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不是說施娘已經(jīng)走了嗎?怎么她還在人世?
我傻了一樣過去,看到撞到我懷里后正發(fā)愣看我的施娘,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然后就很激動的把她緊緊抱在了懷里,任她怎么掙扎叫喚我都不放手。
她行李都掉地上了,見掙不出來,居然咬我。
我吃痛松手,她抓著行李就往有警察的方向跑。
我覺得好笑,追過去說:“你跑什么呀?小娘皮,施娘,是我,你不認(rèn)得我了?我是大明,你男朋友。”我這是第一次毫無顧慮的承認(rèn)自己是她男朋友。
施娘聽我喊,終于站住了,回頭疑惑的看我。
我又要抱她,她閃開了說:“你認(rèn)識我姐?你真是我姐的男朋友?”
我一聽就傻眼了:“你姐?什么意思?”
“我叫施媚,施娘是我姐。”
我聽了如遭電擊,仿佛從天堂一下子就又掉到了地獄。
還以為施娘沒死呢,原來是認(rèn)錯人了。
難怪梅姐不敢來見她,還說我看到一定認(rèn)得出來,原來是因為她長得跟施娘簡直一模一樣,我從她神情動作上,根本看不出半點(diǎn)區(qū)別,仔細(xì)瞧,才覺得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差異。
施娘十九歲,她看著才十六七歲的樣子,身子沒完全長開,胸前的墜物比施娘要小巧一些,身高也要矮上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我心下黯然,對施媚說:“對不起,我還以為你是施娘呢!我真是你姐的男朋友,梅姐臨時有事,出差去外地了,是她叫我來接你的,她沒告訴你嗎?”這些話是梅姐交待我說的。
施媚愣了下說:“她沒說呀!那我現(xiàn)在怎么辦?”
我知道她是擔(dān)心生活跟工作的事,就安撫她說:“沒事的,你跟著我就好了,我已經(jīng)給你安排好工作了,住的地方也不用愁,我們廠有職工宿舍。”招個普工,車間主任還是能作主的。
可能是相信了我是她姐的男朋友,又聽我說一切有安排,她就舒了口氣,很高興的說:“那太好了。”
我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帶她出站。
她果真是第一次來莞城這樣的大城市,見車站里那么多人,就有點(diǎn)怕,一直拉著我的衣袖不放。
我心里暖暖的,仿佛又重新找回了施娘。
因為施媚什么手續(xù)都沒辦,不能直接安排入住,只能以家屬的身份暫時住進(jìn)我的房間。
我現(xiàn)在住的可不是集體宿舍,因為升職了,所以分了個單間。
施娘跟林小虹當(dāng)初走了那么長時間,廠里判定她們自動離職,所以我把她們的行李全搬進(jìn)我宿舍里來了。
施媚見到她姐的遺物,神情很是憂傷。
我伴她感傷一陣,聽見她肚子咕嚕嚕叫,就叫她陪我出去吃飯。
她臉一紅,輕輕“嗯”了聲。
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飯時,廠里的飯?zhí)枚紱]供應(yīng)了,我當(dāng)然也不可能第一頓就請她吃大鍋飯,我們倆上館子去了。
點(diǎn)菜的時候,小姑娘挺拘謹(jǐn),見我點(diǎn)不停,怕我浪費(fèi)錢,就老說夠了夠了。
我怎么可能虧待施娘的妹妹,這段時間沒拖拍,荷包里也豐滿,什么都按好的上。
菜一上來,我才覺得確實(shí)是浪費(fèi)了。
我們就兩個人,卻點(diǎn)了七個菜,光吃菜都飽了。
施媚吃飯的時候,只夾自己面前的菜,頭都不敢抬,挺害羞的一小姑娘。
我看不過眼,就給她夾了滿滿一碗菜,還把裝菜的盤子都盡量推向她那邊,搞得她有點(diǎn)手足無措。
見她吃得噴香,我就有些失神,恍恍惚惚的總以為面前坐的就是施娘。
施媚見我那么看她,很不好意思,下巴都快鉆到碗里去了。
我終于醒覺了,干咳一聲,就讓老板上酒。
這段時間我常喝酒,心里煩,不把自己灌到發(fā)暈都睡不好覺。
現(xiàn)在抽煙也成習(xí)慣了,見施媚皺眉,我才把煙掐了。
她吃飽后,膽子大起來了,跟我打聽起我跟她姐的事來。
我跟她說得很詳細(xì),就像在重溫自己跟施娘的故事一樣。
完了小姑娘問我說:“大明哥,我能叫你姐夫嗎?”
