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蕓站在我家客廳中央,左看看右看看,迅速的將客廳掃視了一遍,然后說:“姐姐?我這么進來你不會不高興吧?”
我:“……”我當(dāng)然是不高興的!
話說,你身為人,難道你媽媽就沒教過你,不可以隨便進別人家的么!尤其是當(dāng)家里的主人,都沒邀請你的時候!
我沒說那么直白,委婉的說:“我今天不是很方便,你改日……”
李青蕓已經(jīng)跑向了我的臥室,她那輕快的聲音傳來:“沒關(guān)系的。姐姐你身體不舒服,就盡管休息吧!我不用你照顧的!”
讓我獨自一人在風(fēng)中凌亂吧,我想靜靜。
可李青蕓去的,是我的臥室!
我連忙追著李青蕓跑過去,“那是我的臥室,你別打開!”我是有隱私權(quán)的!
李青蕓已經(jīng)打開了。她開了一條縫隙,掃視了一圈,然后聽到我的腳步聲過來,連忙將門關(guān)上。李青蕓裝作自己沒打開的樣子,說:“哦?這個不能打開么?”
我壓著自己的火氣:“不能。”
李青蕓吐吐舌頭,“對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她白白嫩嫩的包子臉,還故意扯出討好的笑容來。
長得可愛的人,就是有先天優(yōu)勢。
就是我再有怒氣,被一個白包子這樣惡意賣萌,脾氣都煙消云散了。
我很認(rèn)真的告訴她說:“你不用找了,奉谷不在,他今天還沒有回來。等以后他空閑下來了,一定讓他邀請你到我家做客?,F(xiàn)在我就不留客了,天也晚了,你趕緊回去吧。”我將話說得很明白,我不相信她聽不懂中國話!
末了,我還補充了一句:“要不要我?guī)湍憬休v出租車?”
“哦。”李青蕓回了我一個單音??晌医z毫不放松警惕,剛才在門口的時候,她也是回了我一個單音看似要離開的,結(jié)果我一打開門,她就鉆了進來。
這次,我不會讓她陰謀得逞的。
我拉著李青蕓的胳膊,帶著她離開臥室,朝客廳門口走去。
李青蕓一聲不吭,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后。
到了門口,我打開門,還疑惑難道她這次沒耍賴?我這么防備她,她還這么乖,讓我心里怪不舒服的。
“再見,改天來。”我沖李青蕓揮手。
“再……”李青蕓趁我揮手的時候,猛的轉(zhuǎn)過身,彎腰、低頭,從我腋下鉆了過去。然后就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沖著洗手間狂奔了過去。
這個李青蕓的女生,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她邊跑,還邊說:“姐姐,我不是在看奉谷哥哥有沒有在家,我就是看看你們兩個有沒有同居。”
我恍然,所以她先看了臥室,現(xiàn)在又奔洗手間去了?
呵呵。
我站在門口冷笑,你想要從生活痕跡中,找奉谷是不是跟我關(guān)系很親密,發(fā)展到了哪種地步,你注定是失敗的!
因為奉谷,就沒有生活痕跡!
他不需要用牙刷,不需要用任何日常用品!
我有點惡趣味的盯著洗手間門口,絕對要看到李青蕓失望的表情。
果然,沒有一分鐘李青蕓就從洗手間出來了,她一臉的沮喪,“什么都看不到,為什么沒有一件奉谷哥哥的東西。”到了門口,她又從沮喪中緩過來,興奮的仰起臉:“也就是說,奉谷哥哥住的房間有單獨的洗手間!姐姐你,跟我奉谷哥哥只是合租關(guān)系!”
我家房子是兩室一廳的,還有一個房間她沒看到。
李青蕓將那個我放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房間,想象成了奉谷的房間,還自動把我家的兩室一廳,想象成了兩室兩廳。
李青蕓這次不用我請,高高興興的走出門,“姐姐再見!”她達到了目的,心滿意足了。
我關(guān)上房門,世界終于恢復(fù)清凈了。
在李青蕓走了十分鐘后,奉谷也回來了。
我正在切菜,冰箱里只剩下一顆大白菜了,今天的晚餐就是大白菜燉肉。
我試探著問:“剛才有人找你,走了沒十分鐘,你過來的時候,看到她了么?”
奉谷皺著眉頭,說:“李青蕓?”
