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平原橫推而來,像是一張巨大的毛毯。在這張金色毛毯的中心,有一只全身上下滿是腐爛臭肉的地獄三頭犬!
這只地獄三頭犬全身繚繞著灰色氣流,骨骼中彌漫出生機勃勃的意志。它用意志操控麾下的幽冥犬,用幽冥犬堆死一切敵人。就算是神明都無法抵抗由百萬只幽冥犬組成的大軍。
地獄三頭犬,本身就是陰間的神明,強大無敵。
它雖然死了,不過意志恢復(fù),顯然要再度重生,君臨人世間。而要想重生,那就需要足夠多的生機。生機來自哪里?當(dāng)然是來自活的生命。掠奪活的生命的生機,讓自己重生,這就是地獄三頭犬。
它已經(jīng)毀滅了三個小縣城,殺死了好多好多的人。
地獄三頭犬所過之地,就連大地都變成了灰色。無論是小草還是大樹,亦或者地底深處的小蟲,都被地獄三頭犬剝奪了生機,彌補自身。隨著它吸收的生機越來越多,它的不朽骨架上也漸漸生出新鮮的粉嫩血肉。
距離它徹底重生,已經(jīng)不遠了。
夜幕下,暴雨傾盆,浩劫降臨,首先遭殃的就是云南。伴隨著金色平原壓垮精神病院,地獄三頭犬怒吼一聲,頓時一只只幽冥犬三五一群,化整為零,散入云南十萬大山。這些幽冥犬將為它掠奪足夠多的生機。而相應(yīng)的,十萬大山中的野獸、植物將遭受滅頂之災(zāi),這里會成為一片灰色死亡地帶。
……
十萬大山深處的一片雨林中,副院長帶著我們跑路。院長大人已經(jīng)掉隊了,估計現(xiàn)在應(yīng)該進入野獸的肚子了。我和小騷脖子上有著鎖鏈,被梅澤莉爾牽著走。我感覺自己像狗一樣。梅澤莉爾也說了,要養(yǎng)兩個精神病人當(dāng)寵物。
這真是奇葩的愛好。
我心中很屈辱,不過小騷倒是一臉樂在其中的神色,顯然是個M。在下雨天的密林中趕路,非常的不舒服。雨水嘩啦啦的淋在我們身上,我們都成了落湯雞。我迫切的需要旅館,需要熱水,我想洗個熱水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覺。
再走半個時辰,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山洞。
山洞中有灰燼,不過看樣子,這灰燼應(yīng)該是好多年之前的了。副院長嘆息道:“幾十年前,我來過這里,并且在附近住了四五年。那還是十年動亂之時了,我是下鄉(xiāng)的知青,來云南砍橡膠樹。后來干活太累,我就逃跑了,在山里當(dāng)了四五年野人”。
副院長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回憶,回憶自己的熱血青春。
他說自己逃跑前,還拐走了一個女知青,和這個女知青在十萬大山里當(dāng)了四五年野人。他們還經(jīng)常偷偷摸摸的去集市上趕集,離此地不遠就是傣族的集市,可以在那里弄到糧食。
后來這個女知青回到城市,嫁人了,副院長傷心了好多天。
我說:“傷心的不應(yīng)該是你,那個女知青的丈夫才是真正應(yīng)該傷心的,怎么看都是他撿了你吃剩的飯。別人嚼過的飯,不香,那伙計也夠悲催的,自己的老婆竟然和你在山里過了四五年”。
……
再走不遠,翻過一個山坡,看到前方,我驚呆了。前面竟然出現(xiàn)了一大片罌粟,罌粟花開的燦爛。雖然此時暴雨傾盆,不過這些妖艷的花兒依然展現(xiàn)著自己的纖細腰肢,那一朵朵美麗的罌粟花,實在是太漂亮了。
罌粟花的深處,依稀有一座教堂。
副院長嗷嗷一聲,向教堂跑去。他眼神火熱,顯然故地重游,別有一番心情。他在山里當(dāng)野人的那四五年,也是來過這基督教堂的,并且和教堂里的傳教士們很熟。
我們來到了教堂,進入其中。
教堂里的老傳教士們聽到聲音,一個個都拿著毛瑟槍走出,用英語喝問我們是什么人。
這些傳教士都是清末來華夏傳教的,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就留在了這里,并未回國。想來是要老死在這里了。那些罌粟自然也是這些傳教士種的。傳教士一共有十幾人,最小的一個都有九十歲高齡了,年長的更是一百三四十歲,像是不死的老妖怪。
副院長在這些外國老梆子面前,都是粉嫩粉嫩的小鮮肉。
副院長們和這些傳教士激情的擁抱,男人間碰撞出火花。我掃了這些外國老梆子一眼,心想這里連個女人都沒有,這些老梆子不會做出什么讓神都惡心的事吧?誰知道呢,誰攻誰受?
這樣共用排泄口真的好嗎?
“嘶~~”
我感覺有些不自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
洗了熱水澡,換上舒適的衣服,在壁爐旁烤干頭發(fā),然后我們圍繞著一條長桌,桌上擺滿了美食。我沒有什么胃口,支持了一點瓜果。副院長一邊喝著南瓜粥,一邊對傳教士們說:“威廉,杰克,我真的很想你們啊。我近來都信教了,感覺真主正在天堂迎接我呢,我是真的很想投入他老人家的懷抱。不過我還有兒子,所以暫時真的不能去見真主,我還要照顧我兒子呢”。
老傳教士們說:“親愛的小詹姆斯,你都有兒子啦?”
