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賭,用小麗和我的命在賭他們怕死,果然,當(dāng)我看到兩個外國人的眼神中流出恐慌神色的時候,我知道我賭對了。
又是狠狠的一下,明叔的兩邊肩膀已經(jīng)被我扎了兩股窟窿,他們怕了,手一松,小麗就跑了過來抱著我嚶嚶的哭。
“你先走!”我對著小麗道。
“不,要走一起走!”小麗搖頭,哭的更為大聲。
“好,我數(shù)到一二三一起往后門跑,然后我們在我家里集合,不管聽到什么都要一直跑,不要回頭。”我咧著嘴對著她笑,嘴角的傷口被肌肉拉扯,疼得我直吸冷氣。
說完我猛地推開明叔,拉著小麗就往后門跑。當(dāng)小麗踏出后門的那一刻,我狠狠的把門關(guān)上,用身體堵住了門口,任由小麗在外面把門拍得震天響。
跑?我們真的能跑出去嗎,明叔的勢力遍布整個城市,而且我們還在紅姐這里鬧事,我住在那兒他們也知道,如果真的能跑我能那么傻逼的堵在門口裝英雄嗎?
我不是傻逼,從一開始我站出來,我就料到了自己的下場,我逃不掉。
而且為了小麗的安全,我還特意的扎了明叔兩個窟窿,把明叔的怒火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這樣也減少了小麗的威脅。如果我們都跑了,小麗想必也不會好過,她還有重病等待她救命的媽媽!
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的偉大,也許這就是男人吧!沒想到如今英雄的代言詞卻淪落到了我這個小人物身上。
直到一大幫人朝著我沖了過來,心里像是放下了什么,嘴角都不由浮出了一絲笑,也許,我將會死在這里,明天的日出又是怎么樣的呢?
明天的日出想必很漂亮吧,小麗呢?她可能會連夜逃離這個城市,會從良找一個愛她的男人幸福的生活下去,而許久之后又有誰會記得,一個小保安為了一個小姐被活活打死呢?
門后小麗的腳步聲已經(jīng)消失,可能已經(jīng)跑遠了!我輕輕的閉上眼,小麗,希望你過得幸福!
很快,拳與腳如雨點般擊在我的身上,我機械的抱著腦袋卷縮著趴在地板上,身體的疼痛不斷的刺激這我的神經(jīng),我不知道有多少拳頭打在我的身上,不知道又有多少腳印印在了我的臉上,手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氣抱住頭。
漸漸的,我的眼皮越來越重,在昏迷前,我模模糊糊看到了紅姐的細高跟鞋朝著我的嘴巴踢了過來......
醒來后身上疼得厲害,像是快要散架了一般,眼睛快速的看了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自己家里,飛哥背對著我坐在凳子上抽煙,地上早已布滿了煙頭,想必他一整晚都在這陪著我。
我忽然覺得,原來我并不是一個人,心里沒有原先的那么的凄涼,想動,可是身上卻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疼得我直吸冷氣。
聽到聲音飛哥轉(zhuǎn)過頭,一臉驚喜的看著我,“你小子就是命大,居然這樣都打不死你。”
打不死?我心里苦笑兩聲,渾身包的像是個種子一樣,特別是嘴巴,紅姐那一腳踹得可真狠,用舌頭舔了舔發(fā)現(xiàn)門牙掉了一顆。
幸好,手還能動彈,摸了摸包著紗布還隱隱作痛的嘴巴,輕輕的閉上了眼,腦子里總是閃過小麗的身影,她并不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她怎么樣子,是不是已經(jīng)遠離了這個城市。
“值得嗎?”飛哥幫我點上煙,放在我嘴巴里。
“沒有所謂的值不值得,就看自己在做什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尼古丁進入肺部轉(zhuǎn)了一圈,感覺腦子清醒了許多。
“你剛來的時候老子就知道你小子心里藏著一頭魔鬼,沒想到你發(fā)起火來居然那么不要命。”飛哥笑著抬起手想拍我的頭,可看到我一身的傷又放了下來。
“小麗呢!”我看了他一眼。
飛哥楞了一下,眼神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光芒,對著我就破口大罵,“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為了一個小姐,你真是活膩了,要不是后面有警察來,你真的會死人!”
“小麗呢?”
“你也別怪紅姐,她也是迫不得已,在她的地盤上,又是她的人動手,她要給明叔一個交代!”飛哥眼神有些躲閃,并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她是不是出事了!”我再一次問道,心中有點不祥的預(yù)感。
“她回家了!不在這個城市,她走之前只留下這個!”飛哥說完站起身子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黃金做的戒指,這是小麗一直帶在身上的。
她走了?走了也好,走了好!拿著戒指,心里很是失落。
一直休養(yǎng)了差不多十天,我才能下地走路,也不知道那天晚上那幫犢子用什么東西打我,有一條長長的疤留在了后腰,而最狠的是紅姐,她那一腳導(dǎo)致我一顆門牙沒了!