我聽著一愣,還真有點(diǎn)不知道怎么答她好。
經(jīng)歷了那些事后,我雖然感覺自己比以前成熟了,但也沒到考慮婚姻的時候。而且施娘都沒了,她還要叫我姐夫,這合適嗎?
施媚可不管我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只是自顧自的解釋說:“我不想我姐那么快離開我,我希望她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如果你肯讓我叫你姐夫的話,以后我見到你就會想到她的。”她說話時眼里一片黯然。
我心里一軟,就說:“好,以后我就是你姐夫。姐夫會代你姐好好照顧你的,在這邊你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我說著,伸手摸了下她的腦袋,發(fā)覺不妥后有些尷尬。
她對我嫣然一笑,只是又甜甜叫了我一聲:“姐夫。”
我呵呵一笑,一開心,酒也不想喝了,問她說:“你想不想到處走走?姐夫陪你。”
初次來到大城市,施媚顯得很興奮,我下意識的就帶她走了一遍我跟施娘以前走過的地方,告訴她我跟她姐都是在哪談戀愛的,又做過什么傻事。
等到終于回去的時候,我才感覺到累,兩條腿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晚上肯定不能跟施媚睡一間房,只能找工友湊合。
第二天一早,我并沒有立時給她辦入職,而是請了假又陪她玩了一天。
小孩子嘛,初來乍到,一下子就工作的話,心態(tài)肯定轉(zhuǎn)變不過來。
一般在城里生活的人,見到從鄉(xiāng)下出來的朋友,總愛往高級的商場等繁華的地方帶,我也不例外,不過不太敢買東西,都太貴了。
出了街道我才敢大肆購買,給她買了好多好玩有趣又便宜的小玩意兒。
她跟我是越來越親了,在我面前絲毫沒有不自在的感覺,蹦蹦跳跳的,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偶爾拉著我的手狂奔去看個什么有趣的東西,我感覺自己老了很多,就像個家長。
逛累了我們就坐街邊休息,她跟我說了很多她跟施娘的事,然后無意間透露年齡,我感覺有點(diǎn)頭疼。
還以為她至少十七了呢,沒想到她才剛滿十六歲,還是出門前的頭一天過的生日。就這年紀(jì),辦她進(jìn)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點(diǎn)麻煩。
不過,再麻煩都要辦。
她之所以在這年紀(jì)出來打工,就是因為她姐姐過世了,家里沒什么賺錢的勞力,只好綴學(xué)了。
我要是有能力的話,還真想供她繼續(xù)讀書。她讀高一了,聽說成績非常非常好,按她老師的說法,如果能讀到高考,她甚至有資格爭全國狀元。
小姑娘說到這里的時候,本來還挺興奮,突的就變成一片黯然。
默然一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施媚來這里的這一小段時間,我們廠里的人都把她錯認(rèn)成了施娘,我們都沒有糾正,我想到可以讓施媚冒充施娘,這樣就可以直接忽略掉她還沒夠年齡打工的麻煩。
我跟施媚一說,她還真答應(yīng)了,回宿舍就從行李箱里翻出了施娘的身份證。
第二天辦入職,在人事部那邊還是磨了好一會兒嘴皮子才搞定,沒辦法,施娘有黑歷史。
接下來的事很順利,我給施媚安排了工作,宿舍也分下來了,一切都進(jìn)入了軌道,然后,就發(fā)生了我跟崔瀟瀟那檔子事。
那事怎么說呢?
想想挺莽撞的,那天午休,我有點(diǎn)事沒搞明白,知道崔瀟瀟中午會在辦公室休息,就找上去了。
想想也是醉了,我忘了敲門,直接就擰開門了。
她也是大意,午休居然沒鎖門。
然后我就看到了很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向冷若冰山的女上司,她居然面對著大門坐在辦公桌上。。。。。。
算了,不細(xì)描了,挺不好意思的。
之后的事想也想得到,她很驚慌,從桌上下來,差點(diǎn)沒摔了。
我也是離奇熱心,惶急的跑過去扶了她一把,還扶到了不該扶的地方。
她當(dāng)時沒怪我,只是慌著喊我快去關(guān)門。
完了我一回頭,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她那張臉,黑得都能擠出墨汁了。
我看著她發(fā)愣,心里挺委屈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干這種事不鎖門,能怪得了誰呀?
可能是我表現(xiàn)出來的委屈太過強(qiáng)烈了,她眼里閃過一抹不忍,但很快就不見了,板著臉冷冷問我說:“你現(xiàn)在的工作還好吧?待遇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