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殊途異歸

杜奕寧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馬,拒絕道:“孤男寡女共騎一馬不太方便吧,不過我可以將我的馬借給你。”

“我不會騎馬……”白慕霜尷尬地笑了笑。

雖然她曾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卻從未騎過馬,還記得那人對她說過,待她平安地回到盛京,待她傷病痊愈了,他就教她騎馬。

后來她的傷還未好,他便與人一同設(shè)好計將她置于死地。若不是她福大命大,若不是她逃得順利,她說不定就又死了一次。

有些事想起來也是后怕,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上天好不容易叫她活過來,怎么能輕易去死?

杜奕寧看著她,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極其用心地待一個人,被他背叛了的感覺如何?”

“???”白慕霜本有些失神,聽到這話一下子驚醒過來,不明所以地看著杜奕寧。

“上馬吧。”杜奕寧將她扔上馬,自己牽著馬走在前面。她似乎總能聽見風吹在林間颼颼的風聲,就像那個噩夢一般的夜晚,就如同在那個地獄一般的樹林。

雖然現(xiàn)在她的身邊有一個人,可是這個人他不說話,兩個人都一言不發(fā),四周是那么寂靜,死氣沉沉地,總是讓她覺得有些可怕。

“你應該不是季陽縣本地人吧?”白慕霜試探地問道,想看看從他這兒能不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不是,云游四海,路過此地而已。”杜奕寧說道,面具下的目光變得有些黯淡。

“難怪不認識我。”白慕霜自言自語喃喃道。

她雖然只是一個刑書,主管刑事案件和民事,在她的協(xié)助下,縣老爺才破獲了一樁又一樁懸案,季陽知縣青天大老爺?shù)拿暡诺靡赃h播在外。

也正是如此,她才得以破格成為了東興歷史上第一位女官,盡管只位及縣衙刑書。刑書一職的年俸不高,白慕霜又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怎能忍受入不敷出的生活?于是她才想出了向商家收取適當?shù)谋Wo費,作為自己另一部分的經(jīng)濟來源。

自她到了季陽縣以來,處理過大大小小無數(shù)案子,守護了季陽縣的一方安寧。本地處與西平國交界的季陽,在她的協(xié)助治理下,季陽縣的治安從沒有亂過套,商家們更是少了不少麻煩。再加上她收取的保護費用并不多,商家也大都沒什么怨言。

一開始她收保護費時,還有人向縣老爺舉報,可縣老爺不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說,更是將那個來告狀的狠狠的修理了一頓,此后便也沒有人敢說閑話。再加上白慕霜平日里橫行慣了,有些囂張氣焰,便也讓大家心生畏懼,然后敬而遠之。

兩人沉默良久,杜奕寧還是將自己方才想講的話說了出來,“治民如治國,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而君為臣綱,君尚為輕,你這做臣子的該何以自處?”

“不就收個保護費么,有那么嚴重?”白慕霜聽了有些不悅,這些道理她是從小聽到大,可是這些不都是說說么?

從古至今,不都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么?而自己收保護費也只是收的那些腦滿腸肥的商人的,又沒有欺壓窮人,他這副死人臉是給誰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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