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從我喊出“小心”兩個字之后,再到軍官將那偷襲的人扔到墻上,只不過才一兩秒的時間。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手電筒都亮了起來。
而我這時才看清,那偷襲的人,竟然是一直看上去憨厚老實的禿蛋。
“呸呸呸!”禿蛋的連剛在直接撞到了墻上,鼻子流血,嘴角都淤青了,他蠻橫的擦了擦,而后從懷里掏出一把軍刀,橫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就覺得,那一派的人未免太早放棄了,果然還是在我們這里留個臥底,可是我沒有想到,竟然是你啊,禿蛋。”
軍官痛心疾首的說道:“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我十八歲入伍,一直到現(xiàn)在,七八年了。”禿蛋靠著墻壁站了起來,神情昂然,因為多天沒有刮胡子,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胡渣,再加上大光頭,看上去比軍官的年紀還大。
我站在一旁看好戲,余下的軍人都擋在了撕裂者的身邊,這令我相當疑惑,這禿蛋,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他們的口氣,似乎這里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彎彎道道。
軍官手里沒有拿任何的武器,他就這樣走上前。
他的右邊眉毛是斷開的,上面有著一道深深的疤痕,那疤痕,差點傷到了眼睛。
這是一張軍人的臉,剛正不阿,除了這一道傷疤外,他的臉上其他地方,也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疤,或是新傷,或是舊傷,溝壑縱橫。
他指了指自己那斷掉的眉毛,說道:“禿蛋,這個傷口,是去年救你留下的。”
“這處,是你第一次干劫匪時,因為害怕,暴露了自己,我給你擋了一槍!”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這里……是前年在緬甸……”
軍官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有那如同鷹隼一般的聲音,在這不大的客廳里回蕩。
禿蛋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掉落了下來,手上的軍刀,更是顫抖不已。
“四處傷口,都是為了救你……”他的聲音低沉,可是下一秒,卻突然嚴厲了起來,“這一次,你是不是要在我這里,捅上一刀?!”
他的食指關(guān)節(jié),狠狠的敲擊著自己結(jié)實的胸口。
“??!你說?。?rdquo;
“我將你當成兄弟,你呢?!”
“多少錢將你自己就賣給了他們?!”
“來啊,往這里捅?。?rdquo;
嘶聲裂肺,暴躁的聲音在黎明前傳開,像是一團火焰,將大山燒去。
軍官扒開了衣服,一手抓住了禿蛋的軍刀,狠狠的往自己的胸口扎去。
禿蛋猛然收手,哽咽道:“隊長!我只想殺了撕裂者,不想殺你?。?rdquo;
軍刀,咣當一聲砸到了地上。
……
禿蛋被綁了起來,裹成了一個大粽子,就連嘴巴都被堵上了。
他死死的閉著眼睛,一個大男人,眼角不斷有淚水掉落。
軍官的臉色很不好看,對著撕裂者狠狠踢了幾腳,這才緩了過來。
我聳聳肩,覺得這禿蛋也太笨了,剛才他偷襲撕裂者的時候,其實有機會砸碎喪尸腦袋的,可是撕裂者旁邊的小兵下意識的用自身去擋,禿蛋一猶豫,就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看來,基地里也并不平靜啊。”我頗有深意的看了他們一眼。
軍官從衣服上兜里,翻了半天才翻出半根煙,而后從軍包里拿出打火機,弄了半晌,還是點不著,脾氣一來,直接將打火機扔到了地上,粉身碎骨。
幾個小兵都不敢說話。
楊小姐偷偷看了軍官一眼,比起地位,教授比他們軍人可高多了,也只有她和陳教授敢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說話。
“是有派系。”
“基地里有兩大派,一方主殺伐,我們這一方,想要靠稍微平和一點的手段解決喪尸問題,不至于死太多人。”
我深以為然。
楊小姐邊說,便拿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儀器,正在擺弄。
忽然,她驚叫一聲:“好高的生命能量波動!”
“這時?!”陳教授也是驚訝不已,“超出了一般的覺醒者,這是……超過臨界值了……”
“異化?”楊小姐瞪大了眼睛,“不,這劇烈的波動,甚至超過了撕裂者的能量,恐怕是了不得的異化。”
那儀器上面有一個指針,而此時,指針對準了秦長安的房間。
該死!
