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看著門上的鑰匙孔,頭皮發(fā)麻,案發(fā)現(xiàn)場就在門口,現(xiàn)在要做的是什么?
第一次獨自面對這種大型案件,讓十七措手不及,“彰武給局里打電話,匯報情況。”
“怎么?怎么匯報。”彰武嚇得臉色蒼白,說話的氣息混亂。
“發(fā)生命案。”十七脫口而出,盡量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不能慌張,控制好氛圍。
然而,十七這邊控制好了氛圍,光頭可是普通人,知道里面可能死人了,手抖得不成樣子,配置好的鑰匙,連鎖孔都插不進去,最終還是從手中脫落。
女人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撿起地上的鑰匙,準確的對準鎖孔插了進去,扭動了幾下,不知道是著急還是害怕,力度上沒有把握。
“你這樣開不了鎖。”光頭才緩了緩被嚇到的心臟。
也許是巧合,鎖芯‘叭’的一聲彈了一下,與此同時,猩紅的血液從女人手中蔓延出來。
“啊~”
女人后退了幾步,坐在走廊上,眼睛瞪的滾圓,“這是~~~啊~~~”
十七猛地拉開門,就在開門的剎那間,光頭、女人、乃至彰武的尖叫聲襲遍整個樓道。
門內(nèi)側(cè)流著一灘血,而尸體就在門上掛著,臉上和蔣潔同樣被剝?nèi)ヒ粚悠?,這個女人身上顯眼的一身紅色旗袍,旗袍邊緣漏出拇指大的一個白色布料,足以證明,這身紅色是血染紅的。
臉上的血還在咕咕往外冒,顯然是剛死不久,從地上的血跡上判斷,死亡時間是在半個小時以內(nèi)。
“七~~七爺。”彰武用幾乎嘶啞的聲音呼喊。
“說。”與彰武不同的沉穩(wěn),讓三個人的心平復了一下。
彰武長吸了一口氣,指著被害人腳下,“七爺,繡花~~繡花鞋。”彰武的聲音顯出哭腔。
十七這才注意到被害人腳下的繡花鞋和蔣潔從泰國帶回來的繡花鞋一模一樣。十七猜測過蔣潔的繡花鞋在沖哥手中,顯然這事實就是如此。但是這雙繡花鞋的大小只有手掌那么大,現(xiàn)在的人都不會裹腳,怎么會穿得上,科學上解釋不可能。
誰也沒想到被驚嚇到的女人,此時哪里來的勇氣,咬著嘴唇?jīng)_進門去,就在和被害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更讓人沒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只見被害人的手猛地抬起來,抓住女人的肩膀,死一般的眼睛動了動,看向女人。
‘呵呵呵呵~~~呵呵~~’
被害人竟然笑了,笑聲在在整個樓道中循環(huán),讓在場的四個人頭皮一陣發(fā)麻。
彰武看著被害人,自己的臉部表情僵硬,咽了咽口水,“七爺,咱~~要不要~~~打電話給醫(yī)院,萬一沒死~~~”
十七咬著牙,壓住自己心里的恐懼,甩口:“你有這時間不就打了?”十七看見被害人的胸口微微起伏,也開始懷疑是不是沒有死。
被抓的女人這才反應過來,“啊~”的一聲打掉抓著自己的手,往屋子里沖進去。
案發(fā)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女人破壞,里面還有個男人,恐怕就是兇手,出于對女人安全的考慮,十七必須沖進去,而門上的被害人很有可能沒有死。
“彰武把他放下來。”十七說完便沖進屋子里。
彰武想要開口,看十七消失在屋子里,瞅著光頭哆哆嗦嗦說道,“光頭,要不咱倆?”
光頭連忙收起自己的開鎖工具,“你~~你是巡捕~~我不干。”
彰武看著女尸,又看了看光頭,“光頭,那你能不能在這陪我?”
光頭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驚恐的點點頭。
那邊的十七跟著女人進了屋子,發(fā)現(xiàn)床上躺著一個昏迷的男人,上身赤裸,身上的紋身襯得男人有一股子野性。臉上的小八字胡賦予了這個人成熟男人的魅力,無意瞥見桌角上有一小條錫紙。
女人跑到?jīng)_哥旁邊,拍著他的臉,“沖哥,你怎么了?”聲音焦急。
“他沒事,只是昏迷了。”十七不溫不暖的說了一句話便轉(zhuǎn)身出了門。
客廳里,彰武乍著膽子把被害人放在地上,做著心臟按壓。彰武實在沒有膽子去給這個被害女人做人工呼吸。
十七看著光禿禿的腳面,指著被害人的腳,“繡花鞋呢?”
