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章 真相

第二天的時候，張海跑到京城外國語學院閑逛。

逢人就說，“哎呀呀，真是沒想到呀，這世上還有召喚亡魂的手段，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學生們對鬼怪之類的事情都很好奇，紛紛圍上來追問。

這時張海又遮遮掩掩不肯明說了。

一番折騰之后，整個京城外國語學院被攪鬧的沸沸揚揚，到處都流傳著柳芳莫名而死，亡魂前來復(fù)仇的故事。

故事越傳越玄，用了不到兩天時間就幾乎傳遍了整個京城。

這時我和張海悄沒聲兒的轉(zhuǎn)移了陣地，從京城外國語學院附近的賓館更換到清心別墅附近。

用張海的話說，這叫做疑兵之計。

轉(zhuǎn)移賓館的時候我總感覺到有人在暗中跟蹤，此種感覺非常模糊，可能對方對我們有所忌憚，不肯貼得太近。

偏偏我的直覺只在500米內(nèi)有效，根本無法找出跟蹤者的具體信息。

張海的眼睛很毒，在我沒有做出判斷之前就告訴我說：“絕對有人暗中跟蹤，而且還是一個常年吃藥的人。”

我好奇道：“你咋知道的？”

張海笑道：“風吹過來的時候，把他身上的藥味也帶過來了。”

感情這廝不僅眼睛毒，而且還長了個狗鼻子。

既然對方常年吃藥，應(yīng)該談不上如何壯碩，我們倆并沒有太多的擔心。

張海帶著配槍，我是有法術(shù)的人，何必懼怕一個藥罐子？

可是我們忽略了一個事實：但凡常年和藥物打交道的人，往往都是用毒好手。

就在我和張海踏入新更換的賓館不久，當張海進入衛(wèi)生間洗漱的時候，賓館的房門被敲響。

此時我犯了一個錯誤，并沒有透過貓眼兒暗中觀察對方。

我還以為來人是賓館的服務(wù)員呢。

等我愣頭楞腦的打開房門時，迎面飛來一塊手帕，帶著甜甜的香味。

我只聞了輕輕一絲就被迷翻在地，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兒勁兒來，癱軟的如此一條臭了八百年的死狗。

張海聽到動靜，下意識的把槍掏在手中，這廝比我機警得多，不肯輕易打開衛(wèi)生間的大門。

此時他已經(jīng)知道，來人正是哪位滿身藥味的追蹤者。倘若不是衛(wèi)生間的味道干擾了他的嗅覺，說不定這廝早就察覺到敵人的臨近。

現(xiàn)在的局面非常被動，倘若他一直堅守不出，早早被迷翻的我極有可能遭遇莫測之險。

倘若他貿(mào)然開槍，又無法鎖定對方的準確位置。

如果對方把我提起來擋在前頭，張海手中的槍械極有可能誤傷自己人。

就是這么一猶豫的功夫，他也聞到一股甜甜的香味。

臨被迷倒之前，他低頭看向衛(wèi)生間的門縫，有氣無力的罵道：“我靠你奶奶的，竟然是個擅用迷香的高手。”

一盆冷水潑在我頭上，我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眼。

入眼處是一個小庫房，里面血腥味很濃。

我渾身一個激靈，該不會是張海的鮮血吧？難道這廝已經(jīng)掛掉了？

我趕緊強打精神，左右觀看。

對面有個聲音響起：“不用看了，老子可沒什么興趣殺害警察。”

我抬頭望對面看去，只看到一個黑兮兮的頭罩。頭罩底下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后背略微傴僂。

通過對方的體型和說話聲音判斷，這廝絕對是個老頭子。只是他刻意改變了自己的發(fā)聲方式，讓我無法判斷此聲音是否熟悉。

倘若保持清醒的人是張海，說不定還能利用他的刑偵知識大概判斷一下對方的身份，可惜清醒的人是我，對于這方面的知識一竅不通。

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時候，黑頭罩問我：“你從柳芳和小平頭的亡魂中得到了什么？”

這句問話反映出他的心虛。

看來我判斷的沒錯，這廝對亡魂的封印方式并非盡善盡美。

而且我也能確定，他就是謀害柳芳和小平頭的真兇。如若不然，他不會開口第一句就點名主題。

可是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發(fā)問道：“是你殺了柳芳和小平頭？”

黑頭罩倒也不否認，笑道：“一點兒沒錯。”

我又問他：“你和蘇誠是什么關(guān)系？”

黑頭罩大咧咧道：“我和他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不過呢，是他的一個保鏢委托我處理柳芳的。”

