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許行三以前還會有點兒其他的心思,但今天在看到王琦的下場以后,他把所有雜七雜八的心思全都收了回來。
此刻,他想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
一點兒都沒猶豫,許行三就直接給張景宇跪了下去,說道:“張少,您饒了我吧,我不是東西!”
一邊說著,他還給自己啪啪甩了好幾個大嘴巴子。
張景宇不為所動,繼續(xù)吸著他并不會吸的雪茄,他有點兒奇怪,這玩意兒味道也不怎么好,怎么就這么多人都喜歡這個呢?
就好像,當個賤人并不好,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多人犯賤呢?
許行三聲淚俱下,充分的發(fā)揮了一個多年來老江湖的本色——演戲!
作為一個從底層爬起來的大人物,許行三什么都干過,什么也都會,就好像那天把責任都推到齊老五身上一樣,許行三這次也毫不例外的把責任全都推到了朱鼎身上。
畢竟,朱鼎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
但是許行三的分寸拿捏的非常好,他知道這次如果一味的推卸責任,肯定會引來張景宇的不滿。
所以,他在把責任推到朱鼎身上以后,又開始痛斥自己,說自己瞎了眼、信錯了人、財帛動人心等等。
他這一番話,說的劉偉和那幾個二老大一愣一愣的,他們從來沒見過一向霸氣威武的三爺竟然還能有這樣的一面!
張景宇依舊不為所動,默默的看著許行三演戲,給予了許行三相當大的自由發(fā)揮空間。
張景宇不說話,許行三就一直不停,他現(xiàn)在稍微碰一下臉,都會覺得奇痛無比,但他還不敢少用力。
所以,到最后他的臉幾乎已經(jīng)麻木了,連帶著他幾乎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不過,這也有一個好處,許行三雖然演戲不錯,但他剛才滔滔不絕的說了那么久,他肚子里的那點東西早就說干了,這樣支支吾吾的他到不必絞盡腦汁的再想想還能說什么。
其實,張景宇也在猶豫,他很想馬上就殺了許行三。
他的本意也是如此,但一想到他可能要在東海呆好幾年,所以就有了專門建立一個為自己服務(wù)的組織。
許行三的這個勢力對他來說剛剛好!
但是殺了許行三容易,掌控許行三的勢力卻不容易,他不能時時刻刻都盯著,而劉偉以前只是個小混混,掌控這么大一個攤子對他來說能力不夠。
所以一時間張景宇也有點拿不準主意。
許行三聲淚俱下,一半是假的,一半是嚇得!
張景宇看到許行三的樣子,之前的氣也消了不少,但就讓他這么放過許行三,他自己心里過不去。
最后,張景宇終于站了起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個小藥丸,屈指一彈彈到了許行三的嘴里。
冰冷的看著許行三,張景宇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次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會讓你比現(xiàn)在痛苦一百倍!”
他這話說的其他幾個人一愣一愣的,但吃下小藥丸的許行三突然開始慘嚎起來,不停的在地上打滾兒。
聽著許行三那慘絕人寰的叫聲,劉偉和幾個二老大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尼瑪殺豬也沒這么痛苦吧?
劉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合著那天張景宇只是讓他們表演抽筋兒,還是放了他們一馬。
這么一想,劉偉竟然對張景宇有點兒感恩戴德起來。
十分鐘之后,張景宇在許行三身上點了兩下,許行三才漸漸的停止了慘嚎,整個人好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驚恐的望著張景宇。
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分鐘,但許行三卻感覺過了十個世紀,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他實在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許行三剛緩過勁兒來,就一下跪到了張景宇面前,恭敬的說道:“張少,從今天開始我許行三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張景宇滿意的點點頭,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從鼻子里嗯了一聲,隨意的坐在沙發(fā)上打了一個哈欠。
張景宇又看了看劉偉和那幾個二老大,劉偉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效仿許行三剛才的舉動,跪著說道:“張少,我劉偉這條命也是您的,您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您一句話,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幾個二老大也明白此時應(yīng)該表態(tài),畢竟他們的老大都表態(tài)了,他們也就不在乎那點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
被劉偉搶了先,幾個二老大也慌忙跪到張景宇的面前,說著類似的話。
張景宇淡淡的掃了幾個二老大一眼,問道:“朱鼎的槍是誰送過去的?”
幾個二老大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其中一個人,那個二老大連忙搖頭擺手道:“不、不是啊,我只是聽命令……”
張景宇沒想要他的命,看了劉偉一眼,說道:“切下他一根手指!”
