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們跟皮匠一樣,只是想要嚇跑我們,讓我們知難而退吧。”大膽說,“既然來了,就不可能回去了,也沒有什么可怕的!”
他邊說邊伸手去推門,“吱呀呀”房門發(fā)出一陣沉悶的聲響,之后慢慢的被推開了。
隨著門被推開,房子里的歌聲嘎然而止,就跟突然被捏住喉嚨,發(fā)不出聲來一樣。
一進門是一處過道,在過道的兩邊分別有幾個房間。
雖然是大白天的光線也有些發(fā)暗,我隱隱約約的看到左手邊的房間里有一個沙發(fā),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
沙發(fā)很高,那人長長的頭發(fā)從沙發(fā)背上披散下來,卻看不到頭和臉,應該是一名女子。
“剛才唱歌的一定是她!”大膽邊說邊提高聲音喊道,“嫂子,我們是過路的想討碗水喝!”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著,可是那個人仍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連頭發(fā)都沒有抖動一下。
大膽一連喊了好幾聲,對方都沒有回應。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往房間里走去。
這間房子也很寬敞,應該是一間客廳,沙發(fā)的對面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幾盤水果,水果還很新鮮似乎剛摘下來不久。
我跟唐欣護在大膽的身后,大膽伸手一拉沙發(fā),沙發(fā)一下子轉了過來,我們的目光都落在長發(fā)女子的臉上。
看到那張臉,我被嚇得一激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幾步。大膽他們也跟我一樣,唐欣趕緊捂住嘴巴差點叫出聲來。
那是一具女尸,可能死了時間很長了,臉都干癟了,眼眶深深的凹陷進去,兩個黑黑的眼窩直對著我們的臉!
她身上的衣服卻很干凈利落,似乎穿上的時間并不長,而在她的懷里卻抱著一個襁褓,襁褓蓋得很嚴,不過鼓鼓的里面應該有東西。
“不用怕,一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虛。”我邊安慰著他們,邊伸手把襁褓揭開,一張嬰兒的臉露了出來。
我屏住呼吸,死人抱著的嬰兒,不知道還有沒有氣息。
我示意大膽他們幫我警戒,我輕輕的伸手抱住襁褓,女尸的手抱得很緊,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襁褓從她的雙手之中抽出來。
而女尸的手仍舊保持著那種抱著東西的姿勢。幸好自始至終女尸都沒有動過。
看到我把襁褓抱出來了,大膽他們也松了一口氣。我一手抱著襁褓,一手碰了碰嬰兒的臉蛋,嬰兒面色紅潤應該還活著。
可是就在我的手剛剛碰到嬰兒臉蛋的時候,一陣刺耳的尖笑聲突然從嬰兒的身體里傳來出來,聲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看嬰兒的樣子也就一周歲左右,絕對不會發(fā)出那么大的聲音。
我的手一抖,襁褓掉在地上,而尖笑聲仍舊在響著,我們小心翼翼的蹲下去,我差點笑出聲來,原來襁褓里的是一個用塑料做成的嬰兒。
只是做的惟妙惟肖的再加上房間里光線有些暗,我竟然沒有看出來。
“媽的,誰這么會開玩笑!”大膽踢了塑料嬰兒一腳,罵道。
就在這時,尖笑聲突然停了下來,一個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嬰兒身體里傳了出來,
“趕緊走,否則讓你們不得好死!”
聲音的速度越來越快,就像電池短路了似的,之后”啵“的一聲,一股火焰從嬰兒體內升騰起來,眨眼間嬰兒化成了灰燼。
唐欣膽子雖然大,但畢竟是女孩,她緊緊的拉著我的衣角,問我,“剛才唱歌的是女尸嗎?”
女尸的皮膚緊緊的貼在身上,已經不可能發(fā)出聲音來了。
其實不用我告訴他她,唐欣也看得出來。如果不是女尸,這里還有誰?
房間的窗戶緊緊的關閉著,我們也沒有見到別的人從這里出去,這么說來,剛才唱歌的人一定還在房間里。
大膽把一張符篆捏在手里,仔細觀察著房間里的東西,這里除了桌子和沙發(fā)之外,只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柜子立在墻角處。
這里本來是客廳卻有一個大柜子,顯得非常的突兀。
我們互相使了個眼色,之后兩個人站在后面,大膽自己走到柜子跟前,一伸手把柜門打開了。
一張蒼白的臉從里面探了出來,看到我們三個,她有些局促的往柜子里靠了靠。
大膽先是一愣,之后伸手把她拉了出來。那是一名女子,看年紀不是很大,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
女子好像一直都生活在柜子里,由于長時間的不見陽光,她的皮膚很白,甚至跟唐欣都有一比。
她有些驚懼的看著我們。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在這里裝神弄鬼的?”大膽問她。
“我們這個村子叫死人村,”女子很膽怯的望著旁邊,不敢跟大膽的眼光對視,“住在村子里的都是死人。”
“別廢話!”聽到她的話,大膽明顯有些不耐煩,那具尸體也就算了,而女子明明是個活人,這種鬼話說得有些太假了。
“我說的是真的。”女子把手臂伸過來,大膽摸了摸她的脈門,臉色忽然變得跟女子一樣蒼白,趕緊把她的手推開。
“她沒有脈搏!”大膽后退了兩步,“不可能,死人怎么能唱歌,還能說話?除非被冥水附體了。”
可是看女子的模樣又不太像。
“是恩人一直把我們養(yǎng)在這里的,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你們去害她!”
