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是我的感覺。
聽這個胖子說附近有東西,我潛意識往這方面轉了下念頭,然后感覺到這附近好像還真有東西。
那是一種第六感,一種說不出來,也沒法形容的感覺。
高老頭兒曾經跟我說過,隨著我方術的修為越來越深,和超自然事物打的交道越來越多。逐漸的,當附近有一般性的超自然事物存在的時候,我可以感覺的到。
我用眼睛往四下去看,沒發(fā)現(xiàn)哪里有什么異常。但剛才那種感覺告訴我,這里一定有東西,難道李玉田在這附近?為了躲避那些陰兵,‘他’藏到這里來,嚇癱了這家的老頭子?
這個胖子說這里有東西,根本就是瞎蒙的,從他接下來所說的話來看,他什么也不會,就是一騙子。
我沒工夫聽他跟眾人胡編亂造,決定趕緊回去,把這事兒告訴張叔和高老頭兒兩個。
回到林業(yè)站,只見辦公室里只有牛站長一個人。我問他張叔和高老頭兒兩個去了哪里,牛站長說去尋找那個叫‘老李’的了。
高老頭兒的身子還沒完全恢復,趕了大半夜山路,累的半死不活。應該是為了減輕負重,他沒把他的包袱帶過去,扔在了辦公室里。
我打開看了看,里面羅盤,符紙什么的,應有盡有。我挎起來就走了。
回到那處農家院子,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了,那個偽大師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把羅盤取出,圍著宅院走了一圈,沒測出有什么東西,用望氣法觀望,也沒發(fā)現(xiàn)不明氣場。
尸體是有形的東西,雖然這里環(huán)境亂糟糟的,但我走這一圈,沒發(fā)現(xiàn)能藏下一整具尸體的地方。
望著洞開的院門,我打算進去看看,看看這家這個老頭子,是怎么個被嚇癱法。
剛一進院子,我就看到了先前那個老家伙,皺著眉頭,蹲在屋門口抽煙。
他問我干什么的,我反問他林業(yè)站‘鬧妖怪’的事他知不知道,這老家伙說他不知道??磥恚@事兒沒傳遍整個鎮(zhèn)子。
我說林業(yè)站鬧妖怪,有個姓李的護林員失蹤了。為了找那人,他們請來個大師,我是跟著那個大師一起來的。剛才那個胖子站在這院門口指點風水的時候,我也在場,見那人是個騙子,我實在看不過去,于是便回去拿了東西過來,決定揭穿那人。(我發(fā)現(xiàn),我也不笨)
這老家伙說那人的確是個騙子,剛才胡編亂造露出了馬腳,被眾人打跑了。
我讓他看包袱里的各種法器,雖然對我的本事將信將疑,但聽我說不會收一分錢,他還是把我讓進了屋里。
屋里的老頭兒躺在床上,看起來差不多有九十歲了,樣子就快死一樣。
我翻開老頭兒的眼皮看了看,問過老頭兒的兒子,也就是這老家伙,他爹被嚇成這樣的具體時間。
我把時間換算成干支起了個奇門遁甲局,然后問過這老頭兒的八字,附加在局象里一看。
這老頭兒的年命落宮,被白虎和騰蛇落宮所克,又與驚門對沖,很明顯是受到了驚嚇。至于驚嚇后的結果,看當時那個時間的時干落宮里的局象,宮里一個‘己’加一個‘辛’,叫做‘游魂入墓’格,又有主導事物運動的馬星…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這老頭兒的魂被嚇跑了一個…因為把老頭兒魂嚇跑的是個超自然的東西,從局象里分析不出來到底是個什么。
我忽然間明白了,我之前在外面感覺到附近有‘東西’,那個‘東西’,就是這老頭子的魂,它沒走遠,一直徘徊在附近。
之所以這樣,我認為可能是距離這院子不遠的那條河的原因,河水阻住了那魂,令它跑不遠。因為這老頭兒年命是屬火的,水克火,那魂是個生魂,帶有他的命火。生魂就是人還活著,離開身體的魂魄。
