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允見我紅了臉,不由得放聲一笑,“娘子這模樣倒是有幾分可愛,不過這地方著實不能再住下去了。”他將四下又重新看了一遍,玩味地咂了咂嘴。
“那你的意思是……”我對他的態(tài)度有些不清不楚的。
“既然為夫娶了你,自然要好好養(yǎng)你才是。”他這話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但是……我真的沒想要跟他在一起??!
“娘子,你別忘了,我剛才給你喂的可是蠱毒,你要是不聽我的話,后果可是很嚴重的啊!”李明允收斂了笑容,樣子完全不像是在嚇唬我。
我一想到剛才看他時竟然會臉紅,頓時覺得不妙起來。
是啊,我怎么可能會對一個鬼有感覺,肯定是因為那該死的蠱毒才會這樣的。所以我如果不聽他的話沒準真的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可是一想到要跟一個鬼在一起,我心里還是覺得別扭。
“我知道我要聽你的話,可是以前就聽說鬼跟人在一起鬼會吸食人的陽氣的,我還不想年紀輕輕就死了。”我扁了扁嘴巴,小聲的抱怨了一句。
李明允一聽我這么說立刻笑了起來,“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啊。”
“可不是嘛!算命的說我能長命百歲,發(fā)大財?shù)?,我真的不想早早的就跟你去了那邊?rdquo;越是往嚴重里想,我越是覺得那個算命的當初一定是騙我。
“那算命的就沒有算到你會有一個亡夫?娘子,瞧你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倒是舍不得要帶你去那邊了……喲,時辰不早了!”這邊李明允話還沒說完,一抬頭趕巧瞥見了墻上的掛鐘,他自言自語了幾句之后,上前攬住了我的腰,湊到我臉頰邊就是一吻,“明晚我再來找你,娘子,可別惦念為夫。”
“哎!”我剛喊了一聲,他就這么從我眼前消失不見了,就跟從來沒出現(xiàn)過似的。
看著空蕩蕩且凌亂不堪的屋子,我大有一種可能夢游的錯覺。不過再一看躺在地上挺尸的鬧鬧,我才清楚的意識到,之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遇上了鬼,同時還是三個鬼。
所幸,現(xiàn)在是轉(zhuǎn)危為安了。
我站在原地愣是待了好幾分鐘這才徹底緩過勁兒來,于是將鬧鬧搬回到了床上,又把亂糟糟的房子給收拾了一遍。
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天也亮了。
差不多七點多的時候,鬧鬧醒了過來。她剛醒來就嗷嗚了好半天,說是身上疼得厲害。我心想昨夜她都被鬼上了身不疼才怪,不過看她這樣好像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似的。
唯一記得的是在大門口被我拍了一張姨媽巾。
“小千,你今天下班陪我去一趟醫(yī)院吧,我這身上疼得厲害,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早起來身上多了不少淤青。哎喲,我總覺得我好像是骨頭斷了。”鬧鬧躺在床上有一陣沒一陣的喊著,情況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多了。
我沒做猶豫,滿口答應了她的要求,給她做完了早飯之后我便提著包上班去了。
臨出門時鬧鬧忽的念叨了一句,“昨兒我聽說汪銳他媽帶著他的骨灰在回去的路上發(fā)生車禍了,這事你知道嗎?”