說到這里的時候,女子的眼里閃出一道兇光,一柄匕首從袖子里伸了出來,惡狠狠的刺向大膽的胸口。
大膽正在思索著,一個沒有脈搏的人為什么還會活著,對方的匕首已經到了他的跟前。
還是唐欣的反應快一些,一腳踢在女子的手腕上,匕首帶著寒光飛了出去。"哆”的一聲刺進墻壁里面,直至沒柄。
大膽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也不再想那個問題,向著女子撲過去,尋思著把她制住,就會知道答案的。
女子的反應也很快,一閃身跑到了門口,隨手把屋門關上,就在這時,坐在沙發(fā)上的女尸晃動幾下,忽的站了起來。
我們三個來不及去追那名女子,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尸。
女尸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深邃的眼窩沖著我們三個,并微抬著臉,好像在聞著什么。
“她在聞我們身上的味道,也就是生氣,僵尸就是依靠生氣來撲人的。”
大膽邊跟我說,邊繞到一邊,作勢把符篆向著女尸的后背上貼去。
這個時候,外面?zhèn)鱽砟敲拥暮奥暎?ldquo;你們誰也別想活著出村子!”
大膽的符篆已經貼到了女尸的身上,這次總算是管用了,女尸的身體一震,愣愣的站在那里。
“快出去,我不知道符篆能夠鎮(zhèn)住她多久!”大膽跟我們說,我們三個一個接一個的從房子里跑出去。
外面的陽光很好,身上的陰寒氣息一掃而光了。“真是危言聳聽!”
大膽不屑的說,“大白天的,我就不信有什么東西能阻止我們出去。”
這些人跟皮匠他們一樣,身上都透著一股邪氣,同樣受過云英婆婆的恩惠,是來阻止我們去見她的。
雖然大伙都口干舌燥的,可是村子里的水誰也不敢喝,誰知道里面會有什么東西。
我們沿著門口的小路一直往前走,這條路應該就是通到村子外面的。
這條路卻像沒有終點似的,無論怎么走,都會再次回到那戶人家的大門口。
我們站在高處辨別了一下方向,很明顯,這條路就是通道村外的,可是令我們不解的是,明明走到了村口處,可是出現(xiàn)在眼前的仍舊是同一座房子。
“是鬼遮眼!”大膽蹲在大門口,他也走的滿頭大汗的,誰也想不到,大白天的會遇到這種事。
“怎么辦?”這種事大膽比我們經歷的多了一些,我和唐欣都一起問他。
大膽沒有說話,而是取出一張符篆來,邊把它祭到空中,邊念道,
“日有日游,夜有夜游,鬼霧遮眼,求神開路!”
符篆搖搖擺擺的在空中飛舞著,等他念完這幾句話,符篆忽的變得平穩(wěn)下來,之后徑直往前面飄了過去。
我跟唐欣面面相覷的,真沒想到,大膽還有這一手。
看來并不是他所說的跟老于學的那么簡單,因為老于除了比較擅長做棺材之外,真的沒有見他用過什么高明的術法。
令我們不解的是,符篆飛了一會,居然拐了個彎,直奔著一戶人家飛了過去。
“不對勁吧,”唐欣回頭問我,“難道房子里有出路嗎?”
“這是鬼遮眼,我們面對的極有可能是一些修為很深的術士,所以我們看到的都是虛幻的東西。”
我跟她解釋著,忽然想起項陽所說的那句話,“你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
難道他在暗示什么嗎?
果然符篆從房子里飛了過去,而當我們經過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什么房子。
就在我剛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我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出現(xiàn)在面前的是一大片墳地,而剛才我就是絆在了一個墳丘上。
回頭望去,除了滿眼的墳丘之外,那里還有房舍?雖然只有一步,卻似乎邁出來好幾里路。
我真的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幻覺。“終于出來了。”
一到墳地里,符篆就緩緩的落到了地上,大膽回頭跟我們說,“對方也不是簡單人物,居然在白天也能用鬼遮眼。”
大膽說的沒錯,如果不是他用日游神開路,估計我們會一直被困在村子里出不來。
就在我們辨別方向,尋思著往哪個方向走的時候,一陣嗚嗚的哭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