劉偉愣了一下,張景宇卻不再說話了,輕輕地閉上眼睛養(yǎng)神。
這是他對劉偉的一個考驗,如果劉偉做到了,那他以后有可能會把劉偉當成自己的心腹。
而如果劉偉不堪重用,那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僅僅忠心是不夠的,還要有能力,張景宇不是諸葛亮,他不需要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劉偉哆嗦了一下,他也想明白了這一點,如果他今天表現(xiàn)的差一點,那他以后就失去了張景宇這個最大的靠山!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劉偉走到茶幾上拿起一把切水果的刀子,慢慢地看了那名二老大一眼。
那名二老大不甘心的瞪了劉偉一眼,劉偉又打了一個哆嗦,但很快他就把自己內(nèi)心的那抹恐懼給壓了下去。
開玩笑,他可是第一個跟張景宇的人!
就算是來個狗腿子排名,他也是張景宇的頭號狗腿子,所以他不需要怕,只要張景宇在,那他就可以平安無事!
就算這名二老大想報復(fù),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在張景宇眼里的重量。
劉偉心中一發(fā)狠,猛地把那名二老大的手拉過來按到茶幾上,然后用水果刀把他的小拇指和其他指頭用水果刀分開。
可他雖然發(fā)了狠,但那只是一時的,心里仍然怕的厲害,哆哆嗦嗦的說道:“軍哥,你千萬不要記恨我啊。”
刺啦!
劉偉這一刀只是把那名二老大的肉給劃爛了,并沒有把骨頭也砍下來。
那名二老大強忍著疼痛,皺了一下眉頭,不善的看著劉偉。
劉偉哆嗦的更厲害了,調(diào)整了一下水果刀的位置,盡量找到骨頭和骨頭之間的縫隙處,又一刀拉了下去。
“?。?rdquo;
還是沒砍下來,那名二老大慘叫著,他覺得劉偉絕壁是故意的,就因為剛才瞪了劉偉一眼,所以劉偉才會故意報復(fù)!
聽到二老大的慘叫,張景宇也忍不住睜開了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劉偉的動作。
看到張景宇也看了過來,劉偉想要好好表現(xiàn)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著那名二老大的手指狠狠一拉!
可惜,他的想法是好的,但他手里的那把水果刀確實夠鈍,還是沒有成功。
劉偉一張臉擰成了一個大苦瓜,那名二老大已經(jīng)忍不住了,對劉偉破口大罵道:“劉偉,你狗日的行不行?”
劉偉都快哭了,他以前就是個到處跟人裝比瞎吹牛的小混混,別說這個二老大還是他以前的大哥的大哥,就算只是一個普通人,劉偉也沒嘗試過砍掉別人的小拇指。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劉偉說道:“那個,我再試試。”
說著,他又開始動手了,這次他換了一個方法,既然一刀砍不下來,那就一點點的磨吧,水滴石穿、鐵杵磨成針嘛。
那名二老大幾乎要疼昏過去了,但張景宇在旁邊他一點兒都不敢發(fā)作,所以只好一個勁兒的瞪著劉偉。
劉偉渾然不覺,經(jīng)過數(shù)分鐘的奮斗,終于用手里的鈍刀把那名二老大的小拇指磨了下來。
拿著那根小拇指,劉偉屁顛屁顛的跑到張景宇面前,用他那雙包含淚水的眼睛看著張景宇,躬身道:“張少,成了!”
張景宇抬了一下眼皮,看著劉偉說道:“嗯,還不錯。”
他也沒想到劉偉居然這么奇葩,竟然一邊哆哆嗦嗦的流著眼淚,一邊把那名二老大的手指給切了下來。
而且,從他的語言和狀態(tài)來看,還給人一種是那名二老大逼著他把自己的手指切下來的錯覺。
有時候,軟刀子更磨人??!
張景宇的話讓劉偉受到了不少鼓勵,他馬上一改剛才的頹廢,上前自吹自擂道:“張少,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您的頭號狗腿子,就算是您讓我殺天王老子,我也絕對不帶眨眼的!”
張景宇瞬間樂了,剛才劉偉的大話就說出去了,結(jié)果讓他砍別人一根指頭都要死要活的,這還天王老子?
經(jīng)過今天的事情,張景宇對劉偉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以前他以為劉偉跟那些普通大漢沒什么區(qū)別。
現(xiàn)在才知道,這就是一頭披著狼皮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