詹姆斯就是副院長的一個名字。副院長有很多名字,他在這座基督教堂里叫詹姆斯,在精神病院里的名字卻叫白蘭地。在黑龍會,他的名字叫里奇·默罕默德。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反正他隨意瞎揪的假名有很多。
副院長說:“是啊,不但我有兒子,我兒子都有兒子了,甚至我兒子的兒子的兒子都快出生了。我們一家人都信教、信真主,阿門,感謝真主賜予我們食物”。
實際上副院長沒有兒子,他是一個老光棍。
副院長滿嘴跑火車,在那里和傳教士們侃大山。這些傳教士們也會漢語,更有一個傳教士會東北話,這個傳教士說自己年輕時去過東三北,和清朝駐東三北的一個什么大官喝過酒。
吃了飯就去房間睡覺。
……
黑暗的大廳中有一張圓桌,圓桌上點著幾根蠟燭,驅(qū)散了深沉的黑暗。透過這些蠟燭的薄光,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身穿黑袍的傳教士。
“神說,這些人都該死”。
“神還說了,要我們把他們獻祭了”。
一臉大胡子的威廉惆悵道:“上帝啊,小詹姆斯竟然成了瀆神者,就讓圣光把他丑陋的心靈凈化吧”。
這些老傳教士拿著巨大的鐮刀,把沉睡中的我們一個個抓了起來。這些傳教士把我們抓入教堂深處的一個地下密室。這個地下密室里滿是龍蛇般的扭曲符文,充斥著莫名的力量。地下密室的中心是一個十字架,上面捆綁了一具干尸。這干尸早就死了,可靈魂一直都在受罪。
釘子刺穿了干尸的手掌、腳掌。
這釘子是喪魂釘,可以刺穿干尸的靈魂,讓靈魂禁錮在干尸中,承受著永無止境的折磨。
靈魂承受著身軀失去水分的折磨,這種折磨非常的痛苦。
……
老傳教士們對一臉求饒樣的副院長說:“小詹姆斯,我們要凈化你丑陋的心靈,做好準(zhǔn)備吧,神的光芒就要降臨了”,副院長求饒道:“別啊,我黑的不成樣子,再凈化也白不了,你就讓我自甘墮落吧。
……
這些老傳教士們哪能饒的了瀆神者,就算副院長說出花來,這些傳教士也不會饒了他的姓名。一個個傳教士開始施展力量,引動陣法的偉大力量。這地下密室烙印著陣法。這些龍蛇一樣的文字是陣法最基礎(chǔ)的構(gòu)成。
這座基督教堂,最重要的就是這個陣法。
這陣法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最初在這里建造基督教堂的那位傳教士耗費了畢生心血,在這里布置了這個陣法。他懷著虔誠的心神,去祈禱神的恩澤。最終,他的陣法完成了,這陣法可以溝通神的神國,也就是冥王。
陣法運轉(zhuǎn),也就意味著冥王的光輝將會降臨。
這個偉大陣法是直接連通冥王神國的。為了構(gòu)建這個陣法,這位最初的傳教士耗費了畢生心血,陣法完成之日,他也死亡了。耗費心血而死。
……
……
冥王的神國在陰陽兩界一直是個傳說。世人雖然知曉冥王的神國真的存在,卻很少有人能到達冥王的神國,甚至就連入口的位置都發(fā)現(xiàn)不了。理論上來說,冥王的神國是位于陰間的最深處,但是陰間太廣袤了,誰也不清楚陰間的最深處在什么地方。再說,就算找到了陰間的最深處,也進入不了冥王的神國。
畢竟,冥王是超脫一切的存在。它的存在,已經(jīng)超脫了人世間的想象。無與倫比的力量在冥王身上匯聚。
冥王,無所不在。
冥王的光輝,照耀陰陽兩界。作為偉大的冥王,他的神國是他的安眠之所,不允許人世間打擾。所以,你就算找到了冥王的神國也進入不了神國的大門。曾經(jīng)有很多偉大的先賢,借用種種算術(shù)之法,測算到了冥王的神國的具體位置,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進入冥王神國的大門。
然而,這陣法可以溝通冥王的神國。
雖然還是無法進入冥王神國,一窺究竟,不過冥王神國的神光卻是可以降臨下來,洗滌黑暗。
冥王也就是明王,他擁有人世間最純粹最光明的力量。甚至有傳言說,冥王就是一道純粹的光,進化到了極致。無數(shù)的生靈意識附著在冥王的身上,讓冥王成為了陰陽兩界的最高天道。
……
隨著陣法運轉(zhuǎn),無數(shù)的龍蛇游走了起來,這些龍蛇上激射出莫名的光輝,這光輝是如此的純凈,沒有絲毫的雜質(zhì)。這種光,超脫了一切,比任何光都純粹。因為純粹而強大。這就是冥王的神光。
許多古老的書籍中曾經(jīng)記載了冥王的樣子,是這樣描述的。
冥王,他的身形偉岸,身上披著無盡的光。沒有人能看清冥王的容顏,因為被光阻擋了。任何直視冥王神光的人都會被灼瞎雙眼,故而生靈的視線根本無法進入光的深處,看到冥王的樣子。當(dāng)冥王發(fā)怒時,天上會掉下無數(shù)的光,毀掉山川大地,讓人世間的一切歸于原點。
雖然不知曉冥王的生命形態(tài),不過冥王是陰陽兩界最偉大的生靈,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曾經(jīng)歷史上也誕生過狠毒強大的神明。甚至在兩千多年前,有一個偉大的時代冉冉誕生,那時候,大地上誕生了近百神明。
神明行走人間,播撒光輝。
最后,這百余位神明挑戰(zhàn)冥王光輝。最終的結(jié)果,當(dāng)然是他們失敗了,冥王不可戰(zhàn)勝的神話永遠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