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如焚,恨不得多長兩條腿,憤怒與興奮交織在我胸口,心臟劇烈搏動著。
我替許清清擔心,許彬語焉不詳,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危險,不過我與許清清只是初識,談不上什么交情,答應過去看看只是出于道義的考慮,是否救她,能否救她,還要看具體的情況,如果情況太危險,我可能會選擇退避和自保。
許清清不是我老婆,不是我老娘,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個剛認識兩三天的女同學,讓我舍命去救她……我心里是猶豫的,即使是看在許彬的面子上,也許這就是我被別人評價為人冷漠的原因吧。我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不是雷鋒,不會為救一個半陌生人而死,讓自己的親人傷心。
但是另一方面,我追尋了半年的仇人終于出現(xiàn)了,那個奇怪的女生才是我的心腹大患,她至少兩次想要我的命,如果這次能找到她,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可以說,我的主要目的是去見見那個奇怪的女生,救許清清倒在其次了。
要說我一點不害怕,那是假的,我不知道那奇怪的女生是何方神圣,竟然一揮手就能把鬼打成重傷,但我不認為她對付人也如此輕松,否則也就不至于利用誘騙的手段來讓別人為她做事了。
好在半年來我在夜里的巡視,讓我對學校大部分路徑了如指掌,我沒有走大路,而是在楊樹林里選擇了一條小路抄近道過去。
跑了一半,我停下腳步,從地上的落葉里抄起一根掉落的樹枝,這樹枝兩指粗,長約一米,還不直,從中間開始有些彎,前端還有些帶著樹葉的枝杈,但用來防身總比空著手要好。
來到樹林的邊緣,夜風送來一絲異樣的聲音,我停下腳步,仔細傾聽分辨。
是女人低沉的嗚咽聲!
我轉了個方向,貓著腰,放輕腳步,向著嗚咽聲傳來的方向溜過去。
在校園路燈燈光照不到的地方,樹林間有一團黑影在蠕動,等我走得近了,發(fā)現(xiàn)是三個人,兩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全都穿著校服。
女生毫無疑問是許清清,她被壓在地上,拼命反抗著,她試圖呼救,但嘴被捂住,只能發(fā)出嗚嗚聲。
兩個男生一人坐在許清清的大腿上,手忙腳亂地按住許清清不斷掙扎的胳膊,臉上被許清清的指甲撓得滿是血痕,眼看都快破相了,另一個男生蹲在旁邊,一手捂住許清清的嘴,另一只手掐著她的脖子。
“趙雷,你行不行???你是不是廢物???能不能把她給按住了?你這樣讓我怎么掐她???”捂嘴的男生叫道。
“我艸!孫強!你特么的才是廢物!你特娘的都掐了有十分鐘了,人還活蹦亂跳的,你是不是膽小了,不敢下手?你特娘的再磨磨嘰嘰,老子的臉都能炒盤魚香肉絲了!”坐在許清清大腿上的男生反吼道。
“艸!要不你來!”孫強登時被激怒了,甚至松開了掐著許清清脖子的那只手,指著趙雷的鼻子罵道:“趙雷,你別以特么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盤,你是想讓我掐死她,讓我成為殺人主犯,萬一被抓到了我被判死刑,你充其量算是從犯,關幾年就出來了,對不對?”
趙雷也火了,他空出一只手,啪地就把指著他鼻子的手打到一邊,許清清的一只手得了閑,趁機又在他臉上撓出幾道血口,趙雷不得已又按住她的手,沖孫強吼道:“放屁!咱們明明商量好的,你小子再在反悔了?老子特么的已經過了十八歲了,算是成年人,你小子不是還有幾周才到十八歲生日?你現(xiàn)在就算殺了人,也判不了死刑!”
雖然是在夜色中,我也能看見孫強的臉色一變,看來趙雷說到他的痛處了,估計他們確實商量過,安排好了分工,只是孫強現(xiàn)在下不去死手。
“我就反悔了,你怎么著吧?”孫強梗著脖子僵道,“就算判不了死刑,一旦被人抓到,我這輩子也算完了。”
趙雷陰沉著臉,低聲吼道:“你小子特娘的小點聲,怕別人聽不到是吧?”
孫強看了看周圍,不屑地說:“聽到個屁,鬼才能聽到,這個點兒哪有人?”
現(xiàn)在的時間大概已經是晚上9點50多,校園里一片寂靜,絕大部分學生都已經回到了宿舍,準備就寢,老師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樓,校園里雖有警衛(wèi),但僅靠那么幾個人要巡視偌大的校園,顯然是力不從心的,而值夜班的校警也不會太賣力,隨便走走就回到了校門口的警衛(wèi)室,吃著花生喝著小酒看夜里轉播的歐洲球賽,而且這里又偏僻,兩個男生根本沒想到會有人來救許清清。
趙雷臉色數(shù)變,最后強忍住怒氣,好言好語地勸道:“孫強,你別忘了,如果這女的不死,咱們兩個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那女人的恐怖手段你也見到了,如果這女生不死,那咱們兩個就得死。”
孫強咬著牙,聲音也低下來,有些心虛地說:“也未必……”
趙雷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嘲諷。
在他們兩個說話期間,我沒有立刻沖上去,先蹲下來觀察一下周圍的動靜。
兩個男生先放在一邊,威脅最大的是那個神秘的女生。
許清清情況危急,但我沒有后援,如果連我也栽在這里,今天晚上我們倆都會死,這兩人都是色厲內荏,畢竟他們跟我一樣都是高中生,一下子讓他們殺人,他們的心理有些承受不住,許清清雖然痛苦,但她尚未失去意識,至少還沒有生命危險,顯然那兩個男生的手法實在是太菜了,加在一起也制不住一個女生。
然而觀察了一圈,我沒有發(fā)生那個奇怪女生的蹤跡,她已經離開了么?
就在我心中盤算之際,許清清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我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沒有奇怪的女生在旁邊窺伺,我勉強能對付這兩個男生,前提是偷襲。
一對二,我也沒有練過功夫,所以只能偷襲。
好在那兩個男生的注意力全放在許清清身上,被我輕易抄到了背后,掄圓了膀子,樹枝掛著風聲,呼地一下就沖著掐許清清脖子那個叫孫強的后脖子抽過去。
咔嚓!
我本想直接把孫強抽暈,這樣就是一對一了,沒料想這樹枝上殘留著不少樹葉,揮得速度快了就呼啦呼啦響,孫強在最后時刻察覺到背后有人,一聽腦后風聲不善,嚇得趕緊往前一撲,閃過了脖子,被樹枝砸到了后背上,樹枝當下一折兩斷,他也得痛得滿地打滾。
我暗叫可惜,不過也沒辦法了。
男生一倒下,許清清的口鼻立刻被解放出來,她連連咳嗽,臉皺成一團,咳嗽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坐在她大腿上的趙雷也是一驚,顧不上許清清了,立刻蹦起來,閃身跳在許清清后面,一只胳膊從后面夾起許清清的脖子,以她為盾牌,另一只手抬起來想掩蓋自己的臉。
我揮了揮折斷后的樹枝,說:“放了這女生,你們可以離開。”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再說暗中偷襲也算不上好漢。
如果直接將孫強抽暈了,我可以嘗試把趙雷留下來,因為我有很多事想問問他們,但孫強沒有昏迷,而是倒在地上疼得直吸涼氣,而趙雷以許清清為人質,一旦讓孫強緩過來,我的形勢并不樂觀,所以我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下。
我重復一遍:“放了這女的,我可以當成今天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