她這話一提我不由得一震,“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
鬧鬧被我的表情驚了一跳,鈍了好久才喃喃道,“就在咱們離開殯儀館之后的事情,聽說我們一走,汪銳的遺體就去焚燒了,沒想到他母親連夜帶著骨灰回了家,可能是因為晚上車子在高速上開快了,所以才……”
后話她沒有繼續(xù)跟我說下去,反正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絕對不算好。我以為這件事結束之后就真的結束了,沒想到還……
世事難料。
“不說這個了,你去上班吧。雖說你跟汪銳是男女朋友,可他都去了,你也得過正常日子不是嗎?”鬧鬧想事情永遠比我清醒通透。
我點了點頭,便出門上班去了。盡管鬧鬧安慰了我不少,不過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也太過詭異,到現(xiàn)在我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可我也知道,汪銳是真的走了,從我的世界中消失了。
回到單位后,剛踏進辦公室的門,幾個相處很好的同事也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得知汪銳去世的消息,都一個勁兒的安慰我。
我嘴上說著沒事,心里到底不是個滋味。本來他們幾個還想拉著我繼續(xù)聊的,不過主任一來,所有人都作鳥獸散,都走了。
“小千,我知道你最近情緒可能不大好,不過工作的事情還是要放在心上的。”主任說著就將一個文件夾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同時跟我解釋了起來,“這是新客戶的資料,半年前遭遇了火災,屬于六級燒傷,面部損毀的還挺嚴重的,現(xiàn)在想做個植皮整容手術,你先上門咨詢一下,到時候?qū)Ψ接惺裁匆竽阍敿氂涗浺幌?,最好當場就把單子給簽下來。”
“嗯,我知道!”對于工作的事情我一向都是認真對待的,只是翻開客戶資料時,上面只是簡單的留了一個名字,還有一個地址,其余的倒是什么都沒有留下。
“小千,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一會兒還有個割雙眼皮的手術,先不跟你說了。”主任話說一半便匆匆走了。
“哎,張主任,這光有地址,沒號碼的……我怎么聯(lián)系對方?”我后一句話剛說完,主任的身影已經(jīng)徹底從我眼前消失不見了。
不過主任既然這么交代了,我只能上門咨詢了。
說起來我從事美容整形咨詢行業(yè)也就兩年的時間,也接觸過不少需要整容美容的客戶,但上門服務還是頭一次,心理上多少有些不大能適應。
不過凡事都有第一次,一回生二回也就熟了。
于是我?guī)狭艘恍┕举Y質(zhì)還有整形整容的建議企劃書什么的,就照著資料上給的地址趕了回去。
江南靜園小區(qū),可是我們市里出了名的別墅區(qū),也就是說如果我能簽成這一單的話,我的提成肯定是不會少的。
一想到這里我心里不由得暖了幾分。
的士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在小區(qū)門口停了下來。
只是還沒進小區(qū)我就被保安給攔住了,他問我干啥,我說是找省子陽,住在403#。
保安的神情有些怪異,看我跟看怪物似的。不過他也沒多說什么,只當我在名冊下做了個登記,隨后便放我進去了。
說來也是奇怪,偌大的小區(qū)里安靜地有些恐怖,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七八月份的天氣本來是很熱的,可這小區(qū)里不時的就會從什么地方躥來一股涼颼颼的冷風。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想,總不能現(xiàn)在的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真能整出個恒溫恒氧的房子,連室外溫度都控制住了?
不過我也就是想想而已,我在小區(qū)里轉(zhuǎn)了幾分鐘后,果然找到了省子陽所住的403#,典型的獨棟三層別墅,北美風格。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看著緊閉的大門,我做個深呼吸這才上前按了下門鈴。不過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人來,難不成沒人在家?
我思忖,暗想為什么資料上沒有寫上對方的手機號碼呢,我也好提前通知他啊。
就在我以為屋里沒人的時候,那門突然嘎吱一下打開了一條細縫,而且僅僅是一條細縫。
我屏住了呼吸,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霎時間從門縫中伸出了一條綁著繃帶的手,下一秒我就直接被那手給拽進了屋里。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我這才醒悟過來,我這是被什么人給拽了進來。
誰?
省子陽!
想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半張同樣綁著繃帶的臉赫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啊——”我嚇得忍不住叫了出來,叫了沒兩聲我就恢復了鎮(zhèn)定,“省子陽,省先生?”我試探道,同時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
他沒吱聲,單單是點了點頭,礙于臉上綁著繃帶的緣故,所以我也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蓮乃凵裰形掖蟮帜芸闯觯驗槲业氖ФY而感到難受。
“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的我立刻向他道起歉來,“省先生,我以為你們家里沒人的,所以沒想到您會……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沒關系,是我的樣子太嚇人了……”他淡淡道,眸光倏地一下就集中在了我的身上,“請問您怎么稱呼?”
“宋、宋小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