我拿刀切菜的手頓了頓,佯裝自己不在意的問:“好像是叫李青蕓吧,長得蠻不錯的,白白嫩嫩的,挺會纏人的。”
奉谷很贊同的點頭:“嗯。”
我的肺要氣炸了,我將菜刀用力往砧板上一放,氣呼呼的說:“白菜太難吃了,不吃了,我出去吃飯了。”說著,我就解開圍裙,去拿外套。
奉谷在客廳,翻著一本我看不懂的書,他抬頭看了穿衣服的我,好像很不能理解我,覺得我莫名其妙。
我裹著衣服在街上走著,兩邊各種小吃店:重慶小面、美腿快餐、麻辣燙等等,可是各色的霓虹燈,引起不了我一絲的欲望。我沒有一點的食欲,不想吃任何的東西。
我還在氣憤,我始終無法理解,當(dāng)我說李青蕓長得漂亮的時候,他竟然贊同……贊同!還說“嗯”!
肺里灌進了很多冷風(fēng),我從街頭走到街尾,打算打道回府。
回答家后,奉谷還在客廳看書,我進來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有抬。就是這種態(tài)度,更加激起了我的怒火,但是我的怒火還不能對奉谷發(fā)泄。
我膽子沒大到那種程度。
奉谷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樣,或許是他無法忍受我在客廳里走來走去,于是合上書,皺眉問我:“你怎么了?”
我看似很輕松的說:“我沒怎么。”
奉谷“哦”了一下,然后說:“你肯定有事情。”他想了想,然后眉頭舒展開來:“難道是因為李青蕓的事情,她跟你說了些什么?”
這句話敲擊在我心上,我這才恍然,難道剛才我一直是在……吃醋?
我是打死也不會承認(rèn)這個事實的,我嘴硬道:“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就是吃撐了,到處走走,好消化一下。”
有些時候,你的身體就會讓你出丑。
我剛說完這句話,肚子就咕咕叫了……我尷尬的跺跺腳,想掩飾掉這個聲音。
奉谷狐疑的看著我。
我洋裝不在意,揮揮手,說:“沒什么。你在客廳,我回臥室睡了。”可是走到一半,奉谷也沒喊住我。我實在忍耐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心里跟撓癢癢似的,我問道:“你跟李青蕓怎么認(rèn)識的?”
說完后,我一動不動的盯著奉谷看。
奉谷告訴我說:“不知道。”
我以為這是他的托詞,只不過不想告訴我他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我失望的縮回頭,打算回臥室自己生悶氣??蛇@個時候,奉谷又開口道:“不記得在哪里撞見她的,不過這幾天,她天天跟我后頭走。她一個比你還弱的人類,我沒放在心上。怎么,她要傷害你?”
我松了一口氣,原來李青蕓說的她認(rèn)識奉谷,是指的這個……她一個人犯花癡啊!
不過,奉谷的腦回路也挺奇怪的,他雖然是鬼,可也是個大老爺們啊,對這樣一個萌妹紙,居然想到的是“傷害”,他是有被迫害妄想癥?
我問:“那你怎么知道她叫李青蕓的,她怎么知道你叫奉谷的。”
奉谷說:“今天上午她攔住了我,告訴我她叫李青蕓,還跟了我十條街,問我名字,我實在煩,就告訴她了。”
我:“……”
屋子里只開了一個小燈,燈光比較暗,我看不到他略微青灰的皮膚,只看到他的側(cè)臉,他那好看的眉毛,還有挺直的鼻子。我特別想摸摸他的臉,不知道他摸起來是什么感覺。
是人類皮膚冰涼后的觸感?
還是濕濕滑滑的,像嬰靈一般的觸感?
他跟嬰靈是同類,應(yīng)該是這種吧?可是我的確討厭嬰靈的觸感,在心里安慰著自己,他看起來那么干爽,怎么會是濕濕滑滑的呢。一定不是的!
“你要干什么?”奉谷回過神,看到了我。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伸出了手,手已經(jīng)快碰到他下巴了。我尷尬著,咳嗽了一聲,說:“沒什么,我就是看到有只蚊子。”
說完后,自己都想吞了舌頭。
親,現(xiàn)在是北方冬天,哪里來的蚊子!就是屋內(nèi)有暖氣,也二十度的溫度,不會有蚊子飛來飛去的好么!
奉谷走過來,我后退著,直到后退到墻腳,退無可退了,奉谷兩只帶著皮套的手撐在我的身體兩側(cè),俯身,低頭貼著我的臉,問:“你是在向我索吻?”
“什么!”我震驚了,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他不是高冷的么!
我們兩個的臉,只有一厘米的距離,我想證明自己沒有那樣齷蹉的想法,同時想觸碰下奉谷的皮膚,看看是不是我猜想的那樣。
于是我側(cè)身離開奉谷包圍的時候,我耍了個小心眼,“一不小心”撞到了奉谷的額頭。
“疼。”我齜牙咧嘴著,故意表現(xiàn)的很疼。
但我心里卻在樂呵著,他的額頭,沒有濕濕滑滑的!
奉谷拍拍我的腦袋頂,說了一個字:“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