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疑惑我為什么會這么問,卻也沒問,而是點了點頭,說道:“對,兩枚戒指要戴在一個人的手上才有用,但也不是帶誰的手上都會有用,這戒指很有靈性,如果它不認主,就沒辦法操控它。”
我已經(jīng)完全沒有興趣往下聽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姑姑有沒有騙我?
于是我又問孫遇玄:“這個戒指是怎么來的,會不會有外人知道,比如說知道它的力量?”
孫遇玄更加奇怪的看著我,說:“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想看看我是不是被騙了,沒有別的目的。”
孫遇玄看我這么著急,也就不跟我打馬虎眼了,而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這個戒指來歷很復雜,我知道的也不是很詳細,我只聽說,好像是從井里的一具骷髏上扒下來的。”
這一點,倒是和姑姑說的吻合。
他繼續(xù)說道:“起初的時候,老爺子以為這只是枚普通的戒指,于是就當作古董收藏了,這之后,家里傭人總是聽到展藏室里面?zhèn)鱽硪荒幸慌f話的聲音,然后第二天就看到一對戒指在門后面,過了一段時間,老爺子覺得這事有點不簡單,就請了剛剛的那個老頭,宋志勤,來看。”
“宋志勤過來一看,問了當時的挖掘情況,然后回去翻閱了點古書才知道,這是一種鮮為人知的秘術(shù),而且必須這個帶戒指溺井的人是個太監(jiān),這樣才能煉制成陰陽戒,但之后可能由于井水沒干,所以那個煉制陰陽戒的人沒有拿到戒指,卻被老爺子偶然發(fā)現(xiàn)了。”
“宋志勤說這戒指不認老爺子,所以想跑,要不是展藏室每晚都關(guān)著門,早都跑的沒影了,宋志勤給老爺子出了個主意,說在晚上的時候,家里面所有人都去展藏室坐著,看這戒指挑誰認主。”
“晚上一到,房間里的所有人都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因為關(guān)著燈,所以大家什么都看不到,接著兩個聲音就開始吵架,吵的什么也聽不請,就在老爺子實在害怕的不行,想開燈的時候,吵架聲卻戛然而止,然后,就聽到‘叮、叮、叮’類似戒指敲擊地板的聲音,像是戒指在地板上走路。”
“沒過一會兒,眾人中便有一個人小呼一聲,我抓到了,這時候,房間里的下人就開了燈,發(fā)現(xiàn)拿到戒指的人,是我媽。”
講到這里,孫遇玄的眼神竟緩緩暗淡了下來,仿佛他媽是他藏在心里,是不可被提及的。
我靜靜的聽,沒有打斷他。
孫遇玄很快就抹掉了他不經(jīng)意浮現(xiàn)的情緒,平淡的說道:“當時我媽還沒有生下我,也沒有被認可,但是老爺子說既然戒指選擇了她,就給她。”他三言兩語的略過關(guān)于他媽的話題,繼續(xù)說道:“但是,我媽手里的只是陽戒,而另一枚戒指,卻丟了,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
我以為他講到這里,整個故事變結(jié)束了,沒想到,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竟然還會有這么多的故事。
然而,孫遇玄只是停頓了一會兒,便冷淡的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會吵架的戒指,一切,都是宋志勤搞得鬼,他只不過用了一個小小的引魂術(shù)而已,請來了兩個孤魂野鬼,來幫他上演一出戲,真正的目的是拿走陰陽戒。”
“只是連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陽戒會到我媽手里。”
孫遇玄的話音,輕輕的落下,而我聽后,卻不能像他一樣平靜,只覺的有種后知后覺的冷席卷全身。
原來,宋師傅也是個道貌岸然的人。
孫遇玄說的話,已經(jīng)完全和陳繁說的話吻合起來,那么,到底是姑姑騙了我,還是給她消息的那個人騙了她,可是別人為什么要騙姑姑,姑姑為什么要騙我呢?
