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縣樓外樓酒樓。
一個身著縣衙官服的人徑直地走了進來,直直地朝著柜臺走過來。
掌柜的遠遠看見這位官爺來了,于是連忙走上前來,滿臉堆笑地弓下腰去,說道:“白爺,我們店里最近進了幾壇上好的女兒紅,您要不要嘗嘗?”
這位白爺抬起手,說道:“我今天可不是來喝酒的,你那酒給兄弟們留著,我到這兒是來辦正事的。”
只見這白爺面若傅粉,膚若凝脂,長得眉清目秀的,若不是這身官服,倒像極了誰家的公子。
只是他并非一位公子,而是縣老爺跟前的大紅人,季陽縣的刑書白慕霜。
掌柜的立馬意會到她的意思,手伸進袖口里,取出了一錠銀子遞給他,“白爺,這就是這個月的保護費。”
“嗯,還算你自覺。”白慕霜掂了掂手頭的銀兩,塞進腰帶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正當此時,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抄起雙手,懷抱著一把做工精良的佩劍,擋在了她的面前。
“留下掌柜的銀子,否則我才不管你是官差還是什么人,都要對你不客氣!”面具男的語氣冷冷的,冷哼一聲道,“最見不得你們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
“嘿,你又是什么人?”白慕霜覺得有些奇怪,她來季陽縣當刑書也有個大半年了,這保護費也收了好幾個月了,有人跳出來攔她,這倒是第一次。
掌柜的被這人嚇得不輕,他可不想為了這么丁點銀子冒犯了白爺。他長舒一口氣,上前去阻攔面具男,“這位客官,有話好好說……”
白慕霜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掌柜的一眼,“好啊,你竟還找?guī)褪郑∑饺绽镂易o你們這些商家周全,我收你幾個銀子怎么了!”
說罷,白慕霜將手中的刀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冤枉啊,這人他真不是小的找來的啊。”那掌柜的也不知今天發(fā)生的啥事兒,怎么就冒出個愛強出頭的。他一臉焦急的模樣,忙把那戴面具的人往后拉,只是那戴面具的人就站在白慕霜面前一動不動。
“哎,這人不是本地人吧?”
“我說怎么就有人愛多管閑事啊?”
“其實白爺平日里待我們的確不錯的……”
周圍有客人在邊吃飯邊悄悄地議論著,卻也沒有人敢過來圍觀看熱鬧。
白慕霜的囂張在季陽縣內(nèi)都是出了名的,要是她鬧起來,縣老爺都不得不讓她三分。
白慕霜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這個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的人,接觸到他的目光時,她不自覺地一連向后退了好幾步,然后又提足了音量,說道,“你給我讓開!”
“不讓。”面具男的語氣依舊冰冷,正如他臉上戴著的那個鐵質(zhì)的面具,冰冷的毫無生氣毫無人性。
白慕霜正想發(fā)火,她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如今來了這個鬼地方,多賺點外快都要被人針對??墒侨绻惨?,肯定會被他揍得不像樣,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被打臉,她以后還怎么在季陽縣混下去?
于是她在心里打好了主意,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今日之事權(quán)當自己碰上了一個瘋子。
然后白慕霜趁著他不注意,迅速地繞過了他,從大門口跑了出去。
那人也是窮追不舍,見白慕霜溜之大吉,轉(zhuǎn)身立馬追了出去,一直緊跟在她的身后。
白慕霜跑過了熙熙攘攘的街道,穿過了曲曲折折的小巷,情急之下跑到了城外的小樹林里,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