彰武這才注視到鞋子,“我剛才放下來的時候,沒有觀察鞋,會不會掉了。”說著轉(zhuǎn)身看向門口。
門口除了一灘血,再無他物,光頭站在門口,腦袋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光暈。而臉上凸顯出的皺紋,因為恐懼而加深了一分。“繡花鞋,好像是在樓道角落里。”
十七一個箭步?jīng)_出去,朝角落里看去,那雙繡花鞋安靜的在角落里放著,一切靜的連心臟跳動的聽得見。
“樓上你們兩家干啥呢,非要老娘上來瞅瞅?”女人走上臺階,距離最后一層臺階還有五步的時候,看見門里的被害人,“啊~殺人了。”驚叫完整個人暈了過去,順著臺階滾落下去。
十七和光頭在門口,反應過來,趕緊前去查看。
樓下上來的中年婦女沒什么大礙,交給光頭處理就可以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被害人,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十七邁步的聲音在安靜的樓道里傳來回聲,當十七踏上最后一層臺階的時候,眼角故意斜視了一眼角落里的繡花鞋。
消失了?繡花鞋又一次消失了。
“?。?rdquo;彰武的聲音從沖哥的客廳傳出來,緊接著,“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還~~沒活夠。”
當十七趕到的時候,看見一個全身血淋淋的女人躺在地上,朝著彰武笑,正常情況下,有臉皮的遮擋,這女人的眼神溫柔,笑容燦爛??墒乾F(xiàn)在的情景,女人臉上血肉模糊,卻讓你感覺她在笑,眼珠子還在動,動的讓人心里發(fā)毛。
‘啪’
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頭頂上的燈一下子爆掉,呲出火花。
“呵呵呵~呵呵呵呵~~”
十七的心猛提到嗓子眼,這聲音就在自己的面前。
彰武再也沉不住氣了,“七爺,我們走吧。”
“走去哪?你是巡捕。”十七罵道。
彰武移了一小步,想要離十七近一點。只是移動了一步,腳下突然被一只手抓住。彰武連哭帶喊,“七爺救救我。”
這時候,光頭拿著自家的手電出來,照著里面。
通過手電的光源,清楚的看見,彰武腳踝被躺在地上的被害人緊緊掐住,手上的血液印在彰武的淺色褲子上。
彰武整個人向后傾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甩著腳上的手,往后頓挫??墒沁@只手像是長在上面了一樣,無論怎么甩,都死死的鉗在上面。
“七爺,救我。”彰武聲音嘶啞,看來是嚇壞了。
十七蹲下身子,準備用拇指摁住被害人的眉心,看著那張臉,很為難的皺皺眉,收了回來,走到十七身邊,摁住那只手虎口的位置。
就在十七摁住被害人的手沒過五秒,整個手像是被電擊了一下,抖動著掉在地上,還伴隨著抽搐。
“警官,這是不是詐尸了?”光頭在門口打著手電,伸長了脖子朝里看。他完全可以回家躲起來,不再出來,可是人的好奇心是無限量的,越是告訴自己不能摻和,越想摻和。
十七抽了一張茶幾上的紙巾,擦了擦拇指上的血跡。彰武在地上坐著,完全就已經(jīng)嚇傻了。
一連串的腳步聲,出現(xiàn)幾個穿著制服的男人,應該是這一片的片警。
為首的一個四十歲朝上的男人看了一眼現(xiàn)場,眼里滿是驚愕。隨即朝自己的手下說道,“都考起來,回所審問,上報總局。”
十七擦了擦手,掏出自己的警官證。“我是總局的。”
男人瞅著十七,想了幾秒,朝十七伸出手,“你好我是分局的吳所長。”
十七一看,總共有八個人,最小的也就二十歲,估計是全員動員,這個吳所長算得上自己的上級。“你好,我是拓跋嗣麒。”
“拓跋?拖把什么?”吳所長追問了一嘴。
“您叫我十七就可以了,是一名法醫(yī)。”十七客氣道。
彰武看著吳所長沒有一點行動,指著被害人提醒,“吳同志,這可能還活著呢。”
吳所長雖然是一所之長,這個屁大點的小地方,每天處理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東家長西家短的,哪見過這種場面,有點手足無所。
“封鎖現(xiàn)場,把屋子里的男人叫醒,帶回局里,這個女人最好別動,等著120過來,給在場的所有人錄口供。”十七淡定的說道。
吳所長點點頭,朝自己的人喊道。“還不快去。”
十七蹲下什么,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在被害人的鼻孔上,試探死者的鼻息。“微弱,還活著。”
吳所長點點頭,完全由十七做主。
“里面的人醒了。”不知誰一嗓門,在這種情況下嚇了吳所長一哆嗦。
吳所長好像找到遠離這里的稻草,轉(zhuǎn)身走到?jīng)_哥所在的房間,“說了多少遍了,沉穩(wěn)點。”
十七明明看見了吳所長顫抖的兩條腿,搖搖頭,朝彰武說道,“這就是你聯(lián)系的人?”
彰武拿出手機,一手摸著后腦勺,“我打的是110啊!”
十七冷哼一聲,“110是有局域性,給局里打電話,讓局里派自己人過來。”
彰武尷尬的笑了笑,“讓他們先過來壯壯膽。”
“趕緊打電話,派人過來。”
彰武很尷尬的走到一邊撥起電話。十七看著地板上的被害人,四周查看,卻沒有被害人的包,走進沖哥的房間,包就在房間的地上躺著。斷定兩個人直接進了門,沒有在客廳停留,結(jié)合之前女人的口述,沖哥經(jīng)常換女朋友,就知道這又是一夜情。只是被害人的一夜情,確是終身難忘的一夜情。
繼續(xù)進來幾個白大褂,好在是幾個男醫(yī)生,雖然害怕,還是檢查了一番,確認還活著,極其不愿意的將死者抬上擔架,一名片警跟著一起去了。
此外臥室里亂作一團,吵鬧聲沖擊著十七和彰武的大腦。
“姓吳的,我告訴你,有本事你就把我抓進去關(guān)上一輩子,老子就抽了怎么樣?”這聲音充滿痞氣。
十七再次走進臥室,看著被打趴下的幾個片警,想不到這沖哥還有兩下子。“我們懷疑你涉嫌兩起殺人案,我們有權(quán)逮捕你。”
“你以為老子是嚇大的。”說著沖哥的一拳揮過來。
十七嘴角一翹,伸出左手擋住揮過來的拳頭,隨即向右側(cè)退了一步,沖哥因為慣性,整個人甩出臥室,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