“陰陽戒能干什么你知道嗎?”
“活人戴著能穿陰陽,死人戴著能借陰兵。”
他話音一落,雖然我一知半解,也難免渾身一顫,止不住的震驚,因為我真沒想到,不過是兩顆小小的戒指,竟然會有這么大的能力。
“那孫書煜呢,那個宋志勤為什么會和孫書煜混在一起,而且感覺你和孫書煜很熟的樣子。”
“當然熟。”他冷哼一聲:“他是我哥。”
“哥?”
“同父異母。”他冰冰的撂下這么一句話,便什么也不說了,我知道,他不想提。
于是我也沒再問,卻突然理解了為什么孫遇玄的媽媽在他的心里,是不能提的,怪不得他說她媽媽不被認可,因為,孫書煜媽媽才是正式,而孫遇玄的媽媽,只是一個無名無分的……第三者。
我有些恍惚,因為一時間,腦袋里錄入了太多的信息,既然孫遇玄和孫書煜是親兄弟,又何苦落到反目成仇的境地呢?
我見孫遇玄此時心情有些低落,于是岔開了話題:“我的那枚戒指丟了,不過,應該是假的吧,真戒指根本就不會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手里。”
“如果你的那枚戒指是真的,或許會更麻煩。”
“為什么?”
“這會是一個被策劃好了的局。”
孫遇玄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方向盤,說:“這樣吧,你先回宿舍,我去我的墳墓那里看一看,是不是掉到哪了。”
“恩。”我只好點了點頭,背起書包先回了宿舍,心里卻各種不得勁。
我為什么老想懷疑姑姑,懷疑戒指會不會被她拿走了,因為除了姑姑,我當時就沒有接觸過別人了,是她把我從墳墓里拉上來的,而且,我還昏迷了一段時間。
但如果是姑姑拿走的話,她為什么還要把這個聘禮給我呢,她完全可以自己扣下。
而且,根據(jù)孫遇玄的話,可以得知,孫家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陰戒,就算找了了,這么寶貝的東西,也不會戴到我的手上。
照這么說,這戒指如果是真的話,只可能是第三人給我戴上的。
所以,也就是說,這戒指根本就不可能是姑姑給我戴上的!
她是在救我出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了我手上的戒指!
有了切入點之后,我也不管現(xiàn)在時間有點晚,就直接給姑姑打了電話,姑姑顯然是被我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問道:“燦燦,你怎么這么晚打來電話,有什么事嗎?”
“姑姑,我上次不是問過你戒指的事嗎,我想知道它大概是在哪里丟的,你還記不記得,你在哪給我戴的戒指?”
姑姑沉默了一會兒,說:“燦燦,姑姑跟你講了,那個戒指不是什么好東西,那個男鬼是要用它借你的陽壽,你怎么還不聽話呢,說了你還要打聽。”
我被姑姑說的無言已對,卻是鐵了心的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于是我腆著臉問道:“我就是想知道,姑姑你好好想一想。”
姑姑沉默了一會兒說:“哎呦,姑姑現(xiàn)在年紀大了,哪還能記得這么細的事,行了,反正丟都丟了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就別想了,趕緊睡覺吧。”
姑姑都這么說了,我還好說什么,于是跟她說了一聲晚安,掛了電話。
她平常是個特別精明的人,陳年爛谷子的事都記得一清二楚,誰欠了她的錢都能倒背如流,怎么可能說記性不好就不好了。
所以,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姑姑在掩飾,在逃避,不想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因為她這么精明的一個人,比我更深諳言多必失的道理。
然而一個正大光明的人,是不需要掩飾的,很顯然,姑姑對我撒了慌,不僅對我撒了慌,還很有可能拿走的我手里的戒指!
姑姑干喪葬這一行,詭異的事情遇了不少,陰陽戒的事情,估計她也早有耳聞,如果戒指是假的,以她毒辣的眼光,不難看出來。
難道說……
我手上戴的那只陰戒,是真的?!