這人承認的倒是很干脆，難道他吃定了我了？根本不怕我逃脫之后將他繩之以法？

黑頭罩猜出了我的心思，咯咯笑道：“如果你能跑出去，我把張字倒過來寫。”

這句話讓我茅塞頓開，我想到了一個人：張一筆！

當初正是他碰過了柳芳的殘骸之后，直接導(dǎo)致我第二次招魂失敗。由此可以判斷，此人極有可能就是張一筆！

這也能解釋，為什么善于用藥的他，對我們使用了迷香，而不是劇毒。

因為他是張海的三叔，并不像殺害自己的侄子。只要他把我給處理了，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做他的刑偵素描專家去。

想到這里我果斷喝道：“你是張一筆！”

張一筆干脆一把撤下黑頭罩，桀桀陰笑道：“看來你也不笨嘛！不過呢，你也談不上如何聰明。倘若你不肯點破我的身份，說不定我還能留你一條小命?？上а娇上?，你這個年輕人心里憋不住事兒，非要把這話給點明了。”

我罵道：“少來糊弄老子，就算我不點名你的身份，你也會殺我滅口的。可是有一點兒我不理解，為什么你身上帶有濃烈的藥味呢？當初我去你家里的時候，可沒從你身上聞到任何一點兒藥味。

張一筆嘿嘿一笑，坦然自若道：“這叫做偽裝，也叫作刻意誤導(dǎo)偵破視角。既然我是用藥高手，想要攜帶或者驅(qū)除某種藥味，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我質(zhì)問他：“你為什么要殺柳芳？”

張一筆不耐煩道：“早就跟你說過了，那是蘇誠保鏢委托給我的任務(wù)。”

我搖頭道：“我要的不是這個答案，而是另外一個。”

張一筆也學著我的模樣來搖頭，搞得自己好像很傻很天真的樣子。

可是他的行為看在我的眼中，非但不傻不可愛，偏偏生出一種這廝是個心理變態(tài)的想法來。

緊接著，他的一番自言自語更加坐實了我的判斷。

只聽他說：

我用盡一生時間，盡量幫助警方偵破更多的案件，這件事情讓我充實而滿足?？墒菨u漸的，我有些厭倦。

畫慣了死人和活人的我，逐漸對人死之后的魂魄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倘若我能挖掘出人類魂魄的奧秘，并且把它們描繪在畫紙上，那該是一副副何等壯麗的圖畫？

這個想法讓我產(chǎn)生出不可遏制的沖動。我要挖掘、靠近、并且嘗試解開魂魄的奧秘。

這個課題非常偉大也非常艱難，在起初的三兩年里，我?guī)缀跏且粺o所獲。這讓我十分沮喪。

不過幸好，我這人命好，遇到了一塊雙魚玉佩。

等他說到雙魚玉佩的時候，我心中大驚！

會不會是周家那一塊？

等我忍不住打斷他詢問詳情的時候，張一筆笑道：“這和你有關(guān)系么？”

隨后他理都不理我，繼續(xù)講起自己的故事：

剛剛得到雙魚玉佩的時候，我心中十分激動……

我再一次打斷他，追問道：“你在玉佩里有沒有遇到武成候的亡魂？”

張一筆憤怒了，起身上前，連續(xù)給了我?guī)装驼?，直打的我雙頰腫脹不堪。

這廝怒罵道：“你他媽的能不能安安靜靜的聽我把話講完？！你知不知道這些秘密藏在我心里把我憋的多么難受？！老子需要有人跟我分享！分享你懂不懂！”

他娘的，這廝果然心理不正常，竟然要逼著我傾聽他逐漸走向變態(tài)的經(jīng)歷。

我去你媽的分享！

張一筆見我氣鼓鼓的看著他，嬉笑道：“這就對了嘛，小孩子就要乖乖的才好。

當初那個柳芳就不太乖，竟然不肯滿足我。她是誰？她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而已，憑什么不肯滿足我？

就算我提出來的某些要求有些稍微過分，可是那又如何？女人身上的每一個器官不都是留給男人享用的么？這個臭婊子竟然拒絕了我，簡直讓人無法容忍！

我一氣之下，就收藏了她的某些女性特征，這樣的話，在我意外得來的封魂術(shù)幫助下，還能偶爾品嘗一下年輕少女的銷魂滋味。”