鬧了半天,我先前感覺到的宅院附近的‘東西’,不是李玉田的尸體,我心里有點失望,不過,如果能把這老頭兒給救醒,他應該能告訴我,把他魂給嚇掉的是個什么,說不定是李玉田。
想救這老頭兒并不難,因為他的魂沒跑遠,就在附近。
我跟老頭兒的兒子說,想要救他爹,他必須聽我的。他見了我起局占測的過程,對我的本事又相信了幾分,點頭答應了。
我讓他叫來兩個人,把這老頭兒放在藤椅子上,抬到了外面。
老頭兒的兒子呼喊他爹的名字,走在前頭,抬椅子的兩個人跟在后頭,我折了根藤條,站貼著椅子的靠背,一邊走,一邊用藤條拍打老頭兒的頭頂和雙肩,嘴里念招魂咒。
圍著宅院走了還不到一圈,來到一棵椿樹底下的時候,我忽然又有了那種有東西的感覺。就在這個時候,那老頭兒的身子往上挺了一下。
我急忙令眾人停下來,試了試老頭兒的氣息,不再那么低緩,翻開他眼皮看了看,瞳孔也不再那么收縮。我把藤條一扔,笑道,沒事了。
老頭兒的兒子對我刮目相看,千恩萬謝。我頭一次這么受人尊重,心里面很有種成就感。
眼看就快中午,老頭兒的兒子硬是留我吃飯,叫了一大桌子的菜。吃到一半的時候,那老頭兒醒了。
“我去問他吧,你吃著…”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兒的兒子從里屋走了出來,臉色看著怪怪的。
我急忙撂下筷子,“你爹怎么說,他是不是說,他看到一具黑乎乎的尸體?”
老頭兒的兒子搖了搖頭,“不是嘞。”
“那是什么?”我問。
“是他,我爹說是他回來嘞。”
“他…是誰?”
老頭兒的兒子看了我一眼,“是劉歪脖子。”
劉歪脖子?我怎么聽著這人耳熟?
老頭兒的兒子說,劉歪脖子是舊中國那時候,他們這一帶的一個悍匪。
我一下子記起了那個小吃攤老板的講述,說這個劉歪脖子用蛇殺肉票,什么什么的。
就是這個劉歪脖子,當年他死后,土匪把高家父子兩個抓去山寨,看風水選墳址…
老頭兒的兒子說,他爹名叫李青山,解放前那時候,是一個靠打獵為生的獵人,因為身體結實,槍法準,被劉歪脖子給看中了,綁去山寨,讓他入伙兒做土匪。
沒過多久,李青山找機會逃離了山寨,跑去洛陽一帶的一個山村,躲藏在了那里。劉歪脖子一怒之下,派人殺了他的父母,把他的家也一把火給點了。
從此,李青山便和劉歪脖子結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為了報仇,他數(shù)次暗中過去劉歪脖子那山寨,想要殺掉劉歪脖子,可最終都沒成功,只把劉歪脖子的兒子給打死了。
劉歪脖子對他恨之入骨,臨死都念念不忘交待手下,要找到李青山,替他給兒子報仇。
為此,李青山在外面東躲西藏了不少年,娶了老婆,生了兒子,全國解放后,土匪都被剿滅了,李青山帶著妻子兒子返回家鄉(xiāng),過起了平靜安逸的生活。這么多年過去,一直沒遇到過什么事,直到昨天晚上…
李青山的兒子,也就是眼前這老家伙說,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他爹有關節(jié)炎,下雨天就發(fā)作。
昨晚吃過晚飯,李青山的兒子正用熱毛巾給他爹敷關節(jié),院門響了起來。李青山的兒子便跑出去,打開門一看,是兩個年輕人。
那兩個年輕人說自己是過路的,口渴了,不知道去哪里買水,想進他家討點水喝,李青山就把他們給迎了進來。
可是進來以后,那兩個人卻不喝水,東看西看的。其中一個走到李青山跟前,盯著李青山,也不知道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