再一次來到克蘭迪克酒吧,是因為接到了紅姐的電話,我想了想害死過去一趟,如果她真的要對我動手,早就沖到我家里來了。
見了面,紅姐一陣虛偽的道歉說她也不是有意的,當(dāng)時迫不得已。
媽的,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心里暗罵不已,明面上卻搖搖手說沒關(guān)系,這顆門牙早就壞了,正好紅姐一腳踢下來,還免去了拔牙用的麻醉藥錢,到時候弄一顆金的上去。
一直虛偽了半個小時,紅姐才低聲說我得罪了明叔,他們說讓我不能在這個城市立足,免得就弄死我,最起碼要我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下半輩子,而且警察那邊他們也有關(guān)系,他們明著說了,要是我還留在這里上班,紅姐的店鋪也不用開了。
紅姐不敢招惹,只能犧牲我,不過她為了表示歉意,給我準(zhǔn)備了一個月的‘退休’紅包,我一摸,估計有兩萬多。
在我出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該來的還是會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沒有多謝,也沒有虛偽的說錢太多了,這是我應(yīng)得的!
拿著紅包快離開酒吧的時候,兩個小姐的談話聲引起了我的注意,可在仔細一聽,渾身像是被雷劈中一般,血,猛地沖上了腦袋!
小麗,死了!
原來在我被打昏迷的時候,我并不知道小麗又跑了回來,結(jié)果可想而知,被明叔他們給抓了起來,折磨了三天之后一不小心給活活打死。
明叔因為致人死亡已經(jīng)跑路,不過那兩個外國朋友卻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沒有被抓起來。
明叔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小弟,還有一些生意上伙伴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把仇恨算到了我的頭上,現(xiàn)在我簡直就是過街老鼠,雖然還沒有到明著被人在路上殺掉的程度,但還是要小心一點。
小麗死了!這個傻丫頭,為什么當(dāng)時不聽我的話呢。為什么!捏著拳頭,眼淚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心,痛的無以加復(fù)。
“阿色,你會娶我這樣的女人嗎?”
“阿色,你是個好人!”
“不,我們要走一起走!”小麗的笑容,眼淚,行動,一言一行仿佛還歷歷在目。
畜生,這幫畜生!我捏著拳頭惡狠狠的回頭看了一眼克蘭迪克酒吧,總有一天,我會找回來的!
拖著一瘸一拐的腳步回到家里,腦子亂成了一片。
摸出口袋里那枚黃金戒指,慎重的戴在了無名指上,從床鋪底下掏出砍刀別再腰間,在找出一套黑色的大風(fēng)衣穿上,現(xiàn)在天氣有些轉(zhuǎn)涼,穿個風(fēng)衣也不是很招人關(guān)注。
出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12點,我算了算日期,今天是出事的第十天,而小麗是在七天前死的,那么今天應(yīng)該是她的頭七了。
在‘冥間銀行’買好了香燭紙錢,卻不知道她家在哪兒,我也從來沒有問過,看來只能去酒吧祭拜了。
來到克蘭迪克酒吧,沒想到有一個人已經(jīng)在路口燒紙錢了,走進一看是飛哥。
飛哥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遞過一根香煙,“今晚動手?”
“今晚動手,不需要你幫忙!”我點頭,把紙錢丟入火盆,心沒有一絲動搖。
小麗生前人緣挺好,但是現(xiàn)在卻沒有一個人來祭拜,就連和她一起做事的小姐看到我們兩個人蹲在路口,都會遠遠就走開。
這就是現(xiàn)實,做這一行的,有酒有肉大家是好朋友,你有錢一呼百應(yīng),但是你死了,別人最多會少了一個能喝酒吃肉的朋友,女人,也不例外。
“當(dāng)初不告訴你小麗被抓了,就知道你會這樣。”飛哥又遞過來一支煙,低聲說道。
“我知道!”站起身子,把煙接過并沒有點上,鄭重的放在鼻尖聞了聞丟在火盆里,“希望我們還可以做兄弟!”
有的事情,是該做個了結(jié)了。煙,等到下面了再抽吧!
......
城東西街悅樂酒店,這是我從酒吧兩個小妹哪里得到的地址。
那兩個外國佬今天晚上會在那兒住宿,聽說還包了兩個小妹按摩。
收緊了風(fēng)衣帶子,今晚的風(fēng)很大,厚重的烏云已經(jīng)把月亮都擋了起來,街道上只有幾個小混混和小太妹喝完酒在街上發(fā)酒瘋,真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天氣。
進了酒店,沒想到前臺的小妹居然認識我,這對于我來說是非常不利的,不過想想,自己也沒有打算活著回去,笑著和她大廳了兩個外國人住的房間號,就上樓去了。
6028!這是兩個外國佬住的房間號,
做賊心虛的看了看兩邊的走廊,沒有人,長長的深呼吸一口,敲了敲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