以我有限的想象力根本想象不出被割離身體的女性器官應(yīng)該如何布設(shè)才能談得上“銷魂”二字。

偏偏這個老頭子就做到了，他該是如何的變態(tài)？

這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格分裂么？

我很難把當日面目慈祥的張一筆和如今的他融合成一個人。

張一筆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從他買來遇到雙魚玉佩開始，講到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雙魚玉佩里的封魂術(shù)為止。

期間還穿插了他玩弄柳芳的心得。

這個老東西在殺害柳芳之前竟然囚禁了她接近一年的時間。

而且他還得意洋洋的對我說，柳芳身上的每一個器官都是他間歇性的割裂下來的。

在藥物的作用下，被割裂了身體器官的柳芳非但沒有任何痛苦，而且還非常‘欣賞’張一筆當著自己的面兒玩弄她身上的某個器官。

聽到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你這個死變態(tài)，給老子住嘴！”

這句痛罵換來結(jié)結(jié)實實一頓狠揍。

別看張一筆年紀老邁，打起人來一點兒都不手軟。

而且他很會挑選擊打的部位，僅僅用了幾分鐘就把我揍得渾身癱軟。

打完我之后，張一筆笑呵呵的炫耀道：

老夫以前是學醫(yī)的，繪畫只是我另外一個業(yè)余愛好而已。

可是沒辦法，我這個人是個天才。無論主業(yè)副業(yè)都能夠經(jīng)營的很好。甚至是晚年剛剛挖掘出來的封魂術(shù)都被我琢磨的十分透徹。

這要得益于一個人：武成候。

準確來說，武成候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亡魂。你體內(nèi)的死人花就是他制造出來的。

本來按照他的計劃，將會利用雙魚玉佩和你交換身軀，只可惜你小子把他設(shè)定的最完美靈魂傳遞介質(zhì)給破壞掉了。

此時我已經(jīng)意識到，那個所謂的最完美靈魂傳遞介質(zhì)正是“假候尸奴”，這種詭異玩意善于捕捉和容納靈魂，用它當做靈魂傳遞物最是完美不過。

只可惜我體內(nèi)潛伏著一朵死人花，恰好對假候尸奴形成克制，這才湊巧破壞了武成候的計劃。

緊接著，我從張一筆這里獲悉了武成候的另外一個選擇：

封魂術(shù)。

這門法術(shù)恰好是克制死人花的上佳之選。

只可惜武成候選定的第二個替代者張一筆資質(zhì)有限，并未將這門法術(shù)百分百掌握。

但是張一筆的心性遠比武成候更加惡劣，他想出了一條彌補封魂術(shù)缺憾的妙計。

用死者身上的某一部分身軀牽制死者亡魂，由此形成一個完美循環(huán)，徹底將死者的亡魂封印。

至于柳芳，不過是張一筆選定的某個試驗品而至。

像她這樣的試驗品還有很多，只不過以前的那些試驗品由于種種原因悉數(shù)報廢了而已。

講到這里的時候張一筆囂張大笑道：“如果說柳芳是一個比較成功的試驗品，那你就是一個近乎完美的試驗品。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知道，這個老東西馬上就要像對待柳芳那樣對待我。

可我無法反抗，因為我渾身上下都被這廝牢牢地控制了。

他采用的控制手段不是捆綁，而是用藥。

此時我渾身上下提不起半點兒力氣來。

就在我近乎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槍響。

張一筆捂著胸口痛苦轉(zhuǎn)身，難以置信的看著身后。

站在那里的人是張海，他手上的手槍正在冒煙兒。

張海的臉上說不出是喜是悲，只有一絲絲無奈。

畢竟大義滅親這種事兒說起來好聽，做起來難堪。

張一筆的心臟部位比槍械擊中，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白紙。

臨死之前他問：“你是怎么脫困的？”

張海冷冰冰說：“您和我父親都是用藥的大行家，我這個晚輩又豈能一竅不通？”

離開京城的時候我十分沮喪。

武成候、雙魚玉佩和死人花的事情真相大白，可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日后應(yīng)該如何繼續(xù)呢？

張海安慰我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你已經(jīng)想出了克制死人花的辦法，也就不必擔心它屢屢反噬。”

其實我擔心的不是死人花，而是未來的職業(yè)走向。

我這個問死師總不能永遠游走在灰色地帶吧？

張海替我出主意說：不如跟著我，我看你很有當警察的潛質(zhì)。

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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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的數(shù)據(jù)太不美觀，倉促結(jié)尾，開第二本《貓盜》以后等俺有了心氣兒，再慢慢續(xù)寫吧。

說實話，真不甘心呀。

可是沒人看的書真的提不起寫的興致來。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