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走?”那白衣青年將長袍一揮,將我一把推在地上,我滿臉淚痕想爬起來上前去,那男子已攜一妙齡女子緩步離去,只留下一句話。
“你做了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念在往日情分,我不殺你,莫三娘,你又讓我如何容你?!”
我絕望的慟哭,淚水劃過臉龐,胸腔悶悶的,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爆發(fā)出來!整個人被束縛的一動也不能動。
我猛地睜開眼,原來是個夢啊!我抬起手想撫一下額際的汗珠,突然愣住了。這圓潤的指甲還有光潔的玉手,分明不是我的。我明明記得入睡之前剛被草葉拉傷,歐陽緊張兮兮的幫我貼了一個創(chuàng)可貼,我還笑她太過于緊張了。
我又抬起另一只手,依舊光潔如新生的嬰兒,因為剛睡醒還在重啟的大腦瞬間已然當機。
我慌忙起身四顧,房間不大。靠里面的是我躺著的大床,外面門上分別是梅、蘭、竹、菊的木雕,雕刻的栩栩如生,和我當時去婺源游玩時導游帶我看的一模一樣。
一張圓形的烏木桌子上放著一支筆,幾張紙,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茶,看樣子剛剛屋子里還有人在。屋子里還有一張梳妝臺,上面?zhèn)€放了一把紅木梳子,幾個簪子,幾對耳環(huán),再無其他物品。屋子里的地面全是用打磨圓滑的石頭拼接而成的,梳妝臺不遠處放著一個花架,花架上一盆不知名的花正在美麗的怒放著。
這,分明不是我睡前的睡袋與深山老林。我記得,我暑假與歐陽攜伴參加了一個驢友團,進長白山尋找雪狐,我睡之前應該是進山第五天,我與歐陽互道晚安之后就鉆進帳篷睡著了,難道我們觸怒了山神,被擼來做壓寨夫人了?!還是我穿越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時,外面?zhèn)鱽硪粋€脆生生的說話聲音,“小少爺,您去休息一下吧,老爺走了,您又操心夫人的身體,我怕您吃不消。”
“小蝶,你先去休息,讓我來照顧娘親,晚上你過來換我。”一邊說著,一邊響起了推門聲。
我一驚,立即躺下,將被子拉到身上蓋好。腳步聲細細碎碎的傳來,走到我的床邊,做了個噤聲的“噓”了一下,然后掀開被子,拉出我的手,只覺得幾個微溫暖的手指搭在我手腕處,我僵直了身體不敢用力喘氣,生怕他覺出我在裝昏睡。
從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我就決定,事情弄清楚之前我是絕不會醒來的。
“小蝶,你讓福伯幫我給娘親抓付藥!”之前窗外的那個男聲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陣墨香,毛筆摩擦在宣紙上,發(fā)出好聽的沙沙聲,我竭力克制自己想睜開眼的沖動。
一陣腳步聲之后,房間里歸于平靜,正在我不知該不該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雙手將我的手拿起,輕輕的放在臉頰邊,摩挲著,“娘親,你怎么還不醒,凡凡好想你??!”接著是溫潤的液體浸濕我的手心,我微微一顫。
“娘親,你能聽到是不是?”那個聲音微微顫抖,帶著絲絲喜悅。我盡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能睜眼,不能睜眼,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時候絕不能睜眼。
“娘親,爹爹走了,你不能不要凡凡。”爹爹走了?莫非我真是穿越了?莫非是夢中那個男子?莫非夢中那個男子是這個身體的記憶?
“少爺,前堂有人問診。”那雙手的主人輕輕的將我的手放入被子里,細心地為我掖好被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大踏步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緩緩的睜開眼,靜靜的感受著手心里眼淚的溫度,不知不覺中,迷迷糊糊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