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蒙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到,卻能夠聽見門外依稀傳來方七爺和袁景隆兩個人,好像在不斷爭執(zhí)著什么。
等我在被子里面被悶得滿頭大汗差點中暑的時候,方七爺和袁景隆兩個人推門而入,一把掀開我腦袋上的被子。
方七爺看了看袁景隆,直接伸手拿出一顆藥丸不由分說的塞進我的嘴里。
這藥丸苦到爆,我感覺整條舌頭都被苦麻了,卻硬生生被他們捏著鼻子把藥丸咽了下去。
方七爺掰開我的嘴,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哼了一聲說道:“你剛才吃的東西,七天之內(nèi)能要了你的命,你要是乖乖的聽我們的話,我保證七天之后不僅給你這個藥丸的解藥,連同你身上的邪術也幫你解開。”
我冷笑一聲:“你騙鬼去吧。”
袁景隆一把拉開方七爺,蹲在床邊,捏著我的下巴:“小子,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到時候腸穿肚爛的時候,可別來求我們。”
最后我還是慫了,無奈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聽你們的。”
“還有,你再敢跑的話,也得死!”趙又??粗遥a充了一句。
我瞪了趙又停一眼,一個字也沒說。
“你先睡一覺,等到天亮,我們帶你去見一個人。”方七爺說完,拉著他們幾個轉身要走。
趙又停還想留下來,卻被袁景隆拍了拍:“放心吧,他吃了藥丸,不敢跑的,否則死的一定很難看。”
等到他們都走掉的時候,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情低落到了極點,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連趙又停都會這么對我!
看來白冰說的沒錯,方七爺果然不是好人,不過……
不過那天在夢中,白冰改口告訴過我,方七爺沒有害我的意思啊。
難道那個夢,其實只是我一廂情愿臆想出來的情節(jié),并不是白冰托夢之類的事情?
這時候,我猛然想起自己在鬼樓里面撿到的龍鳳玉佩,還好我沒有告訴方七爺,我伸手在身上摸索著,卻發(fā)現(xiàn)那個玉佩居然又不見了!
我一下子就慌了,不管害我的人是誰,方七爺他們是善是惡,這塊玉佩能救我的命,這一點是得到過眾人一致共識的,這個時候我丟了玉佩,豈不是雪上加霜。
我跳下床,從自己的外套開始,就差拉開褲衩看看是不是掉進褲襠里了。
然而依舊是一無所獲,我痛苦的抱著腦袋坐在床上,奶奶的,我這算是怎么回事兒,好不容易找到了,居然又讓它悄無聲息的沒了。
等等,該不會是我被那三個劫匪搶劫的時候,掉在那里了吧。
想到這里,我當即就坐不住了,恨不得馬上就去尋找,但一想到方七爺給我嘴里塞得那顆藥丸,就無力坐在床上,默默嘆氣。
天亮之后,方七爺他們四個人一起走了進來,袁景隆走過來一把拽起我來:“收拾收拾,該出發(fā)了。”
我突然靈機一動:“昨天我有件東西掉在外面了,就是你們發(fā)現(xiàn)我的那個地方,我想去找找……”
“你說的是玉佩吧。”袁景隆毫無掩飾的說道:“放心,你的玉佩沒丟。”
我張大了嘴巴,他們……他們居然知道!難道說昨天晚上我被拉上車之后,他們從我身上搜走了那塊玉佩?
袁景隆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怎么著?不服?沒錯,你的玉佩是被我拿走了,你想要啊,想要就說嘛。”
方七爺干咳了一聲:“袁師兄,差不多就行了。”
袁景隆嘴角一揚:“本來打算讓你就近和他見面,但是想不到你居然跟我們玩兒失蹤,現(xiàn)在只能忍受一下舟車勞頓了。”
說完,袁景隆轉過頭去:“師弟,這邊就交給你和趙又停了。”
方七爺點頭:“你放心吧袁師兄,一路多保重。”
我聽得似懂非懂,只能跟著站起來走到門口,看見胖子已經(jīng)發(fā)動了他的那輛警車,我看著胖子:“怎么胖警官你公車私用沒人管嗎?”
