在地上,向我爬了過來。
我挪動著身子不斷后退,退到了墻壁,貼著墻壁退無可退時,我心一狠,取出一張火符祭出,地面上的蟲子立刻消失了大半,然而后面前仆后繼,好似無窮無盡般,讓我陣陣無力,我扭頭看了一眼窗戶,這里是三樓,就算是跳下去,以我的道行也不會死,但我有些不甘心。
全部都是因為棺材里的那個心臟,我看在眼里,那絕對不是幻覺,這太讓我震撼了,一個心臟被挖出居然不滅,饒是我通曉玄術,知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也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幕驚呆了,這讓我聯(lián)想到了在太平間地下聞聽到的話,說的就是葛宜君的心臟。
所以,我決定想辦法帶走,可惜,地上的蟲子是一個大麻煩。
不過說來也奇怪,來時明明看到老太婆在,到我下樓來也沒有多少時間啊,怎么除了一個黒木杖人就不見了呢,難道對方有飛天遁地之術不成?
容不得我多想,那些蟲子已經(jīng)爬上了我的鞋子,向我腿部爬上,我抱著黑貓的手一緊,猛地一跺腳,掃出一腿,掃開了周圍的蟲子,身軀一轉(zhuǎn),縱身到了棺材,站在了邊緣處,緊盯著里面的心臟,看上去這心臟與普通人無異。
該怎么帶走?我抓了抓頭發(fā),有些犯難,這心臟能活著一定有隱秘,要是我取出會不會導致心臟衰竭?可如果不取出,留給老太婆,也不知道會干出多少壞事。
我低頭問黑貓有沒有辦法。
黑貓盯著那心臟,看了好半晌,從我懷里跳出,跳入棺材里,絲毫不管爬過來的蟲子,向著心臟大口一張,竟然被它吃了下來。
我頓時變了臉色,問它到底在干嘛,快點吐出來,然而沒等我說完,黑貓抖了抖身子,抖落身上的蟲子,一躍跳上棺材邊緣,緊跟著跳上了我肩膀。我將它重新抱在懷里,驚奇的看了它一眼,發(fā)現(xiàn)黑貓不再是那副虛弱奄奄一息的樣子,反而精神了不少,我沉思,看來那心臟果然有妙處。
“喵!”黑貓朝我又叫了兩聲,將我拉回現(xiàn)實,我恍然,是該離開了。
來這里本想看看黑貓,順便告訴它這兩天得到的線索,誰知道黑貓會遇上劫難,又遇到老太婆的算計,幸好還是有收獲的,只是可惜了沒有碰到老太婆,既然她出手了,那么我也沒有什么顧忌了,從她身上收回人皮才是正途。
看著密密麻麻蟲子爬來,我沒有理會,快速退了出去,按照原路返回,離開了小區(qū),當我遠離回頭看去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沖天的陰氣居然消退了很多。
我抱著黑貓,心里想著心事,回到了白馨住的地方,但是我在房間坐了半晌,突然醒悟過來,黑貓與白馨有過恩怨,且我還不知道白馨究竟是死是活,這個時候讓他們聚在一起,明顯會壞事,可除了白馨家,哪里還有地方讓黑貓住呢。
“等下,李凌家就可以啊。”我一拍腦袋,猛地想起了李凌,李凌認識葛宜君,為了葛宜君甚至報考了警校,一直沒有放棄調(diào)查葛宜君的案子,交給她最放心不過。
我連忙將這事跟它說了,黑貓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我取出手機給李凌打電話,告訴了她這件事,李凌聽后說沒問題,讓我?guī)е谪堖^去找她,我想了想告誡她不要告訴陳半仙黑貓的事,李凌問為什么,我說見了面再聊。
掛了電話,我抱著黑貓出了門,打車去了李凌住處,李凌住的是一套公寓,看上去格外干凈、漂亮,比白馨住的地方強多了,我嘿嘿小說:“還跟我抱怨工資低,住這么好的地方,灰色收入不少吧。”
李凌抱起黑貓,撇撇嘴說:“說什么鬼話,我是那種人嗎?這地方是我自掏腰包租的。”
“哦,拿家里的錢啊。”
“季溫,你再說一句話就滾出去。”李凌暴走了,吼了我一句,這都是禁忌,不能隨便亂問的。
我呵呵一笑,擺了擺手,隨意坐在一邊,說這兩天太累了,都沒有來得及休息,看我多敬業(yè)。李凌撇撇嘴說都請你吃飯了還想怎樣。
說著李凌又問我是不是有些忌憚陳半仙,為什么總是針對人家,別忘了,人家也是幫忙的。
我說這里面講究太多了,不能一概告知,叫她別多問了,總之聽我的沒錯,就算不聽我的,也別將我說的和黑貓的事告訴陳半仙。
李凌翻起白眼說都是合作的,至于這樣戒備嗎?但還是答應了下來,說不會跟陳半仙提一個字,這樣放心了吧。
再看去,黑貓不知從哪里找來了紙和筆,問我為什么要找它。我笑笑說本來想讓它暗中盯著老太婆的,可現(xiàn)在看來不用了,黑貓又問為什么要盯著她。
我說我已經(jīng)告訴了李凌,李凌會說給你,黑貓瞟了一眼李凌,李凌點頭。我想想還想問黑貓吞掉的心臟是怎么回事,可當著李凌又不好開口,只有作罷,心說以后有時機再說吧,反正那東西對黑貓應該有用。要不然奄奄一息的黑貓怎么會這么有精神。
李凌盯著我問我是不是該走了,難道上了一個晚上的班不覺得累嗎?要是老太婆聯(lián)合馮慶晚上對我出手,到時沒有精力豈不是會壞大事。
我頓時心驚,李凌說的不錯,昨晚我與那尸體對戰(zhàn)過,已經(jīng)身心疲憊,今天又差點折在老太婆手里,尤其是老太婆知道了心臟被我盜走,說不定會聯(lián)合馮慶提前對我出手。我身上冷汗直冒,那兩個家伙可不好對付,再者還有龐師傅與陳半仙在暗中盯著,醫(yī)院又有一個神秘莫測的白馨,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我與李凌說了一聲,趕緊回去了。
回到白馨住處,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到了傍晚,我沉睡中朦朧間忽然聽到門響動的聲音,當感覺有人躡手躡腳進來,我才徹底驚醒,猛地坐起了身,緊跟著快速沖了過去,看清來人,不禁一愣:“白馨?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白馨干笑兩聲說:“我、我是有點頭痛,拿了點藥,所以提前下班了,吵醒你啦,真是對不起啊,你在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做點飯,吃了再走。”
“對了,我聽醫(yī)院的人說丁慧辭職了,你知道嗎?”白馨放下包又問了我一句。
我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