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霜沉思片刻,想起之前與杜奕寧的對話,他應(yīng)該是知道自己與褚昱寒的關(guān)系的,可為何又無端開起這樣的玩笑?
“杜吏書,你應(yīng)該是知道的,我是有夫之婦。”白慕霜咬了咬嘴唇,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哦?”杜奕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笑,“人家都把你趕出來了,你還以為自己很重要是么?”
“不,不會的。”白慕霜反駁道,到后來卻越來越小聲,其實(shí)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之前她還懷疑杜奕寧是那個人派來殺自己的,又怎么百分百自信他的心中還留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是她的心中尚存有一絲希望,從頭至尾他都是聽了那個女人的話,而他依舊記得多年以來的情意。
“若非如此,他怎會愿意看到你淪落于此?”杜奕寧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不,他只是不知道我在這里罷了。”白慕霜還是不肯相信,堅持著自己心中哪怕是渺茫到看不清的那一小點(diǎn)希望。
“他的確是不知道你在這兒,他若是知道,你覺得你還能平安地在這里囂張跋扈嗎?”杜奕寧反詰道。
白慕霜長長地舒了口氣,問道:“你說夠了沒有?”
“我……”杜奕寧緘口不言,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不該管這么多的。她只是一個女人,還是褚昱寒的女人。
只是他還記得那年初見,她莞爾一笑,在他心中存留了多年。
再見到她時,便是在一年前的壁水之戰(zhàn)上。他親自領(lǐng)了一路人馬,潛入了東興國的軍營,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襲白衣,落落大方。
那人便是現(xiàn)在眼前的白慕霜,他看見她在敵營中為傷員包扎傷口,心中無比震驚,她竟然是東興國的軍醫(yī)!
后來向多方面打聽才得知她真正的身份,他也只能苦笑造化多弄人。
此前,他原以為自己和她才是兩情相悅,她嫁與褚昱寒不過是情勢所逼??扇缃窨磥?,至始至終自作多情的是他。
“白爺,今兒來這么早啊。”門口幾個差役打著呵欠走過來,看到白慕霜便打了個招呼。
當(dāng)他們的目光掃過白慕霜身旁的人時,眼神中稍有些不確定,有些疑惑,“這位是……”
“這位就是我們新來的吏書杜奕寧。”白慕霜介紹道,與方才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她什么都沒想,他也什么都沒說。
“噢,杜吏書好。”幾個差役對視了幾眼,畢恭畢敬地說道。
他們昨日去酒樓喝酒時,對白慕霜被那個戴著面具的人追著跑的事也有所耳聞,沒想到今日一見,那戴面具的人竟是他們新來的頭頭,而且他與白爺還相處得這么和諧,真是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季陽縣不過是盛京周邊的一個小縣城,要說的話,平日里麻煩事也不算多,所以縣衙中的差役大多過得很清閑,幾人坐在縣衙里嘮嘮嗑,嗑嗑瓜子,這一日便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