胖子嘿嘿一笑:“局里因為KTV的命案傷透了腦筋,袁前輩……啊不,是我?guī)煵f帶著我去找線索,我不光把車借出來了,連去目的地的介紹信我都拿到了一封!”
袁景隆一把就把我推進車子里面,自己坐在副駕駛座上:“走吧。”
胖子按下車窗對著方七爺和趙又停招招手:“師父,小趙兄弟,我們出發(fā)了,你們二位多保重。”
車子上路,我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后移動的風景,心里面五味陳雜。
一路上,胖子和袁景隆一個字也不說,我更沒心思跟他們扯閑篇,直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才在塵土飛揚的國道邊上停了下來。
胖子扭過頭來:“寶強兄弟,不去放個水?”
我抬起頭,冷冷的看著胖子:“放水?你肚子里面那些臟東西放出來了沒有?”
胖子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小子,你別蹬著鼻子上臉,我警告你我是看在我?guī)煾高€有師伯的面子上,我忍你很久了!”
袁景隆一把拽著胖子,硬生生給這小子直接拽了下去:“少廢話,你跟他說這些有個屁用。”
說完袁景隆敲敲車窗:“王寶強,我提醒你一句,車輪子再轉起來之后,沒有三五個小時停不下來,你到時候可別拖后腿。”
我皺著眉頭,瞪了袁景隆一眼,從車子上下來,對著路邊草叢解決了一下。
等我回來的時候,胖子正靠在車門上抽煙,袁景隆則端著羅盤不斷觀察著,我沒有說話,一屁股坐進車子里。
這時候,我們的后面突然傳來一陣發(fā)動機的轟鳴聲。一列車隊揚長而過,激揚起路邊的滾滾沙塵,嗆得我連連咳嗽起來。
袁景隆瞇起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前面的車子:“今天向西去的車隊,還真多啊。”
向西去的車隊?
什么意思?
我滿腹狐疑,卻又不好發(fā)問,等了片刻之后三個人重新登車,我終于有點憋不住了。
“袁景隆,你剛才說向西去的車隊很多,是什么意思?”我問道。
袁景隆透過后視鏡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抽,沒有回答。
我皺起眉頭:“昨天黎明的時候,我跑回房間裝睡,你們應該發(fā)現(xiàn)了吧,我的鞋子之所以先朝著床,后背向床,也是你們動的吧。”
袁景隆終于從鼻子里面發(fā)出了一聲嗤笑:“沒錯,我?guī)煹芨抑v的時候還真把我給逗樂了。
小子,你知道把自己的眼睛揉腫,裝成睡著的樣子,卻不知道你的鞋里面還是溫熱的嗎?”
我一驚,原來如此,方七爺彎下腰用指頭伸進我的鞋里,自然能感覺到我的鞋還是熱的,也就說明我肯定穿過!
這老家伙,還真雞賊。
袁景隆接著說道:“至于鞋子的方向,我拜托你有點常識好不好,鞋朝床,鬼上床,你不會連這句話都沒聽過吧。”
我一愣,印象里好像是小時候聽家里的老人說過,不過自己沒當一回事兒,想不到還真有這么個講究。
這樣說來,方七爺昨天改變我鞋尖的方向,是害怕我引鬼上床嘍?難道說,他們其實是在幫我,而不是在害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你們到底是想害我還是想幫我?如果是想幫我的話,你們昨天給胖子吃的坎精靈臺,又是怎么回事!”
胖子一愣,轉向袁景?。?ldquo;師伯,什么坎精靈臺,那是什么?”
“坎精靈臺就是老……”我說了一半,就被袁景隆打斷了。
袁景隆瞪了我一眼,對胖子笑嘻嘻的說道:“坎精靈臺,就是……老……老湯燉出來的補藥,你師父給你補充元氣用的。”
說完,袁景隆看著我,對著我做了一個收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