我黑著臉,連忙站了起來,站在房間的門口。
我的舉動,自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里面是我的一位朋友,你們說的沒錯,她正在進行異化,我不希望你們打擾到她。”我強硬的說道,這里可是有兩位瘋狂的科學(xué)家,萬一興致來了,那就麻煩了。
說實話,我也不能真的干掉他們。
在末日里,科學(xué)家確實太珍貴了,一些食物的研發(fā),材料的研發(fā),乃至喪尸病毒的破解,都要靠他們。
而無疑,陳教授和楊小姐在赤城也是鼎鼎有名的科學(xué)家。
“真是異化?”他們兩人面面相覷,聲音里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是自然異化的?”
我戒備的點點頭。
“我們能不能看看?”
“不行!”
我果斷的否決道。
被兩人看到,那還了得。
這個時候,我恐怕連浩南都不敢放他進去。
陳教授和楊小姐兩人臉色露出了明顯的失望之色,楊小姐有些不甘心,懇求道:“求求你了,就讓我們進去一會兒,我們不會打擾到你朋友的異化。”
“你可知道,這是赤城第一位人類異化,這可是第一手資料,對于我們來說十分的重要,它有可能拯救許多人。”
“只要我們知道了異化的原理,我們就能將它直接運用到人的身上,到時候,所有人都不必辛辛苦苦的走這條路。”
“人類進化的過程會大大加快,依然會是這個世界上的霸主。”
我聽的有些心動,確實這些資料很重要,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其他人而言。
可是此刻,我能夠感受到秦長安進入了一個關(guān)鍵期,我不希望出現(xiàn)任何的意外。
雖然我跟她不太熟,但是從其余人的嘴里,也知道了,這是一個看似強大,看似完美,但內(nèi)心卻十分柔軟善良的人。
“不行!”
我依然拒絕道。
空氣有些冰冷,大門早就破爛不堪,外面的冷空氣混著尸氣,打在臉上,有股刺痛。
“年輕人,你要知道,一個自然異化的人,他的研究價值不會比這只撕裂者要低。”陳教授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而且我們也不是什么瘋狂科學(xué)家,僅僅只是觀察,并不會破壞你朋友異化的進程。”
我的眼神逐漸冰冷了下來,你說不是就不是嗎?
連一只撕裂者都敢?guī)Щ厝ィ惺裁幢冗@更瘋狂的事情?
我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和難看,他們絕對打著不可告人的主意。
“這樣吧,年輕人。”陳教授和那軍官商量了一會兒,這才跟我說道,“只要你能讓我們進去,我們回到基地后,就直接讓你和你的朋友進入到一等區(qū),到時候,哪怕是赤城滅亡了,你也會活下來。”
聽到這里,我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說道:“你們到底是哪一派的人?”
對于這件事,他們倒沒什么好隱瞞的,那軍官直接說道:“我們并不是激進派,而是保守派。”
“你們上面是誰?”我問道。
“楚朝和齊強兩位領(lǐng)導(dǎo)。”軍官試探的回答道。
楚朝?
這不是楚威的爸爸嗎?
不過我的問題不在這里。
“激進派的上面是誰?”
軍官見我聽到這兩人名字后,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想來應(yīng)該沒有什么仇恨,繼續(xù)說道:“劉銳軍。”
我皺了皺眉頭。
劉銳軍這人我聽說過,只不過還不是我想要知道的人。
“沒人了?”我問道,“以劉銳軍一人,可抵擋不住那邊的兩位吧?”
軍官咽了咽口水,有些猶豫,但是見我十分的堅定,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只聽說劉銳軍后面還有人,不過那人無論是身份還是輩分或者威望都太大了,而且也只聽說他有傾向于激進派的意向,并沒有完全表態(tài)。”
我呼出一口氣,道:“你說的那人,就是陸宰相吧。”
幾人的臉色均變,軍官看了看四周,忽然意識到,這里是喪尸的地盤,才放心的說道:“這件事情關(guān)系重大,你我心里知道就好,絕對不能說出口。”
“不過陸宰相年齡可能也大了,對于一些事情并不了解,所以才會傾向那邊。”
陸宰相,就是華夏前任宰相。
他在退休后,就居住在赤城的軍區(qū)。
“事情都跟你說了,能不能讓我們進去了?”陳教授和楊小姐急不可耐的說道。
我做了決定,將禿蛋嘴巴里的破布拿掉,踢了踢他,道:“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殺了撕裂者,快殺了他!”
“他們想要帶這只撕裂者回去,通過控制撕裂者,繼而控制喪尸大軍!”
黎明的太陽升起,陽光從不遠處的峭壁上爬過,映照在禿蛋驚恐的臉上,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
“他們……想要控制喪……尸,將他們變成,制霸全球的……戰(zhàn)爭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